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60章

梁珠的院子太偏僻了。

谢玉惜做主,让她搬到环秀堂隔壁。

两间院子中间,就隔着一条夹道。

平常有什么事,来往也方便。

谢玉惜心里还有个打算,她只和秦妈妈说了:“珠儿不敢见人不打紧,不能嫁人也不打紧。但她总得学些简单的为人处世本领。”

说白了,梁珠要有自保的能力。

伯府以后肯定还会再分家,儿大不由娘,何况侄子们又怎么由得叔婶?

梁珠毕竟是梁虎和梁鹤的亲妹子,以后还要跟他们的妻儿相处。

谢玉惜说:“等珠儿在我这里学画画的时候,耳濡目染了管家的事,我再慢慢地带着她去议事厅,和我一起理家。”

秦妈妈喟叹:“夫人这才是真真儿地为三小姐好。”

又道:“比对二姑奶奶还好些。”

谢玉惜一笑而过。

她何曾没有对谢湘怜好过?

大周氏还在世的时候,给谢玉惜和谢湘怜的待遇差不多,自然,内心里还是疼自己女儿更多。

只是她身体不好,很多事实在顾不上。

所以谢玉惜小的时候,还能和谢湘怜一起快乐地玩。

两人渐渐大些,就合不来了。

大周氏一去世,谢湘怜母女彻底不伪装,谢玉惜才渐渐明白,她们厌恶自己。

也就不再真心示以她们母女。

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谢玉惜不再回想。

秦妈妈一想到董氏看到谢玉惜时的表情,却不由得想着,不知董氏会不会告诉齐状元郎,谢湘怜骗了他。

董氏没有。

她一回家就去探望“生病”的谢湘怜。

董氏冷脸走到儿媳妇房里,道:“生的什么病?吃了几服药?大夫说几日能好?”

一连串询问,就像问责似的。

谢湘怜却不敢顶嘴。

有些事,她心知肚明,哀求地看着董氏:“母亲……”

董氏冷眼看着她:“你放心,我不做这个恶人。”

转身就出去了。

正好遇到了齐汝望。

他恭恭敬敬作揖:“母亲,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湘怜。”董氏脸色温和了一点。

齐汝望道:“让母亲费心了。”又问董氏去西宁伯府吃席可还顺心。

毕竟是他连襟家,他们小夫妻俩都没有去,却让嫡母一个人过去。

不关心两句,说不过理。

董氏:“顺心,”她觉得奇怪:“湘怜回门那天,你见过她姐姐没有?”

“大姨姐?”

齐汝望也觉得奇怪,嫡母怎么会忽然问起谢玉惜。

董氏:“没见过?”看庶长子表情就知道了。

齐汝望点头,“那次和这次,湘怜都有些不舒服……”

说着,他就察觉出不对劲了。

怎么这么巧!

齐汝望忽然抬头看着董氏:“母亲有话要和儿子说?”

董氏淡淡道:“以后有机会,你自己去拜见你大姨姐和你连襟吧。”

齐汝望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董氏道:“都是你自己选的。”就不再跟他多说了。

齐汝望皱着眉头去看谢湘怜。

他是有话想问一问她,可是话到嘴边,看到她满头大汗,凝视着他喊:“齐郎……”

心一软,就去扶着她问:“还没好些?是不是大夫开的药无用?”

在床上起不来的,还有俪二太太。

但她不是躺,而是趴。

几根针而已,扎不出什么大事。

却不知道她身上出了什么毛病,疼的腰下动不了,只能趴在床上。

二太夫人过来看过,什么都没说。

俪二太太却很着急:“母亲,谢玉惜她都知道了。她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杜妈妈叛变了?”

“不可能。”

二太夫人一口否决,冷声道:“你别忘了,你手里攥着她在针线房里做假账的把柄,叛变,她敢吗?”

自她们婆媳掌着伯府之后。

最开始投诚的就是杜妈妈。

起初,她们婆媳自然要推脱一下,以免留把柄给杜妈妈。

杜妈妈也很上道,自己做了假账,昧下好处之后,悄悄地送到二房来。

那些账目,二太夫人婆媳俩,就当没发现。

事情是杜妈妈做,好处她们两头分,二房拿大头,杜妈妈只拿少数。

二房婆媳俩的手,一直干净得很。

二太夫人道:“投靠谢玉惜,除了会自爆把柄,对杜妈妈有什么好处?”

想到杜妈妈吃进肚子里的那些数额,俪二太太点头:“便是她自己坦白了,那么多的银子,谢玉惜焉能放过她?”

俪二太太稍稍放下心。

可是,“母亲,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主意她不是没有,却拿捏不好分寸,如今身上也疼,行动不方便,做不了大事。

二太夫人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的。

“谢玉惜很会管家,城府也不浅。想和她细水长流地斗,行不通。”

俪二太太不免焦灼:“那母亲的意思是?”

二太夫人很沉静:“我看她不会坐以待毙,乔氏最近往她那里走的很勤快。”

乔氏比二房在伯府待的时间更长。

连她们婆媳自己都不清楚,乔氏到底知道些什么秘密。

“得赶紧把我们自己的手洗干净。”二太夫人隐晦地提了一句。

俪二太太脸色沉重,“母亲,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二太夫人微微咬牙:“不得不防。”

杜妈妈之流,手里当然没有他们二房的把柄。

其他人手里,却不一定。

他们二房毕竟是梁仲骁的亲长,要是没有极其恶劣的事,梁仲骁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所以在勾结其他人的时候,为了打动他们,不得不与他们交换把柄。

该怎么做,二太夫人早就过了一遍脑子。

现在过来,只是为了通知俪二太太:“原本和齐家状元郎定娃娃亲的人是谢玉惜。要不是被她亲妹妹夺了婚,嫁到伯府的说不定是谢家二小姐。”

刚知情的俪二太太愣了愣。

二太夫人继续说重头戏:“你想办法把这事添油加醋告诉仲骁,越能让他怀疑不贞洁越好。

“再让卿雨亲自到桐源卫去找仲骁,记得让她照着谢玉惜的样子打扮。”

她怕俪二太太领悟不到精髓,便提醒一句:“仲骁看着冷血,却是个极重情义的。让卿雨放机灵点,别像上次一样,倒杯酒都那么矫揉造作,要以柔克刚。”

消息接踵而来,俪二太太有点反应不过来。

过了一会儿,才为难道:“母亲,我再去和仲骁说谢玉惜与齐家的婚事,他,他能信吗?”

“你说的他不信,他侄子说的他还不信?”

二太夫人冷淡地看着儿媳妇。

俪二太太说:“可是阿虎的态度,您也看到了。”

梁虎是绝对不会帮她们在梁仲骁面前说这种话的。

二太夫人淡淡道:“不是还有梁鹤吗。”

俪二太太几乎快忘了,梁仲骁那个残废了的二侄子,印象中,他有冷白的面孔,又冷又黑的眼眸,有点像树林里蛰伏的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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