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揽月寻踪(14)


郑学善怒道:“檀司察使这是明抢!”

檀灵阳掏出腰间令牌:“神龙卫查案,可用任何手段,郑员外郎是要教我如何查案不成?”

她瞥向床上的郑杰尧:“还是说,郑员外郎是想让令郎去神龙卫走一遭?”

郑学善要说的话就这么被噎在了嗓子里,他一甩袖子,“罢了,神龙卫查案,我不敢置喙,还请檀司察使早日查清真相,还我儿清白。”

檀灵阳句句扎心:“自然,不过,这清白还得是真无辜的人才能有的,另外,我听说陛下交代了让郑大郎君即日离开京城,怎么还不见动身呢?”

“郑员外郎爱子情切,大家都能理解,不过还是不要抗旨为好,毕竟这官职再降下去,您也要出京了。”

郑学善彻底没了好脸色:“檀司察使如此落井下石,非君子所为。”

檀灵阳笑道:“郑员外郎说笑了,我只是个弱女子,何时成了君子呢?”

“今日之事,多谢郑员外郎配合,叨扰了。”

檀灵阳笑眯眯说完,大摇大摆离开。

徒留郑学善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险些气晕过去。

郑学善含恨看着檀灵阳的背影,恨不得将檀灵阳活活撕碎泄愤。

这刁妇今日来耀武扬威,还问都不问就劫走了郑召,话里话外又说他被贬官,简直欺人太甚!

他看向悄无声息候在一旁的郑俊,“去给昌平侯送信,就说我请他一聚!”

“是。”

郑俊走后,郑学善站在床边,冷冷看着郑杰尧,他一定要问出这逆子到底干了什么!

出了郑府,上了马车,常禄忽然道:“檀司察使为何要激怒郑家人?此非明智之举。”

他在一旁看得分明,檀灵阳平时不是咄咄逼人之辈,今日却句句扎人心窝,实在反常。

檀灵阳笑道:“你是怕他们狗急跳墙报复我?无妨,一潭死水如何查案,就是要让他们动起来才好,你记得找人盯住郑府。”

“好。”

“郑召已经被带回神龙卫了吧?咱们去会会他!”檀灵阳冷了眼神。

“是,估计已经在狱里了。”

常禄扬鞭,马车辘辘作响往神龙卫驶去。

虽然他官职比檀灵阳高些,但檀灵阳查案的本事实在堪称神人,让他,哦不,不光他,就连万州和常富都折服不已。

所以大伙儿都乐意跟着檀灵阳查案,能学到不少东西。

再者,听口风,观形势,他们总感觉檀灵阳的仕途不会止步于司察使,日后恐怕大有作为,和她交好,不是坏事。

到了神龙卫,两人径直进了十方阁的暗狱。

先前押郑召回来的两名神龙卫已经找了郎中过来,用了药吊着郑召的命。

郑召虚弱地趴在地上,已经没了先前那耀武扬威的气势。

檀灵阳俯视着他:“郑召,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否则,你就走不出这里了。”

郑召点头:“是。”

“神龙卫御赐司察使檀灵阳问讯于你,揽月楼内失踪的五十三名女子去了何处?你们暗中在做什么勾当?”

郑召瑟缩一下:“小人,小人不知。”

檀灵阳板着脸:“没想到你还是个忠心的硬骨头,来人。”

立刻有人抬了一桶盐水,放在郑召旁边。

檀灵阳语气幽深:“郑大管家,这水里放了不少粗盐,对清洗伤口很有帮助的。”

她下巴微抬,立时有人舀了一瓢水泼在郑召伤口处。

“啊!”

郑召的惨叫响彻暗狱。

檀灵阳捂了捂耳朵,待他安静下来,才道:“早知如此,就该好好配合,不是吗?”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揽月楼失踪的女子去了何处?她们为何失踪?你们背地里在干什么勾当?”

郑召声音颤抖:“我不知道,青楼女子得病暴亡是常事,她们都死了,就埋在城南的乱坟岗。”

“你不说实话。”

檀灵阳看了眼郑召旁边的人,对方立刻又舀了一瓢盐水,缓慢浇在郑召的伤口上,冲掉了郎中敷好的药。

郑召痛哭道:“我说的是实话,那些女子浸淫风月场,身上的病不知道有多少,给她们请郎中也是浪费,所以死了就直接拉到乱坟岗埋了。”

“是吗?那你可知燕娘带着花云月去见了何人?”

郑召疯狂摇头:“小人不知啊,这揽月楼虽然是大郎君名下的,但是平时什么事都是燕娘在管,只每月报一次账给我。”

“那些女子具体被埋在哪里?”

“乱坟岗东北角,有一个缺了角的杉木墓碑作记号。”

檀灵阳转身离开,交代道:“找个郎中给他看看,好好盯着,别让人死了。”

“是。”

檀灵阳眉头紧皱,郑召绝对还隐瞒了什么,他既说揽月楼的事有燕娘管着,却又知道那些青楼女子被埋在哪里,前后所说自相矛盾。

她看向身后的常禄:“你去找些人,随我一起去乱坟岗开坟挖尸,顺便让人请程澈一起去验尸。”

“好。”

另一边,万州等着所有来帮忙临摹画像的人都到了,将檀灵阳画的画像分给每个人,道:“诸位都是丹青妙手,这次请诸位来帮忙,实在是案情复杂,还请诸位鼎力相助。”

二十名画师纷纷点头:“这是自然。”

万州点头:“这次要画的人像较多,我就不和各位废话了,不打扰诸位了。”

他话音刚落,就被一名画师拦住,问道:“万大人,这画像是何人所画?可是那位司察使?”

“正是。”

问话的人上了年纪,捋着胡子道:“这画像如此传神生动,仿佛真人就在眼前,实在是妙啊,我们可能见见这位檀司察使?”

万州摇头:“檀司察使忙着查案,今日不在,日后有缘自然会见到,诸位还是赶紧画像吧,我还等着去张贴呢。”

“唉,可惜了。”

他虽惋惜,却没强求,和同伴议论几句,埋头临摹起来。

等到这些人画完像,回了家,才听说了朝堂上的事,更知道了檀司察使的手“受了重伤”。

想到今日见到的那些画像,笔触精细传神,不像是受了伤的人画的。

想着里边的弯弯绕绕和各种人情官司,摇摇头,啧啧啧,不可说,不可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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