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切尽在不言中
军略会议结束。
朱正根本没有丝毫迟疑，便以“趁他病，要他命”为理由请求直接苏绾下令直接西进追击匈奴。
而这自然也得到了苏绾的同意。
毕竟这早就是他们商议好的策略。
因此，在苏绾踏出中军帐的那一刻。
帐外的作为朱正的亲卫军兵早已准备就绪，并吹响了集结的号角。
“呜———”
苍茫的号角声在顷刻间传遍四方。
传令兵也开始快速奔走。
“殿下有令，拔营西进，追击匈奴！”
“殿下有令，拔营西进，追击匈奴！”
周军营垒之中，激昂的战鼓声也从四面八方响起，回应着苍茫的号角声。
各营的骑兵在片刻之内，便完成了集结，随时准备出发。
只有之前刚抵达不久的武威营还在和凉州的步卒还在从军帐返回各营的将校呼喊下继续集结。
而此时，刚刚从中军帐回来的吴信也迅速整理好武备，跨上战马前往了自己新担任统领的骁骑营处，并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朱将军委任骁骑营副将常春，拜见统领。”
一名面色沧桑，两鬓斑白的青年人向着吴信垂首抱拳行礼。
其身后，一千余名牵引着战马，身披甲胄的军兵站立于他身后，也随着他齐声大喊道：
“拜见统领！”
闻言，吴信紧握缰绳，暂时没有回话。
北方呼啸，将他身上的赤红色战袍吹的猎猎作响。
他扫视四周。
营地之内的军帐已经收起，密密麻麻的骑兵也在他来之前便整备就绪，都牵引着战马林立在他面前。
甚至于，他在常春身后还看到了熟悉的卢升、郑明两人。
“免礼。”
吴信淡然开口，没有过多打量出乎他意料之内就出现在他面前的常春，反而是冷眼看着他询问道：
“我得到的委任文书中，写明骁骑营是三千人，而现如今看起来不多一千余人，这是何故？”
“万胜！！！”
远处传来的万胜之声愈发庞大。
一传十，十传百，响彻云霄。
作为统帅骑兵的统领。
吴信自然也是在前面中军帐中得到军令，需要提前率军出阵去追击匈奴，当然是没时间耽搁的。
但这种缺员这么多的情况，还是让他不能忽视。
而新担任他副将的常春，是需要辅佐他管辖军队的，自然首当其冲的要被他质问。
吴信话语刚落，站于常春身后的卢升便想要开口，但被郑明拉住。
军中上下级严明。
除非吴信先向他们询问，不然他们是不能越级汇报的。
毕竟这会影响常春作为副将的威严，也会让吴信面上难看。
毕竟这说明他治军不严。
要是心胸开阔之人还好，顶多说你几句。
要是心胸狭隘之人，那自然是完了，以后军功再高，你也很难升迁。
当然，他们作为吴信亲近的下属，自然是不怕得，但不熟悉的常春就不一定了。
所以，要是吴信和新来的副将之间因为他们出现矛盾，那就不好了。
出征在即，这点小问题能避免还是尽量要避免。
因此，这也是郑明拉住卢升的原因。
“禀统领，因为时间紧迫，再加上骁骑营本就是由各个损失过大的骑队组建而成，故还有许多伤员在营内养伤，根本无法出战。”
常春抱拳大声回复。
吴信扫了郑明一眼，发现郑明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后，随即就轻轻点了点头，勒住马头大声喝道：
“好，既然如此，那骁骑营听令，出阵追击匈奴！”
“诺！”
话语既落，一众骑军轰然应诺，翻身上马，跟随着吴信向着北面营垒疾驰而去。
……
“呜———”
周军北面营门处。
号角声，战鼓声依旧连绵不绝。
无数甲士在将校的呼喊下，排列起整齐的军阵。
烟尘滚滚。
北方肆无忌惮的卷起一面面玄色的旌旗，使其猎猎作响。
近万名驱使着战马的甲骑也在来回奔驰，发出隆隆的响声，几乎没有停下的时刻，等待着出发的军令。
远方，还有着数十支分散而开的骑队抢先一步往着西面疾驰而去。
他们是周军的斥候。
而作为斥候，他们的职责便是为大军开路，提前出发绞杀大军沿途中的匈奴斥候，其后为游走在大军周围，护卫左右两翼，前后四方。
而此时，苏绾和朱正则各在一辆车架上缓缓前进。
一道又一道的军令被朱正摇动的令旗下达，一名又一名背负令羽的传令兵翻身上马，前往军阵大声传令。
但唯一不同的是，朱正的大纛最终被收起，只剩下了苏绾的玄色大纛在迎风飘扬。
“万胜！！！”
车架所行之处，山呼海啸的呼喊声就没有在苏绾耳畔断绝过。
一队又一队骑着战马前往军阵的甲骑汇聚，或者踏着整齐步伐的甲士在经过苏绾大纛之时，无不举起兵刃向她所在的方向高呼。
苏绾扶着车架栏杆环视四周，找着熟悉的影子。
她不需要担忧指挥的问题。
也不需要担忧调动军阵的问题。
因为这些有朱正帮助她做。
她唯一要做的只是站在车架上。
站在这大纛下，告诉所有军兵，她与他们同在便可。
“殿下，朱将军让您差不多可以下令可以让武威军三营和凉州甲骑提前出征了！”
身后响起了世家子弟，也是她亲卫梁鸣的声音。
“不急。”
苏绾头也没回，直接摆手让他离开。
“告诉朱将军，本宫自有判断，耽搁不了多久。”
“诺。”
梁鸣恭声应了一声，随即就往朱正所在的车架跑去。
作为吴信离开后，就被其任命的亲兵队长，他还是很喜欢这份职位的，完全没有任何危险，跑跑腿就能得到军功，简直不要太美滋滋了。
“万胜！！！”
车架行进之间，又是一阵高呼。
苏绾转头望去，正好跟刚刚率领军兵抵达，经过她车架的吴信对上视线，但又很快随着那面刻有“骁骑营”三个字的旌旗交错。
一队又一队的骑兵拦住了她的视野，再次回神时，吴信已然驱使着战马走在了远处。
她的视野跟随着望去。
正好看到吴信默默勒住战马驻留在一旁，转头看着她。
“注意安全。”
两人对视良久，苏绾动了动唇，没有发出声音。
而吴信则没有回话，只是盯着苏绾看了一会，才点了点头，勒动缰绳，驱使战马着混入骑队之中。
苏绾心中一暗，但面色依旧平静，只是盯着吴信的背影继续看着。
日渐上移，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
可很快吴信又停了下来，再次勒住战马，转头朝着一直紧盯着他的苏绾张了张嘴道：
“你也一样。”
说罢，吴信便接着策马扬鞭，快速疾驰到骑队洪流最前方。
见此，虽然根本看不清吴信说了什么。
但苏绾平静的脸上却第一次出现了变化。
她嘴角先是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消失，随后便朝着身后冷声道：
“传令全军，武威三营和凉州骑兵出征，一路西进，不惜马力，也要把匈奴人紧紧缠住！”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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