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回 忧心你家嫤嫤了?
“娘娘,这……”杨蒋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回去将她给我看好了。”和妃神色变幻不定:“待正月初六进宫拜年时,带上她来。”
“今日这般,她应当已经察觉到娘娘的敌意了。”杨蒋氏有些地道:“下回再来,她警惕性会更高的,我们恐怕更不容易得手。”
和妃冷笑了一声:“只要她进宫来,我自然有法子。”
下一回,她可不会再轻敌了。
“是。”杨蒋氏低头。
和妃看向赵如秀:“赵嫤是如何将东西放到你身上的?”
“我……我,我不知道……”赵如秀呆呆地回。
她当真毫无察觉。
“是不是在半道上,她推你那一下?”蒋晴柔忙提醒她。
赵如秀摇了摇头:“她拧了我一下,就松开了……”
至于聆风扶她的事,她当时又疼又气,只想着拧回赵嫤区去,压根儿就不记得。
“这么不机警。”和妃厌烦的移开目光,看向杨蒋氏:“下回不要带到我跟前来了。”
“是。”杨蒋氏连忙答应。
赵如秀呆呆的站在那里,想哭又哭不出来,满脑子都是她遭到和妃娘娘的厌弃了,以后都不能在和妃娘娘跟前出现了……
“那我们就先出宫去了……”杨蒋氏试探着问。
“赵嫤都去赴宴了,你们就不必出宫了。”和妃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
怎么今儿个连杨蒋氏都这么迟钝了?
这个时候难道不该去帮她盯着赵嫤吗?
“是。”杨蒋氏会过意来,无声的招呼蒋晴柔母女几人,随着她退了出去。
*
出了甘泉宫,赵嫤便朝着乐陶长公主深深行了一礼:“今日多谢长公主殿下施以援手。”
“我也没帮你什么。”乐陶长公主笑望了她一眼:“其实你自己都已经安排好了,只不过差一个人帮你见证而已。”
“在甘泉宫内,和妃只手遮天,长公主殿下的见证对我至关重要。”赵嫤见她看穿了,也不曾强行隐瞒,只低着头道:“长公主的恩情,赵嫤铭记于心,他日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区区小事罢了。”乐陶长公主摆了摆手:“边走边说。”
赵嫤跟了上去。
“你是头一回进宫?”乐陶长公主问。
“是。”赵嫤低声回。
乐陶长公主犹豫了片刻,才又开口问:“你与我家行正是如何认得的?”
赵嫤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她儿子李履端,李履端的小字叫行正。
“之前与朋友吃茶,偶然认得的。”她轻声回,心里头也明白过来。
她说乐陶长公主怎会无缘无故帮她,原来是周彧。
李履端与周彧私交甚好,她与周彧在一起之后,也是见过李履端几回的,不过并不十分熟悉就是了。
李履端倒是自来熟的,模样俊朗,成日笑嘻嘻的,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是她不喜与生人多接触,这才不熟。
“原是如此。”乐陶长公主点了点头,就着灯笼的火光,又看了一眼赵嫤极盛的容颜。
她心中倒生出几许忧虑来,赵嫤都成亲了,行正那孩子叫她来帮赵嫤,这是唱的哪一出?
大庆殿,灯火辉煌,朝臣与同僚、命妇与姑娘们之间互相说着话,热闹非凡。
乾元帝还不曾来,赴宴之人都自在的很,三五个聚在一处说话。
周彧坐在靠上首的位置上,不时有人来招呼他,他都淡淡应付过去了,不时看一眼大门处。
李履端捧了把花生,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趁着近处无人时凑过去调侃他:“怎么,小王爷忧心你家嫤嫤了?”
周彧转过眸子,不理会他。
“你放心,我娘去了,绝不会有事。”李履端吃着花生,喋喋不休:“再说赵嫤哪有那么弱?就算我娘不去,我估摸着她也不会吃亏……”
“闭嘴。”周彧瞧见前头有人走近,低声启唇。
李履端立刻坐直了身子,笑嘻嘻地与前来讨好周彧的朝臣打招呼。
又坐了一会儿,打发了三个人之后,李履端盯着门边低声道:“我娘回来了。”
周彧抬眸,也朝着大门处望去。
乐陶长公主一迈进门槛,便叫一众大家夫人、姑娘们围住了。
周彧瞧见她回头招呼了一声,而后往前走了走,赵嫤才得以跟着进门来了。
他扫了一眼赵嫤的脸,见她小脸含笑,一如往常,便收回了目光。
“放心了?”李履端揶揄地问,抬起手肘在他手臂处撞了撞。
“若是再不消停,就别坐在这处了。”周彧语气淡漠地警告他。
“好你个周彧,过河拆桥是不是?”李履端放下手中的花生:“我这就去告诉我娘,去迎赵嫤是你的意思。
也省得我娘胡思乱想,以为我不正经。”
周彧侧眸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年假一下十八日,似乎太多了一些,闲着容易生事,倒不如替我……”
“别,别。”李履端伸手拦着他继续往下说:“好兄弟,我错了,我错了,我什么也不说,行了吧?
你饶了我吧。”
吏部当真是个苦差。
一年到头没几日歇着的时候,好容易熬到过年能多歇几日,他可不想再去帮着周彧处置公务。
“小王爷。”
此时,太子周越走上前来,笑着招呼周彧。
“见过太子殿下。”周彧起身行礼。
李履端也跟着行了一礼。
“除夕宴讲究个喜庆,小王爷不必如此客气,倒显得生疏了。”太子面上挂着笑意,尽量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和煦些。
但他生得一个鹰鼻,笑起来最多也就是个稍稍和善一些,到底没有雍王那浑然天成的平易近人。
“尊卑有别,理所应当。”周彧淡淡回。
雍王周起见太子在与周彧攀谈,生怕周彧叫太子拉拢过去,很快也走上前,与他们一道说话。
都是金尊玉贵的人,围在一处,自然打眼。
赵嫤抬眸便瞧见了周彧。
在众人跟前的周彧与在她跟前截然不同,他矜贵清绝,从容不迫,言谈间通身气度,稳压太子与雍王一头。
太子与雍王面上,甚至都带着隐隐的讨好。
赵嫤低头,唇角微微勾了勾,她就知道,当初选择与周彧交易没有选错,朝堂之上,除了乾元帝,无人能胜过周彧。
且周彧模样也没得挑,细算起来,这场交易她其实可算是赚了。
“阿嫤,来和我一起坐吧。”叶若羚走过去,拉住了她的手。
因着人多,不敢失礼,她只能小声招呼。
“长公主殿下,我先过去了。”赵嫤同乐陶长公主招呼了一声,才随着叶若羚坐了下来。
“你怎么样?”叶若羚不放心的打量她:“没事吧?和妃没把你怎么样吧?”
叶潘氏隔了一个位置,也关切的看着赵嫤。
“我没事,你别乱忧心。”赵嫤笑着回应叶潘氏的眼神。
叶潘氏会心的点了点头。
此时,大内监顺德进了门来。
“顺德公公。”
一众人招呼他。
虽然无人对他行礼,但其中却不乏恭敬的语气。
顺德是贴身在乾元帝跟前伺候的,朝堂之上谁不想着拉拢他?
他的一句话,在乾元帝面前,有时候可能比一些嫔妃还管用。
众人都静了下来。
“各位大人,夫人们。”顺德躬了躬身子:“陛下差奴才来传话,和妃娘娘身子不适,方才昏厥过去才醒来,陛下不放心,留在甘泉宫陪伴,就先不过来了。
除夕宴事宜,由太子殿下接手招待,雍王殿下请随奴才前去甘泉宫吧。”
“是。”
太子与雍王齐声答应。
赵嫤鸦青长睫垂下,遮住了眸底讥讽的笑意,方才还精神抖擞栽赃她的人说昏厥就就昏厥了?
为了不让乾元帝瞧见她,和妃可真是费尽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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