第139章 那我算什么
新婚第一天。
程京宴心头蔓过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又看了林与幼一眼，转身走出摄影棚。
工作人员贴上照片，盖上印章，笑着将两个红本本递给他们：“新婚快乐。”
林与幼弯唇：“谢谢。”
她接过本子，对程京宴伸出手：“宴总，多指教。”
“……”程京宴拒绝配合，自顾自地走了，“自己拿去给奶奶看，我回公司了。”
虽然是程奶奶要求，虽然他全程都不怎么配合，但是……林与幼看着手上两本结婚证，还是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她拿出手机，拍照，发给了南颂。
……
程京宴走出民政局，上了车，叶颂已经从善如流地改口了：“宴总，要等少夫人吗？”
程京宴道：“不用，去公司。”
“好的。”叶颂心里有数了——对林与幼的称呼心里有数。
程京宴拿出手机，从刚才起，他的手机就一直震动提醒有新消息，只是他没空去看。
点开微信，全是林景舟，这个人一连发了六条信息给他。
“京宴，我刚出差回来，我的天，你都不知道我去了什么鬼地方，这年头居然还有地方没基站没信号，我差点以为我要被当地人绑去噶腰子，啊呸呸呸，反正我才落地，才知道程许婚礼的事。”
“那许枝梨和程斯以这样算是结婚了还是没结婚啊？”
“我怎么觉得好好的婚纱突然掉了不是意外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啊？该不会是你做的吧？你为了阻止他们的婚礼，这一招也太缺德了。”
“兄弟，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啊？”
“快让我吃吃瓜，我太好奇了。”
“你在干嘛呢？”
程京宴慢吞吞地回了一句：“刚才在领证，没空看信息。”
林景舟：“？”
林景舟：“领什么证？”
程京宴嘴角一泛，打字回复：“结婚证。不然呢？难道我会跟你一样闲得无聊，去考一个心理咨询师的证？”
下一秒，林景舟就将电话打了过来，程京宴接了。
林景舟匪夷所思：“不是，等会儿，你跟谁领证？许枝梨？她的婚纱真是你动的手脚啊？你阻止她嫁给你二哥，然后成功娶了她？？”
程京宴满脸黑线，简直不想回答。
林景舟赞叹：“还能这样，你们沪城玩得比我们禹城大多了，这是现代版的兄终弟及？”
越说越没边，程京宴直接一句：“我跟林与幼。”
“？？”
一句话震惊林景舟的全家，“你跟林与幼领证？”
程京宴淡得很：“嗯。”
“啊……”
怎么会是这样发展？
林景舟喝了口咖啡醒醒神，“我的CPU都要烧干了，你别总是要我问一句你才答一句啊，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自己说嘛。”
宴总终于大发慈悲，把来龙去脉简述了一遍。
林景舟听懂了：“我就说不像是意外，婚纱果然被做了手脚……这么说，这件事里，你是站在林与幼这边？相信许家当年设计害她？”
程京宴只道：“那是许家做得出来的事。”
“但不是你做得出来的事。”林景舟再想一遍，仍然觉得不可思议：“你居然在林与幼和许枝梨之间选择偏向林与幼，这放在以前，可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程京宴俊脸从容：“我是那么是非不分的人？”
“难道你不是？”林景舟轻笑，“可以啊，下次见面，得喊林小姐弟妹了。”
程京宴以手支颐，道：“先别挂。今晚我有两个人要送到你那儿，你能让他们开口最好，不能就关着，等我指示。”
林景舟其实还有一个身份。
他父亲是美籍华人，在芝加哥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力，属于黑白两道听到他的名字都要退一步的人物，而他妈妈是日耳曼人，是他父亲众多太太之一，他在家里排行第六，所以他父亲那边的人会尊称他一声“小六爷”，他也是他父亲最看好的继承人。
黑吃黑，那两个差点要了林与幼命的人，放在林景舟那儿，最合适。
林景舟一口答应：“行啊，我最喜欢嘴硬的人，送来让我见识见识。”
程京宴挂了电话。
叶颂看向后视镜：“宴总，那个砸花盆的人要怎么处理？交给警察还是？”
“先关着。”程京宴要拿去帮林与幼换些“嫁妆”。
到了公司，程京宴下车，刚要走上台阶，背后就传来一声：“京宴！”
程京宴听出是谁的声音，一顿，转身。
许枝梨的眼眶和鼻间红彤彤的，一步步走向他：“你真的跟林与幼领结婚证了？”
程京宴默认。
许枝梨眼泪一下滚出眼眶：“你怎么能这样……那我算什么……”
程京宴低头整理袖口，漠然地看着她：“算——没过门的嫂子。不然呢？”
许枝梨摇着头，不愿接受：“……你还在生我当年离开你的气吗？所以才这样惩罚我？是不是？可是那些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你用我不记得的事情来惩罚我，这对我不公平！”
“我那么爱你，离你而去，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我呢？京宴，你给我点时间，我会想起来的，我一定会想起来的，可你跟林与幼结婚，我们就没有可能了……”
程京宴忽而一笑，他确实是不常笑，所以每次笑，都很让人移开目光，只是今天这笑，带着玩味儿和嘲弄：“你竟然直到现在才明白，我们已经没有可能。”
许枝梨咬唇：“……什么意思？”
程京宴便把话说清楚；“从你跟程斯以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已经没有可能。”
许枝梨眼泪扑簌地掉。
“如果不是婚纱意外，你现在已经是我名正言顺的嫂子，你难道觉得，我会在你结婚后，继续等你？”
程京宴有些讥诮地道，“许枝梨，我有洁癖，各种意义上的洁癖。”
“……”许枝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程京宴不愿再跟说下去，公司大门口，人来人往，让人看到，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他迈上台阶，最后一句话是：“林与幼现在是程家的人，许家再敢动她，程家不会作罢。转告你姑姑，改日我登门拜访。”
“……”
一阵秋风吹过，许枝梨第一次知道，沪城的秋天也是这么刺骨冰寒。
他那句话，是程家不会作罢，还是他不会作罢？
他是真的，喜欢上林与幼了吗？
怎么可能……
林与幼只不过是她的替身，程京宴怎么可能会爱上她？
绝不可能！
许枝梨将后牙咬紧了，不甘、怨恨、狠毒充斥她那张原本漂亮的脸。
她深吸了口气，要去找林与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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