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你选择我，我就活
“你在心虚。”
不是陈述句而是肯定句。
程果稳定心神道：“没做亏心事，我不会心虚。是你进来的太突然，我没有准备。”
好一个不心虚。
顾霆隽走到程果对面，中间隔着病床，遥遥相望。
“所以说就算被他牵手，你也无所谓吗？”
他的语气咄咄逼人，深幽的目光审视着自己。
程果还不知该如何回答，忽然手再次被牵动，“果然，顾总在意你，这种在意超越了那一纸合约。”莫青甄似笑非笑，“可惜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病房里环绕着他哀叹般的话，冷风吹进窗户，让人背脊发冷。
床前的男人凝视程果的眼神越发锐利，那种无法言说的焦躁感越来越深。
“莫青甄，你不要随便乱说！”程果忍不住大叫。
这个气氛下他还敢这样说话，她丝毫不怀疑下一秒顾霆隽会一拳捶掉他的脑袋。
莫青甄并不在乎她的一片好意，反而道：“捏造事实才算是乱说，我说的是实话。那天你亲口说的不喜欢顾霆隽，最终会离开他。”
“我、我……”程果揪着裙摆。
她的确说过这种话，明明是自己说的话，就算承认也没有什么。
但她为何无法开口承认呢。
程果借着余光偷瞄了一眼顾霆隽的铁青的脸色，那双情绪纷杂的眼睛她根本不敢直视。
“有没有感情都一样，”顾霆隽冷笑出声：“我不需要她廉价的感情。但她是我的人，这一点你无法改变。”
莫青甄看得出顾霆隽正在愤怒，他添油加醋道：“得到了她的身，得不到她的心。根本没有意义。”
“根本不需要意义！”
顾霆隽强硬道：“敢觊觎我的女人，死是你唯一的出路！”
一听到死字，程果瞬间回神，忍不住斥责：“你说得太过分了！”
他太过分？
男人咬紧崖后槽，胸口闷到发疼。
他从不知自己这么能忍，但凡眼前的人是另一个人，他已经一拳揍到对方妈都认不出来。
“唉，你们夫妻两个究竟想让我怎样呢？”莫青甄故作疑惑：“一个让我死，一个要我活。”
“当然是活！”程果毫不犹豫地回答。
莫青甄微笑：“只要你选择我，我就活下去。”
又是威胁！
程果讨厌这种交易，她沉默不语，莫青甄揣摩出了她的情绪，忽然展露更大的笑容：“骗你的。你已经选择我，当了我的助理，你在我身边，我就会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这种情况下你还有空开玩笑！”程果心乱如麻，语气越来越差。
她把目光望向顾霆隽问：“你要说的话说完了吗？”
视线交错，顾霆隽气场疏远，眉眼冷淡，刚才眼中的狂风暴雨突然就平息。
“关于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答案。”
他知道了什么？
程果皱起眉头，不知心中为何如此不安。
“我还有事情要问你。”顾霆隽恢复了平时冷若冰霜的模样，审视着病床上的莫青甄：“放在别墅里的合同，是不是你派人偷走的？”
“这是交易，顾总。”莫青甄神色坦荡：“就算她不与我合作，也会找其他人合作。”
“那个人是谁？”顾霆隽眼神如刃。
关于这方面的消息本来就是要告诉程果的，莫青甄毫无隐瞒地说：“程欢欢。听说她是你未过门的侄媳妇，顾总可不要引狼入室。”
闻言，顾霆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早就怀疑过这个女人，若不是没有证据……
“如何证明你不是在撒谎？”顾霆隽再度追问。
“我的手中还留有聊天记录，我已经安排秘书整理好，顾总想要随时给你。”
他表现得无比配合，这份配合一半都是源于程果。
莫青甄是认真的。
“资料之后给我。”
顾霆隽心思涌动，内心有股无法克制的冲动，他既想要一把拽走程果，又想保持冷静。
他心知若不能保持冷静，大概率是正中莫青甄的下怀。
“你待在这里还有事？”顾霆隽眉头紧锁，语气尽量平稳地对程果说。
她的助理服务工作还没有结束，按照道理还不能离场。
不等她说话，莫青甄微微笑道：“可不能随便抢走我的医药护理师，她的工作还没有结束。”
果然是交易。
莫青甄不管如何稚嫩，都是莫老爷子一手调教的人，不可能闭着眼睛做亏本的买卖。
而且，只凭借程果的嘴上本事，根本不可能能够说服这两人。
他目光灼灼地望向程果：“他说的是真的？”
“没错。”程果点头。
这时，病房被敲响，护士推着医疗车进来准备给莫青甄换药。
她看见病房中多了一个男人，立即笑道：“您是莫先生的家属吧？这几天多亏程小姐的悉心照料，他们看起来感情很好呢。”
咔嚓。
程果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断裂的声音，她不敢深究。
“先生您没事吧，您的脸色——”
“闭嘴！”顾霆隽怒吼护士，摔门离开。
“他、他……”护士根本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下一秒好像就要哭出来。
程果赶紧安慰，越发忧心忡忡。
晚上。
不知自己是处于何种目的，程果回到了别苑。
花园墙外几朵桃花攀墙而出，生机盎然。
她捏紧包袋，进去后看见顾婉正站在花园前发呆。
月色萧索，她的背影略显单薄。
程果犹豫几番，还是开口道：“已经很晚了，你最好进去，小心感冒。”
说完，她准备进屋，手腕突然被用力扯住。
“装什么好人？”
月夜朦胧，借着微末的灯光，程果看见顾婉眼底通红。
她皱眉道：“什么意思，我只是随便说了一句温馨提醒，算不上做了什么好事，更算不上装好人。”
“伶牙俐齿！”
顾婉愤怒的脸上青筋暴露，手指恨不得掐入程果的手腕中：“就是因为你逃跑我被大哥狠狠责骂一顿，他第一次动手打了我！程果，你真是个扫把星！”
从她嘴里听到什么样的评价都已经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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