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古寒的道
仙王，顾名思义，仙之王者！
这样的存在已经超出世外，不可以用常理来揣度，强大程度，即便是巅峰时期的古寒，怕都没有半点希望。
小灵界自古至今现世已逾万年，修炼界对此议论纷纷，也有人提过或是一位无上存在的后花园。
但无论是哪种猜测，最后的指向都是无主之地，就算曾经恢宏过，而今也只是飘荡在混沌中的一粒尘埃。
可现在，你跟我说，此界之主人是一尊仙王，那尊仙王还没走，一直都在山中？
“那我之前的所作所为……”
古寒眼皮子暴跳，如果小灵界真的有主人，那么一般的险地还有可能自然形成，可损魂山脉、遮天道海那样的绝世凶地，必然多多少少都有那位仙王的布置。
尤其是遮天道海中的万道神胎，那几乎是强夺天地之精华，无中生有……生生造出一个生灵啊！
却被他破坏了……
“淡定，淡定……仙王海量，兴许只是随手之举，并不在意这些小玩意儿呢？”
“我前世连他的悟道石都薅走了，也没见怎样嘛？”
古寒安慰自己，可越是自我安慰，便越是沉默。
悟道石的功效也是有上限的，连对他都没用了，遑论仙王？
那个所谓的闭关地，长满杂草，早已废弃了，万道神胎则不同，神胎天生，蕴含无限可能。
这样的谋划，别说仙王了，就算是仙帝，都很难无动于衷吧？
“幸而，万道神胎积攒的玄妙不是我吸收的，而是天生养，我最多拿了个空壳而已，就算真找上门来，也只是从犯……仙王地位高崇，大人大量，想必冤有头债有主，不会跟一个从犯一般见识才对？”
一念至此，古寒又心安理得了。
至于这株仙草？
更无甚要紧，没听它自己都说，只是当年听过仙王讲道而已，千年万年都没见过第二面。
若非机缘巧合凝聚了灵智，说是废草都不为过了。
“走吧。”
古寒收起仙草，又一挥手将剩下的道果摘取，轻描淡写道。
妖妖看着这幕，目瞪口呆，这才猛然醒悟，古寒的目标并不是道果，而一开始就是那株仙草啊！
“灵药成仙，比人成仙艰难多了，按照上古的讯息，就算是仙界中的仙药，也较为珍稀，不是每一个仙人都有资格得到。”
“这株仙药要是现世，恐怕整个天海界都会疯狂，就算是我父亲都要下场争夺，他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
妖妖眼睛大亮：“这样的存在，真的会被妖族买通，成为人奸吗？”
“那妖族得出多大的天价……”
她心中腹诽，虽然古寒没解释什么，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此人绝非利所能动！
“当年事，必然有隐情！”
妖妖信心满满。
得到了仙草后，古寒继续带着妖妖在中央仙山中转悠，有时凌绝巅，在一株古松树下盘旋良久，有时下深涧，在幽暗的羊肠小道中穿行。
这都是中央仙山中那些仙药常驻之地，可惜，除了发现一些仙药踪迹外，并没有发现仙药本身。
“凡事不可太尽，一株已是圆满……”
古寒修成道神后，对天地大道的理解更加深刻了些，冥冥中似感应到了一些规则。
那是天道的边界。
一个人获得一株仙药，已经是自身气运所能支撑的极限了。
想要再多，即便更努力，也是缘木求鱼而已。
强求不得。
不过……
“我向来最喜欢的便是打破边界，突破极限！”
“你越不答应，我便越兴奋！”
“若是叫破喉咙，那便更好了！”
古寒随手一捏，从半空中的灵气中抽丝剥茧，好一番费劲后，终于寻到了那株仙药的痕迹。
他带着妖妖疾行，穿过五六重山谷，终于看到了仙药的影子，只见道路两旁的草木好似遭遇了莫大灾难一般，尽数枯萎。
“除了我之外，还有人在寻它？”
古寒讶异，认出那是那株仙藤活动的轨迹，前世，他追了仙藤三天三夜，便看到过类似的场景。
又行一段路后，草木不仅成“路”枯萎了，而是以面积递增的方式枯萎。
轰！
忽然，一道至强的刀气从天而降。
“这是……林长刀？！”
妖妖瞳孔一缩，她已经猜出古寒在追寻仙药，可现在前方却传来了刀光，莫非是要被截胡的节奏？
前方，数百里山林中的花草树木尽数枯萎，唯有一根黑色藤蔓笔直而立。
在黑色藤蔓四野八方，密布着无数刀光，刀光成网，层层叠叠，将它封困在此。
但也仅止于此了，仙药到底不是吃干饭的，需知就算是古寒，都差点被那株仙草崩掉牙呢。
这株寂灭仙藤，显然不是那么好收服的，就算是万千刀光加持其身，也不能在它身上流下一分一毫的伤口。
藤蔓正上方，立着一眼貌不惊人的麻袍青年。
他双眸紧闭，以身为刀，这才堪堪与寂灭仙藤相持。
“要抢不？”
妖妖极为兴奋，暗中传音。
现在林长刀和那株仙藤对上了，只要他们出奇不意，必能坐收渔翁之利啊。
古寒摇头，道：“他赌上了自己的道，此番不成功便成仁，若是横叉一脚，很可能会让他道骨破碎。”
“坏人前程的事情，我不做。”
这无关善恶，更无关慈悲与否，只是这便是古寒所修的剑道。
有所为，有所不为。
虽然仙药很珍贵，但若是因此就做损人利己之事，那他与他那个便宜小师弟有何区别？
古寒随意一脚踩下，打开寂灭仙藤的场域，半空中的剑网得以乘虚而入，插进地底，由半包围变成了全包围。
寂灭仙藤之上，林长刀察觉到变故，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不久后，古寒在一处山崖下察觉到了空冥仙花的踪迹。
空冥花，能让人一眼沉寂，神魂永堕空冥，变成一个行尸走肉。
此花成仙，威能自然更加恐怖，哪怕是仙，只要道心有缺，就会被攻破，陷入浑噩。
古寒修成道神，神魂与肉身一统，道心完美无瑕，倒不必担心这个威胁。
可就在古寒即将追到空冥仙花之际，又忽然止步。
他的眼神变的古怪起来，因为前方，空冥仙花冯虚独立，滴溜溜旋转，散发朦胧光辉。
而在它前方，正有一人做刺剑状，与其对视。
那是林染，他走到了这里，找到了空冥仙花，空冥仙花想要吞噬他的神魂，他亦想借助仙花之力磨练剑道。
两者一拍即合，对峙已有数天之久。
如果，林染被空冥仙花得逞了便也罢了，但问题是，连仙都可影响的空冥仙花，竟然动摇不了林染的剑道之心？
“凡事不可太尽，缘分势必早尽……”
古寒走出这片山林，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难道一株仙药，真的是他的极限？
古寒并不知道，他在满仙山追寻仙药的时候，亦有仙药在追寻他。
那是一头五彩神鹿，鹿茸菇幻化而成的神意与其相比，有如萤火与皓月之别，不可等同而语。
自古寒进入中央仙山之际，便入了五彩神鹿的眼，它看到古寒帮众灵药安家，看到古寒救下妖妖，看到古寒设局捕捉仙草，看到古寒面对仙药的巨大诱惑，坚守本心……
眸光流转，身后五彩气息升腾，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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