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乱套了
当然,众位夫人的视线也就挪到了刘三贵的两个儿子身上,当真是生得浓眉虎目。
众人少不得又是一阵夸赞,当然,也有人有意想与刘三贵结亲,但刘三贵不在,张桂花一个妇人又做不得主,每每有人提起,她只笑着说,待自家当家的回来后再议此事。
好歹这一次,没让刘稻香坐上冷板凳,终于有人发现她的好了。
刘稻香感动的泪热盈眶。
酒过三巡,大家随意了许多,男眷们都安排在前院,女眷们都在后院,刘老夫人花重金去外头请了戏班子回来。
夜色沉沉,大红灯笼高高悬挂,伴随着伊伊呀呀之声,整个刘府格外的热闹,空气里飘荡着浓浓的酒香,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
刘稻香低眉顺眼的坐在那里,时不时的夹些小菜吃吃,时不时眯起眼儿听着那戏子们拉着怪异的腔调,拖着长长的尾音......
刘秋香见不得她一副沉迷于享乐的样子,伸手戳了戳她,笑骂道:“我瞧着你今儿格外高兴。”
刘稻香朝她眨眨眼,侧了侧身子与她低语咬耳朵,在外人看来,两人当真是姐妹情深,事实也是如此。
只不过,刘稻香与她说的是之前春娇打听来的事。
刘秋香心中万分惊讶,小声道:“那样富贵慈祥的人,真看不出来手腕如此利害。”
刘稻香端起果酒小口抿着,叹道:“所以说,咱爹娘为你说了一门好亲事,你当初嫁过去时,黄家还不曾发家,又带着丰厚的嫁妆,更是与小虎哥青梅竹马,而镇长爷爷也因为我家,而从原本的里正高升为镇长,这些,都叫你公公、婆婆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再说,你也不是那种爱挑事的人,自然,婆媳和睦。”
刘秋香深以为然,也觉得自己很有福气:“我公公、婆婆是很明事理,凡理都讲究一个度,也不愿与我们小俩口住一块儿,只说是生活习性不同,住一处反而不美。”
刘稻香不由失笑:“难怪当初你公公成亲后不久,便带着你婆婆去了府城那边,一边寻了个好去处坐馆,一边也能安心念书。”
两人又说了一些家里的事,随后,刘稻香神秘一笑:“等会儿有好戏可瞧,你莫要急着回去,实在太晚了,你与小虎哥就在家里住一宿。”
“你不是说......”刘秋香不解的看向她。
刘稻香微微一哂,答道:“我原本不欲争这些,就府里的这点子东西,咱家也能挣得来,只不过,我瞧不上眼归瞧不上眼,但我不允许旁人算计我家,即然觉得这些东西是被我们抢来的,那我还不如抢来算了。”
“二妹妹,你喝多了。”刘秋香温和地笑了,她早听说过,自家爷爷是要把家业传给自家爹爹的,何来“抢”一说?
刘稻香的左手边坐着刘春香,右手边坐着刘秋香,而林珍珠因为隔了一层的关系,并不曾坐在这一桌,甚至于离刘稻香这一桌有些远。
待到酒席散得差不多了,她才寻了机会过来。
“你们都坐在这里,叫我一顿好找。”
自回京后,卫承贤因之前的事而得了重视,讨了些差事在身,也因此忙了许多,苏惠雅虽然喜欢卫承贤,但还到没脸没皮的赖在安国侯府,也不知什么原因,这一个来月,她安生了不少。
“珍珠姐姐,你来了?”刘稻香见她气色尚可,招呼她坐下来了。
林珍珠见刘稻香不再生她的气,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又道:“我不来,只怕你早就忘了我这么个人。”
刘稻香笑道:“哪里会,十六公子不说了么,过几日咱们再聚聚,把这几个月的盈利都算算,想来有不少,珍珠姐姐可有想好了,要买哪些胭脂水粉,又要去银楼里买时兴的钗子?”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林珍珠为之错愕,后又想,定是刘秋香转告的。
“看来是我多事了,一时没想到这些。”
小媳妇、小姑娘们在一起,无非就是议论议论最近有什么时兴样子的衣裳、裙子,再不,就说说现在时兴什么发髻,又或是吃食、胭脂水粉等之类的。
刘稻香很享受这样的夜晚,她听说当今皇上快不行了,也不知这样快活的日子还能过多久。
她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态,及时行乐。
刘秋香很快就知道了她二妹妹所说的戏,是什么戏。
这处戏着实叫人震惊了一把。
好在那会儿,只剩下李府与黄小虎一家子还在,脸丢得不算大。
但是,一直很开心的刘正信老脸比锅底还黑。
刘稻香见此,只得暗中吐了吐小香舌,对不起啦,爷爷大大!
原来,到了后来,前头的酒席也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嫡支旁支好酒之人,还有刘正信、李尚书、黄大茂以及李文宣、黄小虎。
行武出身的人,酒量大多要好过文人。
也正因为如此,无所顾忌的男人们行令划拳,越发闹腾得利害。
李文宣原本下午就有点小醉,顺势把叶金秀给睡了,同时,又有点担心自家母老虎发飙,因此,一直缩在前院不肯早早接刘芷蓉回去。
再加之男人们在一起说话,无非就是吹嘘自个儿有多利害,如何如何叫自家婆娘服服贴贴。
数杯黄酒下肚,李文宣的尿意憋不住了。
他也不知自己今儿个怎就吃了许多酒,酒劲上来脑子反应也迟钝了许多。
李文宣去了许久不曾回来,黄小虎还等着与他吃酒,见他久久不回,不由笑道:“爷爷,你的好女婿莫不是借着尿遁了。”
刘正信当初就不大喜欢李文宣,是刘老夫人坚持定下的,但终归是自己的女婿,见自家孙女婿如此说,喊人去寻寻李文宣。
这一寻不要紧,前头都乱了套。
只因李文宣不见了。
“怎么可能,他先前不是说去出恭么?”刘正信顿时吹胡子瞪眼,这女婿做人也太不地道了。
李尚书觉得自己的儿子不可能如此失礼,忙道:“莫不是醉倒在哪里了?我们尚都在,他必不会独自回去。”
众人也觉他的话很有理,如是,大家酒也不吃了,又叫来了数个下人,快把前院翻了个底朝天,都不曾见到李文宣。
刘正信看李尚书的眼神挺诡异的。
李尚书虽确定自家儿子不会如此没有教养,但人的确不见了。
正在大家一愁莫展时,有婆子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大喊:“老太爷,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这老婆子还算有脑子,知道这样的日子,定是不能大喊:老太爷,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刘正信是何许人,那是指挥过三军,在红夷蛮子中曾杀过三进三去的大帅。
他的镇定安抚了惊慌失措的婆子。
“老太爷,出事儿了......”
婆子来到跟前,发现众人都拿如同探照灯一般的眼睛看着她,立马缩了缩脖子,不敢露头。
这事儿由不得她,李尚书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出事的人,很可人是李文宣,心中暗暗着急,莫不是这小子吃多了酒掉池塘里了。
“还不道来,出何事了?”
他也是当真急了,才做出这喧宾夺主的事来。
刘正信目光清冷的看向他,见他一脸焦急的样子,又释然了。
那婆子却是不敢答,而是看向了刘正信。
刘正信见她如此,便对身后的刘氏旁亲说道:“今儿府里有些事,让大家扫了酒兴,回头,我叫人给大家伙儿送去些酒菜,权当我在这里赔不是了。”
本是散生酒宴,这些酒鬼还没尽兴,这主人就赶人,本叫人心中不痛快,又见得刘正信如此说,遂都答多谢,反倒白赚了一顿酒菜。
这些旁亲多是住在后街上,如今日酒席上的包菜还是很难吃到。
待这些人辞去后,刘正信这才沉声问那婆子:“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婆子这才缩了缩脖子答道:“老太爷,那个,还请息怒。”
“行了,你个婆子怎就如此叽叽歪歪,还不快些道来。”刘正信最不耐旁人说话吞吞吐吐。
婆子见此忙道:“二姑爷已经寻到了,只是,只是......是在后院的一处小院内,而且,而且,还是与九姨娘......”
如同五雷轰顶,李尚书的老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怎么回事,我儿向来洁身自好,怎会做出如此不耻之事,还望亲家多多查明,还我儿清白。”
李尚书怎么也没想到,他那有出息的儿子不是失足落水,也不是醉倒在花坛子里,而是,而是......
九姨娘是谁?
旁人或许不知,但刘正信微微眯起了眼,正是前些日子,刘老夫人强行塞给他的姨娘,他还为她改名为云纤,以示恩宠。
只是谁也没想到,李文宣会睡了自家岳丈大人的小妾。
着实是乱了套。
当后院正在看戏的李老夫人、刘老夫人母女,以及张桂花母女三人,皆都愣了神。
楼阁里静悄悄的。
李老夫人一张老脸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一双老眼毫不掩饰自己对刘芷蓉的厌弃,刘老夫人的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她好容易才训服的棋子,想尽了办法才塞给刘正信,就这么被自家女婿给白白毁了,当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这里头最难过、伤心的莫过于刘芷蓉,早上时,夫妻两还在屋里描眉画黛,夫唱妇随,不过是一天的功夫,这天儿就变了。
自家婆婆强行要塞个小妾过来,她还没缓过神来,原本想找自家娘亲讨个好主意,把那要塞来的小妾堵之于门外,哪知,自家娘亲非但不体谅,还算计着要把庶出的八妹妹也给塞去李府,做她夫君的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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