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尸压身


她出现得太过突然,我能那么快发现她,也是我想到周孑的时候,就有所戒备。

此时纸人许还在看屋内其它位置呢。

电光火石之间,我一把抽出卜刀,直接朝着妇女的手掌挑去!

恰在此时,纸人许忽然一转身,猛地一脚就朝着妇女胸腹之间踹去!

“砰!”的一声闷响,纸人许一脚稳稳踹中妇女腹部。

纸人许这一脚的力道绝对不弱,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妇女竟然没有被踹飞出去,反倒是纸人许闷哼一声,脸上露出些许痛苦之色。

我这一瞬间也明白过来。

周孑是带不走尸体,可他却能将村民扔进来,让这破殃凶妇能有撞祟的载体!

她能撞祟,我和纸人许就要拿命去搏!

思绪转瞬之间,我快速摸出最后一张镇煞符,猛地挥手,直接朝着妇女额头上拍去!

结果符纸刚碰到她的脑袋,一下子就焚烧了起来。

骤然出现的火苗烧在我的手掌上,一阵炙热,灼痛钻心。

我疼得嘶声不止,更是用力甩手,总算将那符纸甩了下去。

那妇女瞪大双眼,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尖锐怨毒的咒骂声自她口中传出:“你们和他一样,都是畜生!畜生,都该死!”

咒骂之余,她双手挥着的剪刀狠狠落下,扎向纸人许的胸口。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纸人许来不及动纸扎,双手飞速一抬,便直接架住了这妇女的双臂!

险而又险,剪刀没有扎下去……

我来不及多想,手中的仿制罗盘便朝着妇女的头顶压去。

可偏偏就在此时,头顶忽而传来一声闷响。

一个重物陡然坠落而下,我猛地抬头往上看去……

那是一具衣服被浸透成殷红色的女尸,她自房梁之上,直挺挺地朝着我压了下来!

它那睁大的眼睛中,一片血红!

我面色陡然大变。

怪不得我们没发现她!

她竟然在房梁上头?!

我收手想逃,可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女尸的脑袋,砰的一下便砸在了我的脑门上……

彻骨的冰冷,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我眼前一黑,闷哼一声,便朝着地上软倒下去……

我粗重地喘息着,想要意识清醒控制身体。

可那昏厥感太强,头痛欲裂,我根本恢复不过来……

瘫倒在地上时,我还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个冰凉僵硬的尸体,正压在我的身上……

寒意从四肢百骸进入我的身体。

脑袋里除了剧痛,更像是有哭声在其中炸响,几乎要让我的脑袋爆裂……

我连要挣扎的念头都提不起来了,感觉这一下,就直接把我给逼到了绝路上,甚至没给我一丝一毫翻盘的机会……

冷意越来越强,脑袋也越来越浑浊。

耳边除了哭声,似还能听到碰撞声,以及闷响声。

这些响动,便是纸人许在和那撞祟的妇女打斗?

我脑袋越来越沉,意识也逐渐消散……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而身体一颤,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我脑袋依旧是剧痛无比,整个人都被压着趴在地上。

睁眼之间,眼珠子都像是要迸裂而出。

脑袋还是剧痛无比,但至少我此刻意识清醒,也能控制身体了……

昏迷之前,我本还以为会被撞祟的……

喘息之余,我也猜测到,若是我身上没有定罗盘的话,恐怕早被撞祟了。

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身上的那重量丝毫没有减轻。

甚至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脑袋,耳边又有了幽幽的哭泣。

我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我清醒,那幻听似的哭声便消失不见……

挣扎着扭头,我勉强看了一眼自己背后。

压在我身上的苗光阳老婆,脑袋直挺挺地从我肩头位置探出头,一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其上尽是殷红的绒毛。

睁大的眼睛,其中似乎蕴满了鲜血,随时会落下来血泪……

我闷哼一声,想要顶起来后背。

她那股子重量,却让我根本动不了……

我低吼出声,额头上青筋暴起!

可即便如此,还是没有丝毫作用!

屋内的打斗,还是没有停下,我喘息着扭头看向打斗的人影处,更是惊愕得瞪大了双眼。

和那撞祟的妇女纠缠在一起的,已然不是纸人许了……

那是一个纸扎人!其身上的皮,是黑中透红,这更不是黑煞的尸皮,可距离血煞,又还差了一些……

并且这纸扎人很怪异,其上竟然还套着衣服。

我心头一颤,定睛一看之下,那衣服,怎么是青麻小褂?!

更加怪异的是,纸扎人本来应该空洞的双眼,此时不但不空洞,竟是如同柳叶一般狭长!

这不分明是一双狐狸眼吗?!

“许……许叔?”我震惊无比。

纸人许,竟然将纸扎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当成了衣服穿了起来?!

不,这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这纸扎是尸皮,尸皮的凶,搞不好也会让活人撞祟……

并且纸人许那眼神中的冰冷,和他之前在我面前完全不同。

那真像是死人的眼神,一点儿人气儿都没有。

纸扎匠这手段太可怕了,不光将死人当成提线木偶……更能直接利用死人的凶厉?!

我甚至怀疑,纸人许也撞祟了,不过这祟,是他自己带着的尸皮。

注意力在纸人许身上,我挣扎的力气都小了很多。

况且,我根本也挣扎不开。

脑子里那哭声一直若隐若现,背上那股子寒气也愈发冰冷。

我又猜测到了一个可能……

苗光阳的老婆,应该是没得选,她还想撞祟了我,然后就能杀纸人许?

我刚想到这里,忽然间,便觉得后心的位置一阵粘稠,似是有什么东西流淌了出来,浸透了我的衣服。

耳边似是被吹了一口凉气,那股子冷,让我打了个寒颤。

我脑子嗡嗡作响,破殃凶妇,当真是凶……

她竟然还有手段,还没有放弃撞祟我……

压在腰间的定罗盘,簌簌地发出声响。

响动逐渐成了嘶嘶声,就像是快要不堪重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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