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变天
方信却摆手,提高声音:“主公身边有山林风火四组守护,又有暗卫,你们放心好了。如今关键之事,乃是联络昔日将士,让他们知道主公活着的消息。”他意味深长的说道:“主公因为被下毒在偏远地方将养身体,如今蛰伏了几年,已经基本痊愈,但是如今新皇暴政,天下生灵涂炭。主公痛彻心扉,决心壮士割腕,哪怕背负一个反名,也要为天下良民讨一个公道!诸位,可有信心随我为主公打造一个太平盛世,为尔等祖宗后世闯下一个千古芳名!”
诸将士的热血沸腾起来,纷纷高喊,“愿追随主公,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即使只有寥寥十几个人,但是,那死而后已的尾音,仍然在空荡荡的四周回响。
方信哈哈大笑两声,“好!如此我们的时间就不多了,你们随我进屋细细商议以后诸事!”
众人一涌进屋。那小厮小心谨慎的在外面守护。
次日早,小院的门悄悄打开,全身包裹严实的大将门骑上自己的快马,去执行自己的任务去了。
方信忙碌了一个晚上,但是脸上丝毫不见疲态,精神奕奕的回了丞相府。
方信在联系西征旧部的同时,方丞相为了家族基业,为了天下苍生,已经与四大世家联系过了,将公明治活在世上的消息告知他们,又有小道消息传到了京中的文官耳中,此时已经有不少文官动摇,京中风声鹤唳。
方丞相就在书房与幕僚商议怎样用最快的方法让这些文官下定决心。
方信刚刚回府,就有一青年公子匆匆上府,涕泪横流,一看到方丞相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丞相,我父亲已被陛下推于午门斩首!”
跟随方丞相出来探看的众人,都是大吃一惊。
这说话的公子,家中父亲也算是方丞相多年的幕僚,相处一直很好。乍闻噩耗,方丞相心颤了颤,才沙哑着声音问:“到底出了何事!”
这青年公子一边哭一边将前朝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这段时间,新皇宠爱后宫妃嫔,不再早朝,是以丞相他们才会有时间悄悄部署。
但是,公明治存活于世的消息,在京城小范围内流传后,京师上下人心惶惶,文臣无心政事,常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新皇不是个蠢人,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意识到事情不对。
他本性狠辣无情,干脆也不问,这天早上一连几个奏折召了好几名大臣入宫,连个理由也不给,他们一进宫,就被等候在侧的侍卫们拿下,宣读皇帝口谕,推到午门斩首。
随着那青年公子将被斩首之人名字一一念出,众人发现,这些人中,不是素来与皇帝有嫌隙,被新皇厌恶的,就是曾经亲近公明治的人。但是自从新皇登基,他们也是勤勤恳恳处理政事,是百姓心目中的好官。
一个四十多岁的幕僚走出来,颤着声音说:“皇上如今,是在借机铲除异己啊……”
方信也暗暗咬紧牙关,也许他还是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方丞相抬头望天,略一沉吟,就沉稳的说道:“陛下此举,是要寒了天下忠良之心啊!此举,会将天下文官推向我们,你们需做好准备!”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正色应了下来。
且不说方家后院一片热血沸腾,只说那刘伯君在家里听到这样的消息,当即就瘫软了手脚,倒在椅子上。
他身边伺候的小妾吓得大惊失色,慌忙去搀扶,却被回过神来的刘伯君不耐烦的挥斥开:“给我滚出去!”
刚才还享受着怜惜恩宠的小妾吓得大气不敢出,急忙委委屈屈退了出去。
刘伯君抬头望着屋顶,心里突然后悔之极,跟着这样的昏君,他的那些抱负,那个想流芳百世的梦想,真的能实现吗?
他突然想到了已经被他害死的公明治,与当今坐在龙椅上的这位,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果当初跟随于他,说不定,说不定……
一念至此,刘伯君忽然面目挣扎起来,厉声道,“他公治家再能干,也是皇帝的一条狗而已!这样的人,也非良主!我没有做错,我刘伯君心怀天下事,胸有大抱负,又岂是这样小小的困难可以击倒的,一定还有法子挽救!一定还有法子!”
他忽然有了力气,跌跌撞撞起身,一边朝外喊,“来人,给老爷我换朝服,我要进宫面圣!”
一定还有挽救机会!只要新皇能够听得下他的忠臣良言!
他一边换衣,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此去不光是要劝诫皇帝少杀忠臣,还要降低赋税,今年南方干旱,已有流民北上,若是再加重苛捐杂税,怕是要激民反啊,如有必要,可开国库赈灾,以此收拢民心!
但是,想着想着,他就又想到这位新皇自登基以后的种种昏君之举,不由暗暗大骂。
骂这新皇不是良君,又骂自己没有远见,如今被拖到这泥潭里竟是不能脱身!
就是进宫劝诫,成功的几率也只有百分之十,说不得连自己的性命也会被葬送其中。
但是,他又不敢不去,他想要留在世上的是百世芳名,而不是千古骂名啊!
可惜,事与愿违。
他刚收拾妥当进宫,马车还在宫门口呢,就听到有人在内城纵快马一路疾奔,并且高喝,“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阻者死,逆者亡!”
刘伯君同一干宫女太监,慌忙避让,让这位驿使过去,留下一地风尘。
此时宫中上下已经浮躁不已,又听到八百里加急,未免一个个都面面相觑,彼此脸上都带着震惊与恐慌。
刘伯君也着急起来,莫非是有地方出现了反贼?
他加快脚步,快速进了拱门,朝着金銮殿走去。
结果,还未到地方,就有小太监们听到了消息,私下里议论,“听说八百里急报,是南方一连数日干旱后又突发大水,田地彻底绝产,大部分农人沦为流民与乞丐,饿死与被大水淹的人不计其数!”
刘伯君只觉手脚发软,等到了大殿,就听到司马权在大发雷霆,叱问驿使,“为何此时才来禀告,如此国家大事,岂能有丝毫轻忽!”
那侍卫奔波了数日,累死了几匹壮马,连口水都没有喝,脸上嘴上都起了白泡,不成人样了。
乍然听到皇帝叱问,他操着沙哑的嗓音解释道:“皇上,由南往北必经之地被流民与贼匪所劫,小的一路急行,累死六匹壮马,才将奏章奉上!”
言外之意,他已经尽力了。
“混账!混账!此等重大之事,就因你延误了!来人,推出去斩了!”司马权听了解释,反而更加恼怒,直觉侍卫是在狡辩,开口就要砍人脑袋!
刘伯君急急赶到,噗通一声跪在那大殿金色的地板上,连连高呼:“陛下,陛下,万万不可啊!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况且此驿使八百里急报并未延误,陛下开恩!”
他知道皇帝这是迁怒,若是平日杀一个人不要紧,但是这是跑了几千里送信的驿使,一怒之下将之杀了,传出去怕是众人对新皇更加恼怒了啊!
司马权却是不听,怒睁双目,指着刘伯君,“你敢求情?那你就代他去死!”
刘伯君张口语言,到底还是不敢真的在暴怒的皇帝跟前梗脖子。
于是,这位还没有喘上一口气的驿使,也被推出去砍了头。
午门的地上血迹未干,就又添了一层。
许是杀了个人,皇帝心中的郁怒稍减,便眯着眼睛看向刘伯君,“刘爱卿,如今南方田产绝收,死伤无数,你说此事该如何解决啊!”
历朝皇帝最怕的就是旱灾水灾,这意味着农人填不饱肚子,继而走上反贼之路。司马权只是狠毒贪婪成性,并不愚蠢。
他知道,这件事不能再等闲视之,必须马上处理。
刘伯君来之前就盘算好了,当即跪在地上,屁股如同猪一样高高拱起,哑声道:“陛下,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开国库赈灾!并派钦差南巡,一则以防南方官员贪墨,二则也以示皇恩浩荡!”
司马权皱了眉,这国库一开,赈出去的粮食可不是小数目。去年虽然提高了粮税,但是这一年他大兴土木,修建皇陵,可是消耗不少。
“陛下,此等危急之时,可不能犹豫啊!”刘伯君发自内腹的恳求:“流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被有心人蛊惑,继而揭竿而起啊!”
“放肆!”这句话戳中了司家权的隐痛,他厉声呵斥了一句。
刘伯君只将额头重重点地,却是一声也不敢吭了。
司马权脸色变幻莫测,末了才下定决心:“下令开国库,朕要用国粮赈灾!”
立即就有人禀令行事,刘伯君也舒口气,不管司马权名声有多么不好,但有了开仓赈灾一事,总算能够挽回点明君的形象了。
但是,他一口气还未缓过来,刚才去开国库的人已经哭丧着回来,大喊:“陛下不好了,不好了,国库里的粮食全没了……”
没了!这救命的国粮没有了…唯一挽救的机会没有了…
天下必反啊!
刘伯君“噗通”一声摊在了地上,双目呆滞。完了,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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