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真心瞬息万变
候府书房。
谢无病听到小厮说盛芳华有事找他，不由有些惊讶和疑惑。
因为盛芳华好久没派人找过他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带着小厮去了未央院。
……
刚走进未央院，谢无病就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跪在院子里。
他大步走了过去，发现跪在地上的人竟然是赵婆子，不由疑惑的转头看着盛芳华问道：“赵婆子怎么会在这里？”
坐在院子里银杏树下的盛芳华，先是放下手里的百味阁新品——啵啵浓香奶茶，才看着谢无病回答道：“蓝小娘又是早产又是难产，我自然要调查背后的原因。”
“结果一查，发现何小娘在刚知道蓝小娘怀孕的时候，就派人送了很多补品给蓝小娘……”
不等盛芳华把话说完，谢无病就咬牙切齿的看着她问道：“何小娘送给蓝小娘的补品有问题？”
听到谢无病竟然不叫何思莲为莲儿，而是叫何思莲为何小娘，盛芳华不由挑眉。
谢无病曾经对何思莲爱得死去活来，现在提起何思莲，语气竟然也会如此冷漠。
盛芳华并不幸灾乐祸，只是觉得感慨。
果然，世上或许有真心，但是，真心这种东西瞬息万变。
指望男人的宠爱过活，不如指望银子，更不如掌握权势。
盛芳华看着谢无病回答道：“何小娘送给蓝小娘的补品没有问题。”
“但是……”
谢无病听到没有问题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听到“但是”的时候，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但是什么？”
盛芳华看着跪在地上的赵婆子道：“你来回答世子。”
赵婆子低着头，小声的说道：“何小娘会送那么多补品给蓝小娘，是因为何小娘想要蓝小娘肚子里孩子的个头长得太大。”
“这样，蓝小娘生孩子的时候，就有很大几率会难产……”
谢无病听到这话，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他的双手气得紧握成拳，看着跪在地上的赵婆子问道：“她还做了什么？”
赵婆子听出谢无病语气里的愤怒，吓得瑟缩了一下，不敢接着往下说。
谢无病见赵婆子不说，以为没有别的了，刚想跟盛芳华商量如何惩罚何思莲。
就听到盛芳华语气冰冷的看着赵婆子道：“世子让你都说出来，你没听到吗？”
赵婆子这才颤颤巍巍的继续说道：“当初安小娘流产，也是何小娘设计的……”
“还有，大公子当初会和教坊司那个叫柳如烟的花魁私奔，也是因为何小娘在背后撺掇大公子。”
“还有，何小娘是故意把五石散给二公子吃的。”
“她跟世子爷说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五石散有毒，其实都是骗世子爷的谎话……”
听到这里，谢无病实在听不下去了，恼怒的看着赵婆子道：“够了，闭嘴！”
他转头看着盛芳华道：“赵婆子说的这些话有证据吗？”
盛芳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看着谢无病道：“赵婆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世子难道不清楚吗？”
谢无病难堪的移开目光，看着地面上的一片银杏叶子，低声道：“这一次，我不会再包庇何小娘了。”
“我会让人将她送去京城郊外的庵堂里，让她余生都常伴青灯古佛，为安小娘那两个无法出生的孩子抄写一辈子的往生经。”
盛芳华听到谢无病这么说，目光貌似无意的看了一眼偏房的方向，才开口道：“好，世子如此公正，那我就不多说了。”
谢无病感觉盛芳华在说他“公正”的时候，有些说不出来的阴阳怪气。
可是他以前确实太过偏袒何思莲，也不敢问盛芳华是不是阴阳怪气。
他甩了一下衣袖，刚想转身离开未央院，眼角余光看到跪着的赵婆子。
想到赵婆子刚刚指证何思莲的那些话，谢无病心里升起一股怒气。
他指着赵婆子道：“何小娘做的那些坏事，全都是让她去执行的，而且她还背叛旧主，镇西侯府容不下这种人！”
盛芳华知道前面那个原因其实不重要，后面那个原因，才是谢无病讨厌赵婆子的真正原因。
但是她也觉得谢无病说的有道理，赵婆子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帮着何思莲做了许多坏事。
她看着吓得浑身颤抖的赵婆子，语气平淡的开口询问道：“那世子想要如何处置她？”
谢无病本来想直接让人打死赵婆子，但是又怕别人说他性情暴戾，导致皇帝对他更加不喜，继承候府爵位更加遥遥无期。
于是，他看着几乎已经趴在地上的赵婆子道：“何小娘既然被我惩罚去庵堂吃苦抄经，那她也跟着何小娘一起去庵堂。”
庵堂的日子清苦，谢无病还是舍不得让何思莲吃太多的苦。
他想着让赵婆子跟着去庵堂伺候何思莲，何思莲的日子怎么也比一个人待在庵堂要好过一些。
盛芳华听到这话，却差点没笑出来。
她本来还想着，等何思莲搬去了庵堂以后，要找一个人暗中看着何思莲，以免何思莲在庵堂也给她弄出什么幺蛾子。
没想到，谢无病竟然会让背叛了何思莲的赵婆子跟着何思莲一起去庵堂。
她知道谢无病估计是觉得赵婆子背叛了何思莲，心里肯定对何思莲有愧疚，会在庵堂好好的照顾何思莲。
殊不知，赵婆子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背叛了主子就觉得愧疚。
盛芳华看着谢无病，十分真诚的赞同道：“世子，我觉得你想的这个惩罚的办法，很好。”
现在赵婆子的卖身契在她手里，赵婆子就是最好的帮她看管何思莲的人。
她再也不用担心何思莲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给她找麻烦了。
而且，何思莲知道是赵婆子害得她搬去庵堂以后，一定会仗着主子的身份折磨赵婆子。
赵婆子或许能忍一时，但绝对忍不了一世，必定会反抗。
到时候，何思莲和赵婆子对于彼此来说，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狗咬狗一嘴毛。
谢无病听到盛芳华对他处理赵婆子的办法没有异议，就直接让小厮把赵婆子从未央院带走了。
盛芳华在谢无病离开以后，才转身看着偏房的方向，淡声道：“出来吧！安小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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