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小妾的娘家人,糊了
在病榻上躺了许久的那木罕王子,离奇失踪了。
王城中,有一种说法,传得很是邪祟:那木罕王子,乃是大汗自己暗中解决的。西狼的汗位,绝不会传给一个失尽武艺、不能骑射的废人。但大汗碍于西漠阿翁的势力、碍于右帐娘娘阿黛拉的情面,不好直接宣布“易储”。王储之位,乃邦国之基,撼基,则生乱。于是,大汗便想出折中之策,让那木罕王子失踪。如此,王储之位,不易而易。
阿黛拉被这传言搅得心乱如麻。
她本不愿意相信。
但,忽穆烈没有出席今年“白节”的巴仑台欢庆。这在以往,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在西狼国举国欢庆的日子,忽穆烈作为大汗,怎么能不露面呢?他去了哪里?对此,王帐中的近侍皆守口如瓶。
偏偏忽穆烈不在的时候,那木罕王子失踪。
这也太巧了。
巧得让人很难不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阿黛拉握着银杯的手,有些抖。她自我劝慰:“大汗不会这般狠心,不会……那木罕是他的亲生儿子……血脉相连……”
一旁的仆妇金珠道:“娘娘,您难道忘了,萆青二十一年,大汗可是一刀砍断了二王爷的脖子。二王爷是大汗亲弟,亦是嫡亲血脉啊。大汗何曾是个心软的人?”
阿黛拉身子凛了凛。
她吩咐侍卫:“快,唤阿翁来,速速。”
幸好,她还有个可靠的娘家。
她不是孤立无援。
当夜,西漠阿翁带着两千名精兵赶往西狼王城,个个身携军火。
在右帐中,见到女儿,西漠阿翁粗声粗气道:“我儿莫怕,天塌下来,爹爹在此。”
妇人的眼窝子,比草甸上的水洼子还浅。
阿黛拉扑到老父亲怀里,哭道:“那木罕是女儿的命根子,没了他,女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爹爹啊,爹爹,您这些年,给西狼军中献了多少珠宝器物,牛羊粮食!大汗明明答应的好好儿的,那木罕的王储之位,比昆仑山还稳固。一转眼,什么都变了。人心叵测……”
西漠阿翁沧桑的老脸上,七分愤懑,三分感伤。
“想当年,忽穆烈与克列部作战,若没有我西漠倾力支持,焉能大胜?又怎会有昆仑大汗统一大漠南北的盛况?我西漠财厚势广,能争而不争,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因为我年过花甲,膝下无男,争而无用么?忽穆烈自愿在我面前降一辈,娶了你,做我的女婿,答应我,你一旦有子,必立为王储,才有了我这十多年来的倾力相付!现今,他得鱼忘筌。西狼国政权渐稳,他竟做出这样的事,欺我父女!”
“爹爹打算如何做?”阿黛拉问道。
“当务之急,是找到那木罕,确保他的安全。”
阿黛拉点头,转而,又担忧道:“如果王城中,有人拦阻,当如何?”
“谁拦,便杀谁!”
虽然知道,在王城亮兵戈,有不妥之处,然则,为了外孙子这根独苗,也顾不上许多了。
西漠阿翁带着人,举着火把,在王城各个角落搜寻。
人心惶惶。
大阏氏连连叹道:“胡闹,胡闹。”
遂,派了一名亲信,去给阿黛拉传信,让阿黛拉莫要纵父胡来,一切等大汗回来再说。
哪知,这名亲信半道上被劫持,三下两下便被结果了性命。
另一个人持大阏氏的腰牌,见了阿黛拉父女,便是一顿痛骂。说什么那木罕本就是个短命的秧子,让父女俩不要痴心妄想,若是犯了众怒,就连阿黛拉,在王城都将待不下去。
这些话戳得父女俩心口疼,无疑是火上浇油。
西漠阿翁当即命人砍杀了此人。
巡逻的兵丁见状,连忙大喊起来:“西漠阿翁杀了大阏氏的人!反啦!西漠阿翁反啦!快快告知军师,告知大汗!”
“砰!砰!砰!”
不过是一炷香的工夫,西狼军中的战鼓就敲响了。
阿黛拉道:“爹爹,这可如何是好?”
西漠阿翁道:“莫慌,我是来寻人,不是造反,等见了大汗,我自然会说清楚。”
忽穆烈对他这个丈人一向是敬重的。这一点,他很放心。
他只是来讨个公道。
大阏氏的人太过于无礼,他不得已,才动手的。这一点,身边人都是见证。
一个仆人而已。大不了,事后,多赔些铠甲战车来便是。
西漠阿翁过往在王城受到的礼遇,让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就在这时,军中的马棚着火了。
有兵卒信誓旦旦地说,亲眼所见,是西漠阿翁的人放的火。
军师一边紧急组织兵士们灭火,一边想法子给忽穆烈传信。
军师是忽穆烈身边的亲近之人,素来知道忽穆烈的心事。对西漠阿翁,虽然用之、敬之,但其尾大不掉,数次居功自傲,出言不逊,也令忽穆烈头疼。
那木罕王子失踪,按道理,应由西狼自行寻找,或等到忽穆烈回来再做决断。
西漠阿翁擅自搜城,已然是越俎代庖。
现今,又是杀人,又是放火,更是藐视法度,不尊大汗。
冬季,草原久久无雨,甚是干燥。
一场大火,灭了一夜,方止。
军中一贯支持阿黛拉娘娘、那木罕王子的人心,也在这场大火中,燃了多半。
四更时分。
有人给西漠阿翁传信:从西狼到中原沿路的瞭望台,发现了忽穆烈的身影,那木罕王子或就在他身畔……
西漠阿翁想了想,对女儿阿黛拉说道:“我儿回帐安歇,爹爹前去,一探究竟。”
阿黛拉道:“爹爹千万小心。勿要跟大汗起冲突,言辞轻软些。”
西漠阿翁粗糙的大手在她头上摸了摸,道:“我儿放心,爹爹有分寸。爹爹永远都是我儿的依靠。”
马行数丈远,西漠阿翁犹回头,向阿黛拉挥手:“回去吧。好生睡一觉。等爹爹回来。爹爹一定会将外孙安然带回来。”
草原的夜风吹着他的白发。
忽穆烈在路上,刚得知临安那边有变,便听得马蹄声渐近。
贴身近侍,跑死一匹快马,赶了来。见了忽穆烈便跪在地上,说有要紧事禀报。
忽穆烈道:“本汗不是说过,不许告诉任何人,本汗的行踪么?”
贴身近侍道:“是,是,小人没敢告诉任何人。只是,军师说,此事紧要,务必想法子禀报大汗,小人这才赶来。”
“何事?”
“西漠阿翁,趁您不在王城,造反了。”
这下子,忽穆烈根本顾不上考虑临安的事了。
他浑身的棱角都竖了起来。
他冷峻地看着前方,齿缝里迸出几个字来:“果有反心。”
话音刚落,辽阔的草原上一支队伍奔来。
领头的,正是西漠阿翁。
西漠阿翁身后,是一群身穿铠甲的兵士。
来势汹汹。
忽穆烈这大半生,都不曾在阵前畏惧过。眼下,虽然以寡敌众,但他仍是握紧弯刀,赫赫然迎战。
“父汗,儿臣前来救驾——”
在草原的晨曦当中,一个勇猛的年轻男子,风驰电掣地赶来。
是蒙哥赤。
他带着一帮人马,赶来了。
“儿臣今日,或有一死,长生天在上,日月朗照,保护父汗,不惜性命!”他高声道,随之,朝着西漠阿翁的队伍,第一个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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