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不是那个人，所以不行
季则正看了檀雅一眼，便转向方淼淼。
“季总。”方淼淼的眼睛里带了亮光，她看着季则正，此时的季则正正看着她。
檀雅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眉毛，低了些头。方淼淼这样炙热的眼神，这样的突然出现，想也不用想是为了什么。
仔细想想，方家的太子女，自然是责任重大，首要的便是婚姻这件事。
檀雅抿了下嘴，对则灵轻声说道：“我先回去休息了。”
“要不要我陪你？”则灵关心的看着她，她今天一早的状态就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不用，你陪着季哥他们就好。”檀雅拍了拍则灵的手背，一个人默默的离开。
季则正看着那抹蓝色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间，蹙起了眉头。
“方淼淼，你怎么来了？”季则企首先问道。
“我是来送签合同用的文件的。”方淼淼说着就将随手抱着的文件递到季则正的面前。
“是谁告诉你，要你来送的？”季则止又问道。
不待方淼淼回答，季则正伸手打断了他们之间的问话。
“你们先上楼去吧，我单独跟淼淼谈谈。”
则止、则企和则灵相互对视了一眼，便一同离开。
“大哥这是要谈什么？”进了电梯的三个人猜测着。
“还能谈什么，摊牌、拒绝。总之是绝不可能任由方淼淼继续下去的。”则灵幽幽的叹了口气。
酒店大厅里很安静，季则正叫了两杯咖啡，他和方淼淼对立而坐。
“淼淼，在你父亲那工作不好吗？何必在我这里非要当这个没什么用的跑腿工？”
此话一出方淼淼的脸立刻红了起来，说道：“太子女也不是天生的企业家，从银行到地产我都要一点一滴的熟知，所以是我要来的。我想……我想离你近一些。”
季则正看着她眼睛里不带一丝的笑意，道：“有些事不是离得近就什么都可以的。”他端起咖啡慢慢的喝了一口。“方氏银行丝毫不会影响你锻炼成为女企业家的。”
“可是，我早就喜欢你了，很早很早的时候，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在季爷爷家的时候。现在，我想留在你身边。”她细细的眼睛里泛了红。
“不可以的，方淼淼。”季则正忽略掉那所有的委屈，羞涩，以及蓄势待发的泪水。放慢语气，但依旧坚定地说道：“因为你不是那个人，所以不行。”
檀雅在镜子前检查着自己的眼睛，已经完全看不出红肿的痕迹。顺手翻看了一下日历，明天就是归程了。
电话叮叮咚咚的响起来，檀雅看了一眼便摁了接听键。
“老姐，假期过的如何？”电话那边传来檀隽阴阳怪气的声音。
“什么假期，我是来工作的。”檀雅将电话转成了免提，放在了沙发上。她开始动手收拾自己的行李。
“陆总真是热爱工作的女强人。”檀隽此时正翘着二郎腿横躺在沙发上道：“哎则灵那丫头没给你出什么幺蛾子吧？”
“则灵工作很认真，就是……”檀雅顿了顿还是说道：“就是季家的三兄弟也来了。”
“什么？”檀隽一骨碌坐起身来道：“你说季家那三位？”
“是为了什么项目而来。”檀雅将手稿已经装进了箱子。
檀隽轻笑了一声，并没有搭话。那个地方炙手可热，季则正带着两个兄弟亲自去处理，除了对项目的志在必得，想必还有另一层意思。
“你怎么不说话了？对了，明儿你去机场接我，我直接回家。”檀雅的东西基本上收拾妥当。
“得嘞，放心吧。”檀隽挂了电话。
檀隽拿着电话把玩了一会儿，继而又拨通了一个号码。
“事情进展的如何了？”他的声音像是变了一个人，语气严肃冰冷。
“向氏正积极的同林氏合并……”
他认真的听着电话那端的声音，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的。
“那么向致进呢？”
“暂时没有任何动向。”
檀隽扔下了电话，紧紧的闭上眼睛。向林两家联合是蓄谋已久，可怎么就能让他们过的如此舒心如意，要是老天爷还没开眼，那么他可不会再等下去。
他是如何都忘不掉，那些发生在他眼前的事情。
父亲是如何被调走至今还是聚少离多，母亲是如何变得身体孱弱多病，爷爷是如何以一人之力保全所有，还有奶奶的离世，以及……以及姐姐的离开。
那是一种以怎样的方式不得已的离开，檀隽不能再想下去，他怕自己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怕自己做出冲动的举动。这几年他是如何过来的，他连喝醉都不敢，因为他没有放松的机会。
檀雅一个人到了机场，办理了登机。
一条消息发给则灵之后，就将手机关闭了。
檀隽已经提早在等她，檀雅将安全带系好。
“今儿爸爸回来。”檀隽笑着说。
“嗯，我记着日子呢。”檀雅点点头。
手机刚开机，则灵的电话就紧跟着打了过来。
“喂，则灵。”檀雅接听。
“哎，我说，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怎么回事儿啊？都把我扔在这儿，你们倒是一个个的都跑了！像话吗？”则灵的声音仿佛碎了的珠子洒在地板上，让她昏昏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我的信息没有收到吗？”檀雅好脾气的询问着，毕竟是她改签了机票提前离开的。
“你提前走了也就算了，我刚收到你的短信，就告诉了大哥，结果他二话没说也走了，你们是商量好的还是怎么的？”则灵真是对自己的大哥彻底没话说了，就那么一条短信居然说要离开返程。
“怎么可能，我现在跟檀隽在一起。”檀雅听到则灵这么说，有些不自在。
“得，你们有一个算一个，等我回去算账！”则灵挂了电话。
“哟，这是怎么话说的，你一离开，其他人就炸锅了？”开着车子的檀隽笑嘻嘻道。
“季哥也突然离开，则灵有些炸毛了。”檀雅忍不住摇了摇头。
“哎姐，你感觉季哥怎么样？”檀隽壮着胆子问道。
檀雅目视着前方，表情淡淡的，“季则正……”她说着那三个字，“季则正是个很厉害的企业家。”
“这个评论……”檀隽有意的瞄了姐姐一眼，姐姐这话要是换一种思维去理解，会不会是带了什么情绪呢？
“这个评论很中肯！”檀隽使劲儿的点点头。
车子停下，檀隽在身后帮姐姐拿着行李箱，就听见姐姐迈进大门的时候喊着“爷爷……爸爸……”那声音跟小时候时一模一样。
季则正的飞机晚点了一个钟头抵达。
“你们送方小姐回去。”下飞机的一刻，季则正淡淡地吩咐了则止和则企。
方淼淼听见抬头望着他，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被那双淡漠的眼神所淹没。
季则正自己开了车子返回半山公寓，前庭处植的玫瑰花开的正好，大片的玫红色开成了一团团。
他锁了车走近那玫瑰花，伸手轻轻抚弄了一下那娇嫩的花朵，只是那枝叶长得太茂盛了，像是没梳理头发的长发公主。他心里思忖着须得找个花匠来修剪一下。
刚换了衣服，电话就响了起来，他只简单的回了一句话，道：“半山公寓，过来吧。”
一个钟头的功夫，就听见前庭外有车子的声音，就见着则止和则企走了上来。
“大哥，你平日里就是躲在这么个好地方修炼的？”则止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这地儿倒是清静。”则企看着这灰色的复式四层结构，简洁大气，很有大哥的气质。
“就是少了点儿什么……”他环顾着四周。
“少点儿什么？”则止好奇的问道：“是不是少了人气儿？”他笑眯眯的挑着眉头说道：“大哥这地儿一看就是清心寡欲，平日里连苍蝇都进不来吧？”
“你说对了一半，恐怕是连母苍蝇都进不来。”则企跟着笑起来，道：“我说的是这地方是没得说，可就是少了女人味儿。”
灶台上的水已经滚了起来，季则正将意面从柜子里取出下了锅。
则止走到厨房认真的看着大哥颇有架势的给他们煮着面，忍不住笑道，“现如今的居家好男人难寻喽。”
季则正将肉酱倒入锅中，反问道：“这种技巧难不成你不会？”
爷爷自小将他们三人分别送出去，都是自力更生，洗衣做饭都是自己处理，哪儿有什么公子哥的作派。
“他那能叫做饭吗？他那叫炖猪食！”则企走过来接话道。
“你做的还不如猪食呢！”则止反嘴。
“哥，咱们喝什么酒？”则企一早就瞅见酒柜上的那瓶珍藏。
“自己去挑。”季则正的肉酱已经出锅，浇在了面上。
则企取了三只水晶杯，浅浅的倒上去，那红酒的香气就慢慢的散了出来。
三人坐在餐桌前，少了很多的拘束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大哥你这么着急的坐飞机返程，就为了送方淼淼回来？”则止看着大哥问道，“该不会就为了吃这份意面吧？”
季则正慢条斯理的转着手里的叉子，语调淡淡地反问道：“你认为呢？”
“要真为了送方淼淼，也不对啊。自打我们进门，你也一句都没问过。”则止低头吃了口面。
“其实啊。”则企整个人倚在靠背上，手里晃着水晶杯，挑了音调说道：“其实方淼淼是个不错的姑娘。长相怜人，家世背景也没的说，待人也是彬彬有礼。所以说……”
“所以说，我绝不会因为这些原因应了方家的要求。”季则正打断了则企的话，道：“我不否认方淼淼是个好姑娘，可是岂知方家却想利用方淼淼的感情做越界的事情。”
则止和则企忽然间不说话了，仔细想想，海域合同这件事。轮到谁送材料，也轮不到她方淼淼身上！这事儿不仔细想没事儿，若是仔细琢磨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那要不要找个理由，将她调到别处。她应该也知道季氏旗下的其他公司会更适合她。”则企提议。
“该说的话，我已经都跟她说清楚了，她若想留在总部首先就要做到安分守己。”季则正将面前的盘子推开。
“那就只能这样了。”则止叹了口气。
“若是只能这样，跟坐以待毙没什么两样。”季则正忽然说道，那黑色的眸子里带了丝寒光。
“大哥的意思是？”两人有些不明就里。
“取而代之。”季则正淡漠而有力的吐出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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