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明目张胆地给脸色
随着何叔的话，“梅兰竹菊”四人款款摆动着身形，将衣服细节给下方众人展示得更加细致。
何叔继续道：“正如各位所看见的，这四套常服都是用现下最为时新的布料精心裁制而成，走线细密，绣色精致。”
围观众人点着头连连称赞。
何叔侧开身形，指着店内正对大门的六个人偶道：“除了四位姑娘身上以外，店内还有二十二套锦衣，均是冬日新款，在馆内三楼，更有本馆最佳绣娘耗时多年所制成衣，等待各位品鉴。”
“今日开业，前百名入店者，皆可免费领取绣帕一张，先到先得，欢迎各位入店细赏。”
“为保证秩序，还请大家从右侧大门进入，我们在馆内等着大家，谢谢大家，何叔在此祝大家万事胜意，心想事成！”
何叔说完，带着‘梅兰竹菊’四人，和店内一字排开的九名侍女朝着门外众人行礼。
“小姐，绣娘设计的那几套衣服真的好好看啊！”映月视线停留在“梅兰竹菊”四人身上，忍不住感叹道。
她一直在王府帮慕夕芷隐藏行踪，还没有去过悠然庄，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霓裳馆的成衣。
慕夕芷嘴角微勾，对今日开业的表现十分满意。
虽然馆外停留的马车轿子现下都已经离开，并未入馆，这却在慕夕芷的意料之中。
那些权贵之人，最不喜欢的便是和别人挤于一堂，这有失他们的身份，今日入馆的人员混杂，他们自然不会进去。
但是这知名度却已然在众人心中打开。
今日开业请来的是莳花馆的姑娘，现下在秦仪国百姓心中，莳花馆的姑娘是京城有名的的才女，她们的妆容服饰都会被待嫁的女子模仿。
“梅兰竹菊”四人今日穿着霓裳馆的衣服，那惊才绝艳的样子，定然会为众人所知，在长宁街这样繁华的地方，霓裳馆的名号很快便会传遍整个秦仪国京城。
慕夕芷在构想初期，便已经确定将霓裳馆的顾客定位为秦仪国的上层女子，而不是普通百姓。
今日入馆的虽然大部分是普通百姓，但是他们知道了霓裳馆中的衣服精致价高，这事自然会传到名门贵族的耳中。
不出两日，那些小姐夫人定然会出于好奇，去而又返，到那时，才是她霓裳馆真正开始营业的时候。
“小姐，我们现在回府吗？”映月看着霓裳馆门口众人正有序入内的景象，问道。
慕夕芷执杯轻饮：“不急，我们开张前来，开张完就走，不免会引起怀疑，再坐一会儿。”
“是。”映月忙应道，她可真是笨，怎么就没想到这个。
那边霓裳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茗香寻里的许多人，适才也过去看了几眼，现下回到茶楼内，也在小声讨论霓裳馆之事。
家里有女眷的人，都在商量着霓裳馆里的人群散了些之后，也进去看看。
秦煜顶着已经高升的太阳，带着随从进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今日异于平时的热闹。
他心下惊讶，茗香寻入馆的人，或是贵族、或是官员、最不济的也是还未曾考取功名的学子。
他们平日都守着楼里的规矩，不会大声喧闹，但今日却明显比平日熙攘许多。
秦煜面不改色地继续往里走，大厅里的人终于看到了他，愣了一愣，齐齐站起来给他行礼问安：“见过太子殿下。”
秦煜忙摆出那副温柔亲和的笑意，道：“大家不必拘束，自乐吧。”
“是。”众人站在原地，目送秦煜上楼，见他的身影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这才互看一眼。
慕大小姐还在楼上，要是刚好此刻下来，原来的未婚夫妻在此处见面，一人已嫁做人妇，另一人也即将成婚，不知道会碰撞出如何的火花呢？
好奇归好奇，他们却也不敢说出来，只能看着台上的表演，视线却若有似无的放在楼梯上。
不知是否是上天听到了他们好奇的心声，秦煜上去没有半炷香的时间，他们便看见了慕夕芷带着映月下楼来。
只是，他们没有看见想象中的哭泣掩面败走，慕夕芷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扶着映月的手，姿态万千的走下楼来。
在楼门口小二的恭敬相送下，离开了茶楼。
怎么回事？
一楼的众人朝着自己的同伴投去疑惑的视线，却看见对方同样好奇的表情。
而留下满室疑惑的慕夕芷直接上了门口的马车，朝着夜王府的方向远去。
她没有看见四楼雅间的一扇窗户后，秦煜那狠辣扭曲的脸。
而秦煜身旁的流影却感受到了秦煜的气愤，他适时上前，声音沉稳地提醒秦煜：“殿下，茶水好了。”
秦煜理智回笼，收了视线，压下了怒火，坐回软垫之上。
端过一旁的茶水，一饮而尽。
适才，他的步子刚迈上三楼的台阶，就看见慕夕芷有说有笑地和侍女从三楼的“采”雅间中出来。
秦煜险些愣在了原地，他第一次看见慕夕芷这样的笑容，虽然脸上胎记依然丑陋，却有一种令人沉醉的气质之美。
然而，慕夕芷一看见他，原本带着笑容的脸，僵硬了一瞬，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厌恶的东西，随后换上一抹不轻不淡的浅笑，对他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虽然慕夕芷掩藏的极好，但是他却没有错过她的表情变化。
他是堂堂秦仪国太子，竟被慕夕芷这样一个女人厌恶，秦煜的表情险些没有绷住。
但是当着众人的面，他也只能语气和善地道：“慕小姐请起。”
慕夕芷连和他客套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再次福了福身：“谢太子殿下，臣妾告退。”
“好。”秦煜强忍着脾气，看了一眼慕夕芷离开的背影，迈着步子上了四楼。
马车上，映月笑着问道：“小姐，你刚才是故意对太子露出那样的表情吗？”
慕夕芷嘴角扬起，在映月的鼻梁上一点：“小机灵鬼儿，这都看出来了。”
确实，她不是个容易情绪外露的人，今日看见秦煜，她就是先故意露出那副厌恶的情绪，然后又改成浅笑去行礼的。
想到秦煜明明被激怒，却又因为维持外在形象的需要而只能僵着脸放她离开的画面，慕夕芷就很痛快。
对付秦煜这种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就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正如慕夕芷所料，霓裳馆开张的第二日午后，陆续就有京城的一些富商家的小姐和夫人进店来逛，买走了几件成衣，还有好些布料。
到了第三日晌午，不少官家夫人也结伴而来，均是满载而归。
开张第四日巳时末，所有的成衣都已经卖完，就连布料和绣品也所剩无几，这比慕夕芷所预想的要早上半日。
悠然庄的书房里，慕夕芷坐在书桌前，翻看这几日的账本流水情况，对一旁的魅心道：“原先的计划调整一下，霓裳馆的成衣每三日上新一次，每次只上新二十四件，不管卖完与否，都在第四日上架新的衣服。”
“是，”魅心恭敬道：“那布料和饰品之类的，是否也需要规定的数量上新呢？”
慕夕芷垂眸思索片刻，道：“不必了，布料换代并不快，随时供给，手帕等物也是一样。”
“是，魅心知道了。”
慕夕芷把账本再看一遍，问道：“那金玉阁有没有让人来闹事？”
“暂时还没有，”魅心回道：“但是他们这几日都派了人过来查看，馆里的守卫看着，他们并不敢轻举妄动。”
慕夕芷微微点头：“好，盯着他们，若有动作，直接动手，杀一儆百。”
金玉阁是长宁街上生意最好的布料店，一直以来广受秦仪国人的喜爱，尤其是上层贵族，多爱去他店里购买布匹等物。
霓裳馆开张，抢了金玉阁的生意，势必会招来他们的嫉恨，明争倒是无碍，但是暗中捣鬼的事情，慕夕芷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是。”魅心应道，只要有她在，绝对不会让人在她家主子的地盘上撒野。
“有你在，我很放心，”慕夕芷嘴角微勾，合上账本，拿出一本医书，从其中抽出一张纸，递给魅心：“派人去找找这两味药。”
魅心接过，看着上面的写着“鲸须草”“赤芨子”两个药名，其下还有这两种药材的绘图。
魅心行走江湖多年，却从未见过这两味药，下意识地问道：“主子，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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