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秘密
接下来的日子,袁相柳早出晚归,苏潇也十分繁忙,准备着商队的第二次出发。
这一次要比上一次带的货物更多。
其他之前就卖过的货物,只怕有些地方已经有了模仿。
但是一点红是在苏城那边没有上过货的新鲜玩意儿,想也知道定会好卖,所以苏潇让工人们加工加点赶制出了许多。
这次跟着商队出行的还是赵乾安和苏玉文,苏潇一直送着商队到城门口,对两人不厌其烦的一番嘱咐。
“出门在外,凡事隐忍一些,尽量不要和别人起冲突。路上若是遇到危险情况,切记保命为上,一切都以安全为重。这些货物和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可别本末倒置了。”
商队从安平县出发,一路往南,所经之地皆算是富庶地方,不似北方那一带山匪成灾。
但是再怎么富庶的地方,也总有很多活不下去或者是想要不劳而获的人,强盗山匪只能说是少,不能说绝对没有。
商队人多,也大多会些拳脚功夫,对上几十个人不成问题,但若是遇到成百上千的匪徒,也还是双拳难敌四手,终归不能为了这些货物钱财而把命搭上,所以苏潇一直都告诉两人保命为上。
银子可以再赚,货也可以再做,命可是只有一条。
赵乾安深以为然,拍拍旁边苏玉文的肩膀,“放心吧,我会看着他的,不会让他惹祸,有事儿也拉着他跑。”
“谁让你看着,我也是有分寸的。”苏玉文打掉他的手。
“我们要走了,堂姐你好好保重。”
前面的队伍越行越远,苏玉文他们也得跟上了,他不舍地和苏潇道别。
苏潇挥挥手,道,“一路平安。”
商队离开后,苏潇踏着夕阳洒在地面上金黄的光,慢慢往城门里走,心里想了很多。
经过上次的危险之后,她就一直考虑,得培养一些自己的人手。
并不只是做生意赚银子,还得会些拳脚功夫,这样才能在遇到危机的时候至少自保。
而也只有这样的商队,才能远行做其他州府的生意,不然只困在这一个县城,她也是赚不了多少钱的。
若有了拳脚功夫好的手下,对她来说也是助力,就更没人轻易把她看轻,敢轻易对她动手。
不过,现在买卖仆役价钱是相当不便宜的,而且一次买进太多,县衙的人也会过问,怕商户私自组建武装。
所以想组建一对自己的人手,也需要循序渐进。
这事可以暂时先放一放,因为接下来,苏潇要准备迎接将近两年的动荡了。
苏潇重生之后,对未来有六年的先知,这六年中,大盛朝一共发生了两次灾害。
第一次,也是规模最大的一次自然灾害就在今年。
入夏之后,天气越渐炎热起来,人们早早就把夏季的衣裙给换上了,走在路上也能听见百姓们一些抱怨,说今年暖和得特别早,热得人汗水淋淋,干点儿活就要出一身的汗。
大家只当是暖和得早,但苏潇知道,这只是大旱来临的前兆。
前世的今年也是一样,暖和得早,整个夏季一直万分炎热,更是几乎没下过两场雨。
秋收的时候,整个永昌府有过半田地颗粒无收,即便有些洼地有所收成,也不及平时一半。
粮食大减之后,导致了米粮开始涨价。
秋日还没到尾声,霜寒突降,比往常早半个月就入了冬。
那是一个堪称残酷的寒冬,以往不怎么落雪的安平县日日下雪,天气冷冽得厉害,出门在外,冻的手都不敢拿出来。
炭火和粮食双双涨价,尤其是粮价,后面涨上了天,堪称是一天一个价。
又是几场雪之后,压塌了许多房屋,很多人就那么被埋在了雪里面。
村里面过得去的人家倒还好,夏季的时候自己也会存一些过冬的粮食和碳火,顶多是不充足,受些冷受些冻。
但是日子清贫的人家,却是没有这些的,好多人冻病了,或者直接饿死了。
县城里面也是,清贫一些的人家面对节节攀升的炭火和粮价,只能望而兴叹,因为实在过于寒冷,大雪封山,根本没法出去弄柴火,死的人越来越多,县城里面一点儿生气都没有。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场寒冬,许多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等到开春雪化之后,县衙便忙着处理冬日时被埋着的尸体,一时间甚至都忙不过来。
流离失所的北方难民开始往南方来,安平县做为南北交界,是必经之地。
大批量难民涌入城中,那些吃不起饭的人是没法用道德来要求他们的,县衙也实在是供不起这么多人,于是渐渐开始有人抢东西吃,渐渐演变成了肆意抢掠,甚至是打家劫舍。
无数人选择了落草为寇,治安一时间变得十分不好,由于人数众多,县衙甚至没办法剿灭,只能听之任之。
一时间,城中人人自危,富户人家不带上几个家丁,那都是不敢出门的。
许多行商也都不敢迎难而上,停了来往生意,间接也让经济的流通变得越发缓慢。
随着变穷的人越来越多,落草为寇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一直持续了两年之久,才算是修生养息过来。
在一次朝廷派来的兵队大面积剿匪之后,永昌府勉强恢复了之前的安宁。
算下来,距离这场大旱也没多久了,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要囤粮,再顺便囤一些炭火。
现在的粮价不贵,而且供应还算充足,苏潇想囤的话倒是很容易。
但如果她提前就把安平县的粮食全囤到自己这儿,等到灾害发生,只怕大家更要缺粮少炭了。
当然,即便是她不囤,灾害一旦起来,也有许多商家坐地起价,有钱的商户大肆囤粮,这也是老百姓们吃不起饭的原因。
她是管不了那些商家的,但还是想尽量给百姓们一条活路,与其在府城和百姓抢有限的粮食,倒不如去远一些的地方,大肆买粮运回来。
这场灾害一共波及了五个州府,江山半壁,都是靠北方一带。
如果想囤粮的话,去富庶的南方无疑是很好的选择。
当然这就要麻烦许多,一路上运送那么多的粮食,和走商一样,是有一定风险的。
苏潇现在马上组建自己的人手显然是来不及的,她心里琢磨着,应该雇一些身手好的人来帮自己做这些。
除此之外,她还想利用自己的先知,尽量帮助这些贫苦的百姓们,尽可能地去避免一些伤亡。
但这也是很难的,她一人之力肯定做不到,需要县衙的帮助,但是县衙又怎么可能相信她这些无稽之谈?
说不定还要把她当个神棍给抓起来。
或许可以借用一个身份,来做这件事情。
苏潇想到了一个还算是安全一些的办法,她改变了自己的字迹,写了一封短信,说自己夜占星象,预知到府城这边会有灾害,大旱之后便是雪灾,望县衙早做准备应对。
然后她趁着衙役不注意,将这封信扔到了县衙门口,等着有人发现之后拿给县令看。
之后她便没有再留下看着了,这封信是肯定会被衙役呈上去的,至于县令信与不信,愿不愿意为此做准备,那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事情了。
这个县令的人品让她觉得不是很乐观。
毕竟一个因为会收受贿赂而徇私枉法的官员,怎么可能会关心治下百姓?有那时间,县令怕是还得留下搂钱。
桐乡村的房子盖好之后,苏潇辟出了两个大仓库,另外又在县城里面找了两个地方,租了两间大的仓房,准备用来囤粮和囤炭。
在她做这些准备的时候,天气也越来越热,一连十几天都没有下场雨,她走过路过都能听到村民们抱怨地里太干,这样下去恐怕收成不好。
苏兰心一贯是比较怕热的,早早就用上了冰,每日中午都要吃一碗冰奶酪,饶是如此,还经常会被热花了妆。
“今夏真够热的……”苏兰心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把空碗递给翠萍,让她再给自己盛一碗冰奶酪。
“你少喝点儿,小心冰的胃疼。”
苏潇提醒了一句,手上的扇子挥个不停,给自己扇风。
“这么热的天,小柳他们居然还要加课,每天都回来那么晚,我都怕他会中暑。”
“加课?”苏兰心朝她看过来,有些疑惑,“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没听说?”
秦轻羽那个书呆子恨不得隔几天就要来找她一次,一般都是在下了学之后,却也没听对方说加课的事儿,而且来的时间也都是和平时一样。
“好久了,有个把月了。”苏潇道。
翠萍盛了一碗冰奶酪给苏兰心,之后又给苏潇盛了一碗。
苏潇道谢,舀了两勺喝,冰冰凉凉的清爽,压下了心里的闷热。
她道,“小柳现在的院服一天就要洗一次,不然都是汗味儿,这学院也真会挑时候,非赶上这么热的夏天加课。”
“据我所知,没有加课这回事儿。”
苏兰心一勺一勺喝着碗里的冰奶酪,漫不经心道。
“秦公子和相柳同在一个书院,前儿个过来的时候,都还是往常下学的时间,他没说过加课,倒是说了相柳最近忙着别的事情,都不和他同路下学了。”
苏兰心一眼瞟过来,给了苏潇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啊?”苏潇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后知后觉意识到苏兰心的意思。
袁相柳可能是在骗她。
可是怎么会呢?小柳从来都不和她说谎的。
而且她又不是那种管人管得很严的,小柳如果有什么自己的事情要做,大可以和她直说,没必要找加课的借口呀。
苏潇本来就有些闷,心情顿时就变得更闷了。
回去的路上,她都在想着袁相柳为什么要骗她。
还有就是袁相柳到底去干什么去了?
这半个多月的时间,袁相柳每天都是比往常晚一个时辰回来,倒是和他说的加课时间一样,非常的守时,所以苏潇也不曾怀疑过。
那么如果他根本不是在书院的话,这段时间他去了哪里呢?
每天晚上都要去,去那么长时间,他到底在做什么呢?
袁相柳每晚回来看着都挺疲惫的样子,睡得更早了一些,好像某一天她还在袁相柳手腕上看到了一块淤青。
当时她是有问过的,袁相柳说是在课桌上面磕到的。
寻常的磕磕碰碰苏潇也偶尔会有,所以当时并没有多想,现在想来,就很值得推敲了。
苏潇的心就跟长了草一样,酷暑之下更觉烦闷,之前还说苏兰心不知克制,自己回去之后却又吃了一大块在井中冰着的西瓜。
然后看着西落的太阳,她有些坐不住了。
快到袁相柳之前下学的时间了,如果袁相柳真的是在骗她,现在过去的话,就能看到他到底是去哪了。
可是这样跟踪又不太好……
苏潇是信得过袁相柳的,但又真的好奇,纠结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最终还是没能打败自己的好奇心,苏潇吩咐了香草一声晚点儿做饭,然后偷偷去了书院。
她这一路急行快步,用了比往常还要少一倍的时间就到了书院。
正好赶上书院下学的时间。
有不少书生都是住在书院的,所以这会儿离开的都是家住在附近的学子,三两结伴,人数倒不是很多。
苏潇站在街对面的廊柱后观察了一会儿,就看到袁相柳出来。
袁相柳是和秦轻羽一起出来的,在门口驻足了片刻,两人相互道别,接着便分道扬镳。
苏潇见状赶紧悄悄跟了上去。
袁相柳走了书院后面的一条街,走了一段路之后,就又从胡同穿回到主街上,也就是秦轻羽走的那条路。
如果他一开始就走这条,是可以和秦轻羽同路的,但他偏偏选择了分开绕路,可见是不想让秦轻羽跟他一起走。
还真是有点儿猫腻……
苏潇越发好奇了。
她怕把人跟丢了,又怕被发现,距离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这一路跟着也是累。
七拐八拐之后,她也没注意是哪儿了,只顾着跟着袁相柳,最后拐进了一条小巷,袁相柳停在了一户人家的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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