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扯平
梁崔日哈哈一笑, “哪有什么驻颜之术,我气你的,师兄就是长了一张不显年纪的脸罢了。”
他说着颇为傲娇。
打从最开始,这小师妹便格外在意他这张脸看着年轻的很,自以为他与师傅二人都擅驻颜术。
教他却不教她。
梁崔日也就顺其自然的气她了,谁让她天资聪颖,既开了天眼能见怨鬼,又在短短两年,术学便有如此成就。
他那点傲娇、妒忌心思作祟,嘴上说不过她,气一气心里也小舒坦的很。
殷问酒只觉得这事比周禹是师傅的孩子还要严重些,“啊?!真没有?”
“真没有。”梁崔日笃定道。
“二十三十这个阶段本也难以肉眼来定,再加上师兄这张脸确实天资卓然……”
“得了,你快滚吧。”殷问酒大受打击。
梁崔日笑着迈步,人还没走到门前,又听见她问:“那师傅怎么不老呢?”
“她老人家是成了精的妖吧。”
他撂下这句话便走了。
师傅不老这件事,压根无法解释,书上也没教,既往亦不曾见识过。
苏宅前院。
殷问酒过去时,苏央与王氏正围着蓝空桑苦口婆心。
主要是王氏在说,苏央在一旁应和:“是啊,对啊,蓝姐姐,是这个道理。”
蓝空桑那张脸依旧漠然的很,但殷问酒从她眼神中还是看出了些不耐烦,亦或是说招架不住。
殷问酒开腔道:“姑母别念叨了,小心我们桑桑拔刀。”
王氏唉地一声,“瞎说。参鸡汤可喝干净了?”
殷问酒答道:“喝干净了。”
“姑母,你这消息都是打哪听来的?今日能撞上,也不是巧合吧?”殷问酒问。
王氏笑得眼尾眯起,还没答便又先感叹起楼还明来,“我那儿子究竟差哪了呢?一个两人三个的,都瞧不上一眼?”
殷问酒:“……二哥他,总会有自己的良缘,这事急不得。这么说来,是卷柏与您说的?”
“是啊,”她自怀中掏出一封信来,“还明昨晚带回来给我的,说是王府暗卫去胡记堂配药时给他带给我,他还纳闷怎么小卷柏要给我写信。”
殷问酒没展开来看,将其拍在了蓝空桑怀中。
她亦没展开来看,但收在了胸襟中。
“难怪昨日送药来的是药铺小二,以往二哥不顺路也会寻去王府,原是着急回家送信去了。”
王氏悠叹道:“这世间病症千万种,空桑你亦只是其中一种罢了,并不异于他人,总会好的。”
这话说完,她又不解起来,“小卷柏这信看得我眼眶都红了,那孩子打小就沉稳少言的很,怎么悄不吭声的又走到还明前头去了?
我儿差哪里了嘛?
献王那性子讨喜也就做罢,知也仪表堂堂说话办事稳重亦罢,小卷柏……小卷柏他沉闷的很呐,沉闷的很……
哎,那孩子也心诚的很,想来亦是格外格外重视你的,就是你们日常……说话吗?”
王氏与卷柏本也不常打交道,只是看着周献看着他一路长大,印象之中她见到他时他总没什么话。
殷问酒哭笑不得的喊了她一声,“姑母,人各有相处之道,您就无需忧心此事了,卷柏他又不是个哑巴,平时也说话的。”
蓝空桑的面上也难得有些抽动。
王氏絮叨的热情,感觉好久不体验,但还是熟悉的很。
“那就好那就好,往后我便常往苏宅来了,前些日子也不是不来,这不是老太太忌日吗,我前后礼佛念经需要满一月。”
一年之慢,又快,第一次解楼家老侯爷的怨,原来才过一年。
这一年所经历之事,又实在丰富。
她初入楼家,一口黑血吐完差点呜呼。
如今竟也养出一缕生魂来,亦步步接近真相中。
……
与此同时的栖梧宫中。
白韫纯戴着招摇的人皮面具,让朝瑶以贵妃身份示人。
今日天气不好,阴风阵阵,将那半日春吹得东倒西歪,花瓣亦冻得合上显出将死之态。
门开着,燃了好些炭盆。
白韫纯走到她身边,照例先为人探上了脉,问:“今日的药喝了吗?”
朝瑶冲她浅笑:“喝过了。”
白韫纯在她身旁坐下,看着她视线内的花苗,“时节不对罢了,等春日自会好看。”
“姐姐,你选好人了吗?”
“没有,别想太多,我换了方子还可一试。”
朝瑶一张看着便亲和的面上哪怕脂粉厚重,亦藏不住强撑之态。
犹如那寒风之中的花苗一般。
“我的身体如何我自己知道,姐姐不想的话,让陛下着手寻人吧。”
白韫纯笑:“好了,安心吧,他自是会的。”
“姐姐,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都是交易罢了。”
朝瑶摇头,假意横她一眼,“还以为你能装多久呢,这张嘴呀,最是无情。”
“再陪你好好说话下去,你这么一副深宫怨妇、我见犹怜、郁郁寡欢的状态下去更没得活了,打起精神来!”
她一巴掌拍在她肩上,还是收了些力气。
朝瑶笑得更开了些,“知道啦,念慈今日又送了糕点来,要尝尝吗?”
她从桌上捡起一块桃酥递向白韫纯。
白韫纯接过,却没放入口中,“你少吃些甜食。”
“知道,上次多吃的几块也都吐了,可惜啊,不过你尝尝,她知道我不易过食甜食,减轻了些甜度。”
白韫纯这才依言咬了一口,也仅咬了一口便放了下来,“我不喜欢吃这些。”
朝瑶:“哼,铁石心肠的女人。”
白韫纯看向她问:“想见她?”
“想。姐姐你也见见吧?好不好?”
她原以为白韫纯会拒绝,以往她见宋念慈时,有一次她是在宫中的,但她不见。
没想到这次白韫纯犹豫了几息后道:“好。你见,我做招摇。”
朝瑶没再争取由她来做纯贵妃,她原也是不准许她召见的。
每每召见都要磨上些时候。
“那今日便见!”
白韫纯无奈一笑,点了头,“也就看在你命不久矣的份上许了吧,不然你还想说指不定明日都见不到了是吧?”
朝瑶笑:“也就是你,天天把人家要死的事挂在嘴边念叨。”
“阿妹,我这辈子后悔的事不多,你是一件。”
朝瑶身体的伤,是连白韫纯都束手无策的余毒不清,拖至如今,已算长寿。
“下毒的是皇后,救我的是你,你还要我说多少遍啊!”朝瑶学着她会有的脾气,继续道:“再这么念叨下去,你才是那个怨妇。”
“再说了,你这个蛇蝎美人不是也折磨了她十年之久,姐姐,这事在我心中扯的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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