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疯老头
“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什么？”姜半夏开始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你是指我的血吗？”
“没错！”唐卿仪点头赞许道，“果然是聪明的姑娘，一点就通啊。”
姜半夏苦笑：“你们不就是因为这个才找上我的吗？”
“方便说吗？”唐卿仪害怕姜半夏拒绝，“我主要是担心阿澈的时间不多了。”
“我明白。”姜半夏马上说，“这应该和我小时候住在我隔壁的一个爷爷有关。”
“爷爷？长什么样？几岁了？”唐卿仪猛地直起了身体，神情都急切起来。
姜半夏仔细想了想，却是摇了摇头：“时间太久了，我记不清了。”
“你好好想想，这很重要！”
唐卿仪太急切，猛地起身按住姜半夏的胳膊，他用了很大的力道，疼的姜半夏直接变了脸色。
顾言澈恰好这时候走进餐厅，看到这一幕，眉心一拧，出声呵斥道：“唐卿仪，你在做什么！”
说完他又上前，将唐卿仪的手拉了下来。
看到姜半夏疼痛的表情，唐卿仪赶紧道歉：“抱歉，嫂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有点儿心急了。”
“没关系，我理解你的心情。”
顾言澈凌厉的目光落在唐卿仪身上：“你在做什么。”
唐卿仪有些兴奋道：“我在问她关于她血液的事情，她跟我说和小时候住在隔壁的一个爷爷有关！我担心他就是……我一时情绪有些失控。”
“是的，唐医生没对我做什么，你别这么凶。”姜半夏帮唐卿仪说话。
“我凶？”顾言澈回头瞪了姜半夏一眼，“你还胳膊肘往外拐。”
姜半夏赶紧摇头：“没，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这么看着我……”
“就是就是。”唐卿仪也赶紧劝和，“你瞧你这凶巴巴的模样，别吓着小嫂子了。哎呀，咱们言归正传，你来的正好，你自己问。我刚才问了，她说她想不起来了。”
“对不起，时间太久了，我记不太清了。”
“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你再好好想想。”碍于顾言澈在自己和姜半夏中间，唐卿仪的动作十分克制。
姜半夏抬眸望着顾言澈。
顾言澈道：“没事，你要真想不起来就算了。”
“什么算了，怎么能算了！这么重要的线索！”唐卿仪差点破了音，“我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不是，嫂子，你好好想想，这个对阿澈真的很重要。”
“唐卿仪！”
“我知道我知道。”见顾言澈又呵斥唐卿仪，姜半夏急忙拉了顾言澈的袖子一把，并说，“你们别吵架，让我好好想想。”
唐卿仪拉着顾言澈在桌子上坐下来：“你先吃早饭，别耽误她想事情。”
顾言澈推开唐卿仪的手，还是警告看了他一眼，但最终也没说什么。
姜半夏坐在沙发上，周围安静了下来，姜半夏努力回忆。
“我到了姜家之后，他们其实并不欢迎我，所以经常不给我饭吃。姜茉莉和姜云芩也经常联合起来欺负我。”姜半夏皱着眉头说道，“那时候我尝尝吃不饱饭，晚上饿的睡不着觉，真的太饿了，隔壁的院子里有一颗枇杷树。我记得那年琵琶长了很多，都伸到我们这边的院子里来了，我真的太饿了，就想去摘点琵琶吃吃。”
“但是枇杷树真的太高了，我人又矮，根本就够不到。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爬上墙头去的，可能真的是因为太饿了吧，两眼都放绿光的那种。”
姜半夏回忆当时的情形，忍不住笑着说。
可是坐在餐桌边上的顾言澈和唐卿仪对视了一眼，心情却无比沉重，怎么都笑不出来。
顾言澈也完全没有胃口，就连端着的咖啡杯都放下了。
“我就记得当时的琵琶好甜啊，我不知道吃了多少，反正手边能吃的我都吃了。但是我还是没吃饱，还想吃多点我就够不到了，我伸手去摘的时候，身体失去平衡就摔下了墙头。墙头挺高的，我摔下去之后脑袋磕到了地面上，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被放在了一张捡漏的板床上面，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站在我面前，手上拿着一碗黑漆漆的东西，往我嘴里灌。”
都过去那么久了，但姜半夏想到那时候的情形，仿佛那药的苦味还在自己嘴里弥漫开来一样，她的五官都皱了起来。
“那药实在太苦太难喝了，我直接吐了出来。然后那老头就凶我，恶狠狠的瞪着我威胁我，说我要是不喝立马就死了！”
“他本来以为我会立刻拿着碗把药喝了，但我听了他的话之后，反而把嘴巴闭的更紧了。”姜半夏忍不住笑道，“因为我当时想这么活着不如死了。”
唐卿仪听她提到老头，就想起身询问具体情况，但被顾言澈一把按住手，不许他轻举妄动，并对着唐卿仪摇头，示意他别打断姜半夏的回忆。
人的记忆是有自己的储存库的，你一下子让她回忆，也许想不起来，但是顺着这个时间线或者具体的事情慢慢往下想，很多以为遗忘的事情和细节也就慢慢想起来了。
唐卿仪明白顾言澈的意思，确实是这么个理，所以他又按捺住自己的着急坐了回去。
姜半夏也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那老头见姜半夏这么小一个女娃娃，瘦的皮包骨一样，竟然一心求死，便坐在她床边对她说：“既然你都要死了，那可太好了！”
听到她要死，老头竟然这么开心：“你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是你自己要死，又不是我让你死的，我让你喝药你不喝，那能怪谁。但是你刚才偷吃了我的琵琶，你是不是欠了我的人情，你既然都要死了，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其实我也是在帮你忙，可以让你死的快点，没有痛苦一点。”疯老头撩起自己蓬乱的头发，邋遢的胡子遮挡了他大半的面容。
姜半夏也看不清他具体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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