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霓裳华服
十三娘早就在一旁将她们几人看了一圈，笑道：“并无，公子的眼光极好。”
慕夕芷微微勾唇：“那就好。”
她看向“梅兰竹菊”四人：“你们一会儿跟着十三娘，按照之前排练好的做就行。”
“是。”四人齐齐应道。
慕夕芷对十三娘使了个眼神，她微微欠身，带着“梅兰竹菊”和几个侍女下去了。
慕夕芷环顾一周，对魅心道：“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等会儿我会在茗香寻里看着这边，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是，公子放心。”魅心应道。
慕夕芷拍拍她的肩膀，从密道离开霓裳馆的小楼。
几个闪身之间，她便回了王府，进了自己的寝殿。
霓裳馆虽大，却远小于莳花馆，无法空出私密之所供她停留，后院虽大，却看不见店门前开张的盛况。
她目前并不打算在众人面前暴露身份，虽是九溪公子的身份，却也不便露面。
好在霓裳馆距离茗香寻很近，慕夕芷特意观察过，从茗香寻的三楼，便可以将这边开张的景况一览无余。
但是茗香寻的上楼规矩摆在那里，四楼只有皇室贵族可上，慕夕芷思虑再三，决定使用她夜王妃的身份，占个便宜。
所以她将霓裳馆的事情安排好以后，回了王府，从府里动身去茗香寻。
映月早就已经按照慕夕芷的吩咐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待慕夕芷换了装束，便乘着马车出了门。
巳时一刻，两人到达茗香寻。
此刻楼里大厅已是座无虚席，下首的人，正如痴如醉地听着台上的说书先生讲书。
说书先生正滔滔不绝，余光却见到了慕夕芷进来，不由得愣了一下。
京城没有人不认识慕夕芷，不是她太有名气，而是那脸上的鲜红胎记，让人不认出她都难。
大厅众人顺着说书先生的视线回头看向门外，刚好见到慕夕芷带着映月走进来。
慕夕芷外罩一件宽大的月白色披风，掩了里面的衣服，披风领口的白色绒毛拢在她的下巴处，把她原本就只有巴掌大的脸衬得更加小巧。
她自门外逆光走来，阳光落在她的身后，将她脸上那的鲜红胎记的存在削弱了许多。
慕夕芷昨日便派人在这边定了临街的雅间，门口接客的小二见了映月示意给他的夜王妃玉令，初有些呆愣，但反应极快，躬身恭敬地请慕夕芷上楼。
慕夕芷嘴角勾着一抹浅笑，对着小二轻轻点头，跟着他上楼。
直到慕夕芷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厅里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小声地议论起来。
“适才那是夜王妃？原来的那个草包慕大小姐？”
“好像是吧，刚才她身边的侍女不是拿了王妃玉令出来吗？”
“肯定是她没错，那脸上的胎记不就是她的标志吗？”
“天哪，我倒是差点忽略了她脸上的胎记，被她的气质震撼了。”
“是啊是啊，我怎么感觉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我记得我半年前在街上见到她的时候，她还脸上还涂着厚厚的脂粉，特别难看。”
“哎，她今日好像完全没有上妆，虽然脸上的胎记还是难看，但是倒也没有那么惨不忍睹。”
“是啊，原来慕大小姐不那么浓妆艳抹时，竟然美了许多。”
“……”
下面细细碎碎的讨论声清晰无比地落在慕夕芷的耳中，她面色未变，嘴角始终勾着一抹得体的笑意，人已经到了三楼。
随意点了茶点，慕夕芷挥退了小二，宽敞而精致的雅间中，只剩她和映月两人。
“不愧是茗香寻。”慕夕芷淡淡将雅间打量了一圈后，对映月道。
映月点点头，激动地四下细看，她是第一次到茗香寻来，此前只知其盛名，却没有机会亲身来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茗香寻盛名在外，秦煜经常过来，慕夕芷痴迷于秦煜时，也曾想过追到茗香寻来，但是慕雨柔却告诉慕夕芷这里是太子招待臣友之地，她若是追到此地，恐会惹太子殿下不悦。
慕夕芷以前十分相信慕雨柔的话，见慕雨柔这般说，便听话从未来过这里。
而原来的她却不知道，这不过是慕雨柔支开她的说辞，以方便自己在此和秦煜见面。
现在的慕夕芷已然明白慕雨柔的用意，却懒得在意。
她坐在窗边，此处正好可以将不远处的霓裳馆收入眼下，映月坐在她的对面，细致地给她添茶。
此刻霓裳馆大门紧闭，阳光落在小楼琉璃窗上，折射出好看的颜色，和墙外挂着的鲜红绸带相得益彰，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此刻楼外已经围了一小群人，都在讨论着这个修葺了十几日的小楼。
霓裳馆大门上的旧匾额早就已经破败不堪，现在新挂的匾额是慕夕芷亲手写的，她的字虽然还比不得柳太傅的，但是却也已有她自己的风流韵致。
突然，小楼的二楼传出一阵乐声，是悠扬的笛音和略带低沉的琴声相和的声音，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乐声竟清晰地穿彻整条长宁街道。
街上的行人闻声，都变换了方向，纷纷往乐声来源的方向而去，一曲终了，门口已经汇集刚才三倍之多的人。
还有几辆富家马车和几顶豪华小轿停在不远处，只是那里面的人没有下来，人群被马车轿外的随从侍卫隔开，却仍旧挤在一处，好奇地向着霓裳馆紧闭的大门里看。
“小姐，那是二小姐的轿子。”映月眼尖地认出人群外的一顶轿子。
“嗯。”慕夕芷轻声应道，并无惊讶，慕雨柔即将大婚，现下必然是出来买些大婚的东西。
终于，在安静了半炷香的时间后，霓裳馆的四扇大门缓缓打开，伴着不知从何处飘落下来的花瓣与彩带。
众人好奇地想挤上前去，却被霓裳馆先行出来的守卫拦在门外，终于，大门完全敞开，门里的场景完全落入众人的眼中。
他们好奇的看着正对大门一字排开的人偶，脸上写满了疑惑。
一个身形略微圆润的男子从楼中走出，他站上门前在阶梯上搭好的与门齐宽的红色宽台，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各位安好，今日是我霓裳馆开张之日，感谢各位来此，我是霓裳馆的掌柜，何叔。”
下首众人不知为何，看着男人脸上的笑容，竟不自觉面露微笑，安静下来，等待他的下文。
何叔带着笑容继续道：“我霓裳馆主要出售现下的各类时新布料、精品成衣、精致饰品等，同时可以根据绘图或特殊要求，为各位主顾量身定制华服霓裳，满足您在衣服上的一切需求。”
“今日，我们共准备了二十四套成衣，以及九十六款布料，还有诸如绣帕、香囊等多种饰品，与各位共同品鉴。”
他顿了顿，大声道：“首先展出的是，绣娘精心裁制的四套成衣！”
语音刚落。
“哗啦”一声，四扇大门之上，齐齐落下四条红色的绸缎，平铺在墙面上，其上自左侧起，分别是用金色丝线绣制的“入梦”“流光”“清影”“花间”的字样。
门前围观的众人被那红绸上的绣字吸引，纷纷仰头细看，一声清脆的铃铛声从门内传来。
他们顺着声音，重新看向霓裳馆的大门，此刻，何叔已经退居一旁，四个身着华服的女子，分别从四扇大门走出。
她们的脸上都挂着浅浅的微笑，妆容浅淡却精致，额间的鲜红花钿形状不一，却都衬得她们的眉眼秀美。
人群中立刻有人认出她们，惊讶道：“这不是‘莳花馆’的‘梅兰竹菊’四个姑娘吗？”
而众人却无心深究此事，注意力全部落在她们四人身上。
“梅兰竹菊”在宽台上缓缓走动，将身上华服的每一个细节都展露在众人眼中。
她们始终挂着浅笑，身姿绰约，在台上款款踱步，阳光毫不吝啬地落在她们身上，美丽的容颜与身上精致的华服相得益彰，显得更是美丽。
何叔看着下方围观的众人脸上被完全吸引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更大，待“梅兰竹菊”四人在宽台上站定，他又回到宽台中间。
响亮的声音带着笑意重新响起：“为了更好的展出我们的衣服，今日，我们霓裳馆特意从莳花馆请了‘梅兰竹菊’四位姑娘，她们身上所穿的，正是我们‘入梦’、‘流光’、‘清影’、‘花间’四套常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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