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荒谬要求
刘齐氏成功的按抚了刘旺贵,见他不再提要翠柳,便又清了清嗓子,郑重地咳嗽一声,又道:“翠柳原是黄府出身,只因黄大奶奶念着我这旧人的好,这才把翠柳赏了给我,都说,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咱也不是不念长情的人,翠柳自然是不能随意处置了,再个,我瞧着她还合老二的心思......”
她的话还未说尽,刘孙氏已是火烧眉毛尖,与旁人分享自个儿的男人,她做不到:“娘,我不同意!”
刘齐氏眼皮子一撩,冷冷地说道:“当初是你自己要死要活回娘家的,我可没发话叫老二接你回来。”
刘孙氏又哭道:“娘,我是说回娘家了,可那不是在气头上吗,再说,我给刘家生了两儿子,便是这一处就不在“七出”之内。”
刘齐氏不耐地扫了她一眼,答道:“哼,又没叫老二休了你,再说了,哪个富家爷们没有三妻四妾。”
刘孙氏见刘齐氏打定了主意要纳了翠柳,知道她这条路走不通,扭头又跟刘仁贵闹起来:“刘仁贵,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枉我爹娘那般看重你,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我娘家这些年贴了我们多少银钱进来了,不然你......唔......唔......”
不然刘仁贵哪里能有那么多钱财,手头又怎会攒上三十来亩良田......
只是,这话她却无话说出口了,一旁的刘仁贵怕她说漏嘴,早已捂住了她的嘴。
刘孙氏被他捂了嘴,更是怒火中烧,伸手又掐又挠,把刘仁贵一个长得还算俊俏的白脸,挠出了一道道血痕,看得一旁的刘稻香直打颤,暗自提醒自己,下回如果再跟刘孙氏对上,一定要躲远点,可不能白废了自己的小脸蛋。
刘齐氏无论有多坏,她的确很疼刘仁贵,见不得刘孙氏欺负自己的儿子,伸手抄起身边茶几上的茶杯,往地上狠狠一甩,怒骂:“孙桃花,给我住手!”
刘孙氏依然用力扯着刘仁贵的头发不放手,还忙里偷闲一咬刘仁贵的手指,见他吃疼伸开了手,这才有机会张嘴反击:“我呸,你说放手就放手,你是想仗着我娘家人不在,想欺负我不成?”
刘智财立马在一旁乖巧地帮腔:“奶,我娘也是因为看重我爹,才会气怒攻心,还请奶不要生我娘的气。”
他非常憎恨翠柳,心里明白自已不过是一小辈,长辈们的事不可能听他的。
刘齐氏看了刘智财一眼,到底没有再骂刘孙氏,又叫刘仁贵放了她,才道:“如今生米也煮成熟饭了,谁叫你个缺心眼的不看好自家男人,总不能仁贵睡了翠柳后,又把她赶走吧,你不想想旁人,也要替智财、智宝两个多想的,他们将来可是要考学的。”
“就是因为我们已经有儿子了,更不需要纳妾,刘仁贵你说是不是?”刘孙氏咬牙横了他一眼。
刘仁贵怕刘孙氏破罐子破摔,把自家有不少良田的事给说出来了。
一时站在那里唯唯若若,不敢轻易得罪了刘孙氏。
刘齐氏气得鼻孔冒白烟,自家好好的儿子,竟被一婆娘给欺压得抬不起头来,这刘孙氏还想反了天不成?
她立马怒道:“这有什么关系,我都说了,翠柳如今这样了,她还能有好的处去?不说旁的,但凡有脑子的都会想想她的来处,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若再闹个不休,便叫仁贵休了你,左右他又不需考什么学,也不怕朝廷来人考核。”
她说到这儿,突然想起刘大富以前跟她说的话,又补充道:“哼,你在婆家吵闹不停,休了你后,你以为你娘家能容得下你吗?那可是你哥嫂的家,你一个出嫁女妇德有亏被休回家,你以为你娘家还会给你好日子过。”
刘齐氏不作的时候,其实还真是个蛮会算计的人。
她想着接下来的事,不适合刘智财两兄弟听,便支使他俩把刘孙氏给扶去了东厢房,不说这两兄弟如何不忿,再说回刘齐氏为何把两人支开。
“三贵啊,你也看到了,这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去岁咱家里分了家,又盖了这院子,娘也没有再去给人教女红,你看,你二哥这事,你是不是得出点力?”
刘齐氏的手头的确现银不多了,因此,她一转眼珠子,便找了刘三贵当替死鬼。
刘三贵先是点头,后又呵呵哒了!
“娘,当初说好了,一年四季的衣裳还有逢年过节的节礼,我一样不会少,去岁的节礼,我都给了爹,您老也不用担心跟爹会真的去喝西北风,当初分家,咱虽只分了两亩,但是大哥和二哥可是分了不少呢!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饿着爹娘,若他们不给粮,儿子我帮您老把里正请来,您知道的,智胜,智财,还有智宝,将来可是要中状元的,不怕他们不给。”
刘齐氏被气得差点走岔气了,只觉得心窝窝堵得利害,偏又骂不出一个字儿来。
正在她烦闷的时候,眼角余光瞟到了刘稻香姐妹身上,正缺个由头的刘齐氏,立马怒了!
她这个当娘的都没有兔毛斗篷,两个赔钱货到是先穿上了,瞧那身子骨单薄得跟纸片儿似的,一看就知道是两个短命鬼,还作死的穿什么金戴什么银?
刘齐氏心头的嫉火烧得她实在难受,眼珠子一转,从怀里把小帕子一捏,往地上一坐,伸手捶地嚎头大哭,朝着刘稻香这边张口破骂:“老天爷啊,你咋不开开眼瞧瞧啊,可怜我个糟老婆子命苦啊,白养几十年的儿子居然是个吃里扒外的,真不是东西啊,这才不过是刚刚分家,戳着我的脸翻脸不认人,呜呜,可怜我还比不上两个赔钱货,老婆子我不活了啊......呜呜!”
刘秋香被吓了一跳,紧紧的挨着自家二妹刘稻香,小声地说道:“二妹,咱奶她......”
话里话外满满的担忧,她后悔了,不该听妹妹的话,穿得这么招摇!
刘稻香的嘴角挂起冷笑,伸手轻拍刘秋香的小手,果真,这些金银首饰刺痛了刘齐氏的眼,想必,她现在心里难受得紧。
别人难受得紧,她便快乐如风!
呵呵哒,握爪!
“咱奶的心被扎了针!”
刘秋香听得一脸懵逼!
“我担心咱奶会管咱家要钱!”
刘稻香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回头微微一笑,安抚她:“姐姐,凡事有爹在!”
刘秋香缩了缩头,拿不信任的小眼神戳了戳自家爹,怎么看都像是肉包子!
刘大富很头疼的看向刘齐氏,真烦,休又不能休!
他又掉转头看向刘仁贵,内心深处满满地都是羡慕啊!谁不喜欢小意温存的娇娘子,偏生自家婆娘即蛮横又很不讲理。
最后还得给自家凶婆娘找台阶下,刘大富深深地怀念去岁单过的日子,多自由自在又耳根子清静!
那才是叫人过的日子。
“你们还不把你娘扶起来,这大冷天的,万一冻着你娘了,你们还不得多掏药钱?”
他也不计较今儿是不是大年初一了。
刘仁贵反应最快,快跑到刘齐氏身边,一脸心疼地把她扶起来,说道:“娘呐,都是儿子不好,让娘受委屈了,但凡儿子还有镇上当差,也不会叫娘受如此大的委屈了。”
这是把屎盆子往刘三贵的头上扣了。
刘稻香深吸两口气,暗道,不生气,不生气,不能失去理智。
她自我安慰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二伯这话好生奇怪,我与姐姐穿金戴银咋就叫咱奶受委屈了,莫不是在二伯的眼里,我小舅舅心疼我们,给我的贴补,也要入到咱奶的名下。”
她扭头一脸不解的看向刘三贵,问道:“爹,原来那分家契书并没啥用呢,回头到要好生问问里正爷爷这是怎么回事。”
刘仁贵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显然是动了真怒。
刘稻香悄悄撇撇嘴,怒就怒呗,反正她又不会掉一块肉。
其实,她蛮无赖的!
刘三贵心中不断叹气,他不知,为何小时候很相亲相爱的兄长们,怎么与他越走越远了,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闺女的头,看着巧笑焉兮的闺女们,他非常想不通,自家娘怎么能眼红孙女们的东西,更何况,这些首饰都是亲朋戚友送的。
刘大富很闹心,大年初一谁家不是乐呵呵的,就他家屁事真多,心里不痛快了,这话里就带出了意思:“行了,老二,你娘本就在气头上,你不要说些有的没的,那分家契书可是叫了不少老人作证的,什么时候不能当真了?”
刘李氏不知何时打了盆热水进来了,刘喜贵忙接过来端到刘齐氏面前,说道:“娘,今儿大年初一,咱们有事和和气气地商量,不急,反正是老二纳个二房而已,你可别气坏了身子。”
等到刘齐氏不再闹腾了,刘喜贵这才温和地劝她。
刘李氏只是拉了刘智胜和刘巧儿站在一旁赔着笑。
“喜贵啊,不是我说孙氏的不是,你们是不知道,当初她在老宅时有多懒,我就想着把她整治乖巧了,好伺候着老二,谁知,她还是个长了反骨的,闹得她娘家打上门来,我这心里一直有根刺啊,翠柳一惯是个听话的孩子,如今跟了老二,我也想着摆上几桌,热闹热闹一番,也好叫村里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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