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刘书来是不敢直接说,拐弯抹角的说自个好像对个女人有了反应,那感觉像是好的又好像是不好的。说来说去,就差提着陈嵘的耳朵念叨,不知道是人不对还是性别不对了。
陈嵘一听这话,就想起上回自家来哥寻自个时候说的那一堆苦恼事儿。当时,他们差点就去了南风馆,只是还没进去开开眼呢,就被家里人五花大绑的弄回去了。
眼下,倒是正巧能去一趟。
一想到这,陈嵘就有些跃跃欲试了。
近日里,坊间不知打哪流传出来几个新话本。于往日里讲的公子小姐花前月下不同,这几个话本子多半讲的都是少年公子俏小倌,那感情可是缠.绵悱恻,那为爱相扑更是把干.柴.烈.火.写到了极致,狂野又性.感,倒是被许多人暗地里追捧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陈嵘是不爱看这些的,奈何看了几回,倒觉得这男子在一起,反倒比女子更为洒脱随意。没有了小家子气的后宅唠叨,多半都能一道喝酒一道看美女,嬉笑打闹都能随着性子,无需顾忌许多。
所以,他现在当真是想去见识一番。
至于说男人之间的鱼.水.之.欢,他倒是没想过。毕竟,那话本子里写的,也都是点到为止的,他甚至都没弄清楚,俩男的该如何狂野燃烧。
陈嵘这么一撺掇,刘书来也就起了意。
反正今日闲来无事,他俩索性就去一趟,总好过自个整日里猜测自己是不是不对劲。
上回俩人早去过一趟了,算得上是熟门熟路,所以没过半刻钟呢,俩人就七拐八拐的进了巷子里。
不过好在他俩这回也长了心眼,刘书来是担心再闹出幺蛾子,自个回去更没脸了。陈嵘则是担心,碰上熟人,再去陈家告状。
所以他们可没敢像上次那样直接冲去小倌馆,反倒是绕着巷子跟胡同走了许久,连翻墙带爬屋的,算是顺利进了小倌馆。
这小倌馆里外有两座楼阁,俩人一进门,就有三五个擦脂抹粉的男人围了上来,冷清的院儿里顿时间就热闹起来。
“刘大少可是没来过呢,不如到我屋里,我给您弹弹琴唱唱曲儿解乏?”
刘书来还没来得急说话呢,就听得另一个浑身喷香的男人挤了过来,双手伏在他胳膊上,讨好道:“刘大少龙精虎猛哪里会乏啊,我看还是让我陪大少爷去吃上几杯好酒......”
他这里一派热闹,陈嵘哪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俩人被来回拉扯的时候,衣裳可就有些凌乱了。
刘书来看着比自个还壮实的男人,一个个捏着嗓子说话,不由打了个寒颤,那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别说跟着走了,他是恨不得压根就没进来呢。
“撒手撒手,再不撒手,老子要揍人了!”刘书来不耐烦躲闪,直接烦躁的骂道,“哪个要跟你们听曲儿吃酒!”
他脾气一上来,刚刚嬉皮笑脸想同他攀上关系的人,可就不敢放肆了。
谁不知道刘大少是混不吝,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尚且不给面子,更何况是他们这种见不得光的小倌馆了。
陈嵘也是一脸见了鬼似得表情,狼狈的躲在自家来哥身后。这里哪里像话本子上一般是什么好地方了,简直就是狼窝,还是一群比春香楼还让人难以招架的饿狼。
他欲哭无泪的拽了拽自家来哥的袖子,小声说道:“来来来......来哥,我觉得,你肯定不喜欢这些男人。”
刘书来瞥了一眼还在给自个抛媚眼的男人们,又打了个激灵,很是嫌弃道:“你喜欢老子都不会喜欢。”
以前在春香楼,好歹还能同那些姑娘们调笑几句,碰上心情好了掷骰子玩几把,或者是吃个花酒听曲儿看歌舞,也算开心。
哪里像在这里,这才瞧见几个男人啊,就已经浑身不自在了。别说是跟人打情骂俏了,就是想象一下,他都觉得恶寒。
最后,俩人都没进那小院儿里的楼阁,只丢下些碎银子,就落荒而逃了。
只是俩人不知道的却是,在错后的那座楼阁三楼栏杆处,有个人从一开始就瞧着俩人的动静呢。等瞧见俩人逃走了,他才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跟着离开。
且说刘书来跟陈嵘,去小倌馆受惊之后,只能跑去春香楼寻安慰了。
春香楼虽然做的是夜间的生意,可遇上刘书来跟陈嵘这样出手阔绰又好脾气的主,那哪还分什么时间啊。
这不,老.鸨一见俩人上门,赶紧招呼了姑娘们准备歌舞小曲儿,又让后厨准备了下酒菜零嘴儿跟酒水。当然,因着刘书来这位散财的在,那在春香楼里摆赌桌的规矩是少不了的。
刘书来是许久没上赌桌了,就算是自个设局暗地里当庄家赌自家跟顺来杂货的买卖,可那哪里比得过在牌桌上直接玩来的痛快?
所以,在底下小曲儿唱的轻快时,他就招呼了陈嵘跟闲呆着的姑娘们开始摇色子玩牌九。
玩的高兴了,他还会扯几个碎银子打赏人。
有胆子大的姑娘一边下赌注,一边笑嘻嘻的同他揶揄道:“大少爷可是许久没来春香楼了,倒是叫我们怪想的。”
刘书来随口说道:“这成了亲,总归跟成亲前不一样了,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哪能还像以前那样整日里就来寻乐子啊。”
那姑娘扭了扭细腰,秋波连连的嗔笑道:“瞧您说的,难不成您还能被大少夫人管着不成?”
这话一出,可就有不少人跟着调笑起来。
谁不知道刘家大少爷天不怕地不怕,当初就是被刘夫人锁在屋里,都想办法跑出来玩乐。如今说一个刚进门的少夫人管得了他,谁会信?
不过刘书来却半点遮掩也没有,只故作无奈的叹息道:“我可不得被她管着,谁让你们大少爷我,现在是靠自家娘子养着呢!”
边上得了碎银子的姑娘闻言,掩着嘴娇笑道:“刘大少又说笑了,咱姐妹们可不信这话。”
刘书来实在不愿意听这些人提及林宝茹,尤其是这群不知哪来的姑娘明里说林宝茹厉害,可那话里哪个不是取笑的?
于是,本来还兴致勃勃摇骰子的人,眼下也失了兴趣。
他索性把骰子丢给陈嵘,自个招呼人拿玫瑰酒过来。
虽说离了莺莺燕燕的群儿,不可却还是少不了有美人凑过来。
奈何刘书来却没了以前的好耐心,直接摆着手把人打发了。
等到酒水入口了,他才皱着眉看向老.鸨,“不是让拿玫瑰酒吗?怎么是花雕?”
老.鸨赔笑道:“咱楼里存着的玫瑰酒,可是大半都进大少您肚子里了。原先的时候,咱楼里都是从刘家庄子上采购玫瑰花酿酒,只是今年刘家庄子上的玫瑰花可半点没往外卖......这不,我也想问问您,看看回头您能不能给想想办法,让咱从庄子上趁着花期还没全过买上一些......”
大概是担心刘书来不愿意费心,她赶忙说道:“到时候酿好了新酒,我肯定先请您喝头一份。”
要是以前,刘书来怕是随口就应了。毕竟刘家庄子上玫瑰的确多,以前除了做酒楼里做点心用些外,大多数的玫瑰花都自个沤在了地里当花肥。
像春香楼这样花钱买玫瑰花的,庄子上该是像是捡了便宜。不过那钱,大抵也就被庄头或者刘家族里安排的管事儿瓜分了。
不过今年却不一样了,刘书来知道自家黑心莲每月要用大量的玫瑰花。哪怕他刘家的庄子算得上是近处种玫瑰花最多的地方,都赶不上林家作坊的用量。
所以,他压根没多想,直接就摆手了,“庄子上的事儿,都是我家娘子管着呢,那玫瑰花也是她点名要留的,我可作不了主。”
这话一出,那老.鸨就给楼里几个姑娘使了个眼色,几个姑娘见状赶忙上来撒娇似得往刘书来座位两边挤。
“大少爷,您就应了妈妈吧。咱就算买,也买不了多少的。”弱风扶柳般的女子摇晃着刘书来的胳膊,千娇百媚道,“大少夫人就算再厉害,那还不得靠着您?您要是开口,奴可不信她能不依。”
“只是用些花瓣罢了,又不是旁的大事,难道您这点主都作不了?那少夫人未免太凶悍了些吧。”
“就是,我听说大少夫人出身农家,不同情调,莫不是当真是个悍妇?”刚开始过来的那女子娇滴滴的抬头轻笑道,“若真是那样,那奴可不敢让大少爷为难了。”
这么一番说辞下来,可不是以退为进,明褒暗贬了。尤其是最后一句,若当真是个心思花的,怕是真会对林宝茹生出不满来。
刘书来心里厌恶,面上却丝毫不显,反倒是拽出自个的胳膊来,眯眼打量着地上的姑娘们,嗤笑道:“农家不农家的,我是不在乎,左右都是你们楼子里的姑娘比不了的!”
顿了顿,他又看向一脸谄媚的老.鸨,目光不喜语气冷淡道:“如今刘家是我家娘子当家,你若真想谈买卖,只管光明正大的寻了她去。让她们到我跟前挑唆,也不怕污了老子的耳朵!”
老.鸨一见他这番表现,就知道坏事了,赶忙点头哈腰的应下话。纵然是心里喷出了一口老血,可面上却丝毫不敢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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