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百般算计
与刘三贵一家闹成那样,刘齐氏依然不觉得尴尬,心心念念的,还是想捞到刘三贵家的产业,更何况她早已上过门,哪里还需刘旺贵特意介绍。
刘旺贵的脸上只是带着淡笑,可眼里闪烁着狂热,又想起自家娘子说过的话,经她提醒,才想起来,刘三贵家早已背靠大树好乘凉,可恨他娘还瞧不清事实。
若非刘齐氏还有些利用价值,刘旺贵决不会如此顺着她的。
刘齐氏在一旁也想着心事,这杨氏去岁秋进门,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了,咋就不见这杨氏的肚子鼓起来呢?
她对于杨氏很不喜,可能家杨氏的爹是个有能耐的,刘齐氏也不敢用以往对付媳妇的手段来对付她。
“旺贵啊,这是娘那日在青州寺求来的符,你与杨氏一人一个,压在枕头底下,你上头的几个哥哥,孩子都可以说亲了,你的娃还没个影儿呢,再等一年看看,若这杨氏还是无出,我会给你做主,让你多纳两房妾室。”
其实,刘齐氏更想现在给刘旺贵纳两个妾室,可她不敢,因为,杨氏把她那房子管得跟铜板块似的。
刘齐氏用尽方法,愣是没有钻到缝儿。
刘旺贵挺后悔当初不该用那种态度对待三房一家子,以至于现在想修补这关系,也不知来不来得及。
即然是刘三贵为他设洗尘宴,刘旺贵登门饮酒,哪有不备礼的道理。
他从荷包里拿出一张礼单,又细细地回想了张裕德、刘三贵两家的主子有哪些,确认这些人的礼都不会漏了,这才放下心了。
“娘,儿子知道你是个沉得住气的,往日结下的怨,怕没有这么快就散,不过,无所谓,娘只要记得咱们商量好的事,即可!”
“知道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的记心啊,这一路上,你都念叨了好些遍了。”刘齐氏有些不耐烦地答道,她办什么事哪用自家儿子来教。
刘旺贵见她听进去了,便不再提起这事,只说杨氏的娘家搭上了布政使夫人的路子,想来,她爹爹来年怕是能挪位子了。
“真的,假的?是怎样搭上的?”杨氏一听,心下打鼓,这样一来,岂不是不能帮自家儿子纳妾了?!
在刘齐氏的心里,纳妾,是做为豪门大户的首要标准,不然,她为何如此不遗余力的为儿子们纳妾。
“儿子问过杨氏,她也不知,只是杨家有这想法,娘,你可莫要说出去,指不定杨家又要往上挪一挪。”刘旺贵同样想不明白这一点。
杨家,显然对他有所隐瞒。
马车停下来,听到车夫在外头低声喊张府到了。
虽然是刘三贵请老宅的人吃洗尘宴,但这张府的大门却并没有开。
依然只是开了边上的角门,刘齐氏下马车时,角门上有那么一两个婆子正出门。
她不由得老脸一沉,刘三贵这是想打她的脸呢!
竟然让她走角门?!
“儿啊,不对啊,这张府的大门怎么不开?”
刘旺贵不由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了,低头看向刘齐氏,只是已到门口,叫他怎么开口让自家娘老子打道回府。
“原就该走角门,娘,儿子又不是什么身家显赫的达官贵人,不过是略有功名,也只不过是与三哥平起平坐,更何况,这是张府。”
他与他娘本就不是张府的贵客,何来开中门一说。
刘旺贵只是心冷,但并不代表他蠢。
出门的婆子们看到有客来,朝角门内喊了一声,又远远的朝这边行了一礼,这才远远走开。
守门的下人很快从角门那里迎了出来,笑着做长揖:“原来是刘家老爷来了,快些里头请。”
因着府上姑爷家与刘齐氏家的复杂关系,连带张府的下人们对这些人的称呼都是含糊不清。
刘旺贵并不曾留意这些,与刘齐氏一同进了府,又听那守门的说道:“奴才已经使人去请咱姑爷了,想必姑爷一会儿就到,刘老爷快些屋里请。”
进了府,刘旺贵、刘齐氏被请去前厅吃茶,不时便有长相清秀的小丫头奉上茶果、点心之类。
刘齐氏一双老眼不安分地转动,大门两边,一水儿的太师椅一字排开,正中堂北挂着一幅花开富贵,八仙桌上摆着一对滴水观音瓶,上头插着孔雀开屏扇,又有各色点心、新果陪衬,东西两边却是雕花朱漆大柱,左右两侧各放了一喇叭桌,以及各色摆件。
南边廊下悬挂着一只凤头鹦鹉,正欢快地拍着洁白如玉的翅膀,大叫着:“来客了,来客了......来人,上好茶!”
“咦,这是什么鸟儿?”刘旺贵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白鸟。
一旁的小丫头自然上前答道:“回刘老爷的话,这是只凤头鹦鹉。”
“凤头鹦鹉?”刘旺贵还是头一次听说,更何况是冠以凤名。
刘齐氏心中估摸着这鸟儿稀罕,若是弄回去送给黄大夫人,说不得,能为自己儿子捞个更好的县令做做。
她打听过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即便是县令,也有可能分到穷山恶水的地方,若是后台过硬,却可以弄到富裕之地,莫说三年县令官儿,十万雪花银,一、二万两,她估摸着还是能弄到的。
“这鸟儿长得真稀罕,瞧瞧,她那头上的那撮毛打开了,真像把小扇子,难怪叫凤头。”
一旁的丫鬟......
明明长得像凤冠!
“哎,这鸟儿在咱青州好像不曾见过呢,这是打哪儿弄来的?”刘齐氏起了心思,自然要打听清楚。
伺候着的小丫头随口答道:“咱大周没听说有,这是咱老爷从海外带回来的,总共不过那么几只,通共只留下两只,一只咱老爷自个儿留着耍,一只送给了姑爷。”
“送给你姑爷了?”刘齐氏闻言喜上眉梢,等会子她就开口找他要了去。
一旁的小丫头暗中不屑地瞥了她一眼,难怪自家姑爷一听她要来,就挺烦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
小丫头没有漏过刘齐氏眼里的贪婪,小眼珠子一转,又道:“是呢,当时咱姑爷还嫌太贵重了呢,说什么都不肯要,又说那鸟儿至少得值个千两银子,咱老爷却说,便是再值钱,又如何及得上咱老爷与姑爷家的亲情呢,可叫大家好生一顿瞒,没有让咱姑爷知道,这鸟儿有那富甲一方的,开出了万两的价钱。”
正端着茶准备吃的刘齐心,小心肝儿猛地一跳,手里一抖,茶杯里的水,溅到了她的手背上,疼得她都想骂娘了。
娘呐,一只破鸟值万两银子,心中又后悔自己不该多问,不然,旁边这小丫头哪里会这般多嘴,若不说出来,她到还能开口要,这一说出来,叫她还怎么开口?
一旁的小丫头暗中鄙视她,要的就是这效果,自家老爷真是英明神武,不过是一个小招儿,就打得这老婆子开不了口。
“姑爷好,给姑爷请安,老爷来了......姑娘!”
后面那声姑娘,娇得它的舌头都伸不直了。
跟在刘三贵身后看热闹的刘家三姐妹忍不住笑着一堆,刘春香跑到它跟前打趣道:“玉儿,你越发好玩了,来,快唤一声。”
那叫玉儿的凤头鹦鹉歪着头看了看她,然后小傲娇的身子一转,拿着个鸟尾巴对着刘春香。
刘春香瞧得满脑门黑线飘,从荷包里掏出几粒小豆子来:“玉儿,快叫,有好吃的。”
那凤头鹦鹉歪了歪头,立马转过身子来,欢快地叫道:“给三姑娘请安,给三姑娘请安,姑~娘~!”
那小声那个浪啊!
把刘稻香两姐妹给逗乐了。
“咳!”刘三贵轻咳一声,说道:“好了,去见见你们......四爷与奶。”
他说这话时微微一顿,显然有些不情不愿。
“娘,旺贵你们来了,我已经打发人去请爹了。”
刘稻香几个看热闹的,十分乖巧地行了礼,一点都看不出这三姐妹对里头坐着的两个长辈的厌恶。
在等刘大富过来的时候,刘三贵与刘旺贵、刘齐氏闲话家长,屋子里先前发生的事,很快就被规规矩矩地坐那儿的刘家三姐妹知道了。
三姐妹正在私下里暗中交流看法,刘稻香很不小心地躺着中枪了,而这枪还来得莫名其妙。
刘旺贵暗中注意到刘家三姐妹十分有教养,与那些高门大户里头的大家闺秀也差不离。
他心中一动,问道:“三哥,不知稻香可有订亲?”
正在吃茶的刘三贵,端着茶盏的手晃了晃,关他什么事,自家闺女可是宝贝着呢!
“尚未。”
这事不好找借口啊,不能说自家闺女没订亲而骗刘旺贵订亲了,这要是传了出去,自家二闺女还怎么说亲。
现在的刘三贵,心情十糟糕,后悔让自家三个闺女都出来晃了。
“三哥,弟弟我心中到是有个人选,是你弟媳杨氏娘家那边的,是她的一个侄儿,家中殷实,父亲也是一方父母官不说,那孩子长得也眉清目秀,念书十分上进,三哥,我瞧着到是与稻香挺般配的,若是三哥有心......”
“爹,我还小呢!我不要说亲啦!”刘稻香首先就不依了,她才不过十二岁,便是按虚岁算,她也不过将将十三,哪里就要说亲了,他家才说亲呢,他全家才说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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