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谜解
神荼一句话，证实了老鬼口中的流言的真实性，却没在向苼脸上看到丝毫喜悦与激动。
如此心性，当真是天生的地府判官，难怪能被后土娘娘看中。
“向府君。”
他神色微肃，说起正事：“你来之前，想必已经见过那只魇孽了。
你离世正逢地府动乱，心中定有诸多疑问。”
神荼这是要解惑了？
向苼精神微振：“小女洗耳恭听。”
“府君客气了，你我乃同僚，坠入此间的地府能否重新回去，还要靠您我二人同心协力，本神自是要尽数告知。”
神荼抿了口酒，轻叹一声，将千万年来的纠葛一一道来。
“人心生魑魅，我界阳世生灵戾气随着时间推移，越发严重，由此影响到地府。
嫉怨恨种种汇聚纠缠，于十八层地狱最为阴暗处滋生出一种擅长以人心情绪为食的怨鬼。
说是鬼，实则不尽然，因为地府关不住它，而且它煽动情绪的能力，连地府鬼魂都会受到影响。
后土娘娘命其名为‘魇’，地府上下齐齐出手灭杀。
然而这种诡谲存在，却只能压制，无法消灭。
只要它所在的一界中，还有人心存在，它就能无限复生。
由此，后土娘娘便想出一个法子，大开异界之门，欲要将它放逐至无人地界。
如此没有情绪为食，魇很快就能饿死。
可没想到关键时刻，出了岔子。”
提到岔子，神荼眼中掠过一丝厌恶，语气却未变：“地府受到牵连，坠落此间。本神的桃都山，正好就在坠落的部分。
来到此界后，本神受伤过重，闭关疗伤多年，出关后，此界时间已过了十几万年。
本以为魇定已称霸此界，却发现魇竟被一人彻底灭杀！
他用的法子，与我们地府如出一辙，将其放逐到虚无时空中，令其无法再危害苍生。
可惜，因他妻儿，功亏一篑。”
神荼说到这里，看到向苼明显动容的神色，微微一笑：
“你想得没错，那个人，就是你在此界拜的师尊，司岁渊！
他是此界唯一一个同时掌控时间与空间两条大道之人。
掌控时空，他在此界可称无敌，放逐魇孽，轻而易举。
然而为了他那魂飞魄散的妻儿，他强行逆转时空，触发此界规则，神魂直接被抹杀。
那魇却有一缕分识藏在其妻心海中，由此锚定此界，重新归来。
它十分害怕司岁渊，即便得知他的死讯，也不相信，直至找到那具留在星空中的遗蜕，并发现了其内衍生而出的小世界。
它恨极了关于司岁渊的一切，欲除之而后快，想要用同样手段，引古族毁去司岁渊遗蜕，却发现司岁渊留了后手，它进去之后，便被困在其中出不来。
后来，它蛊惑了司岁渊旧部后代子嗣薛九姝，之后的事，你应该比本神更清楚。”
神荼语气不急不缓，将一团乱麻的往事捋顺，好似过去未来，尽在他眼中。
向苼按捺不住心头之念，忍不住开口询问：“神荼大人能知道这些，可知师尊体内小世界的那些人……”
“本神不知。”
神荼语露遗憾：“本神从上界而来，一念可覆盖整个下界。
是以本神虽无法离开桃都山，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本神却都看在眼里。
你要找的那些人，本神尝试帮你找过，可遍寻星界大大小小所有隐秘之地，皆无所获。”
此话一出，向苼仿佛被一盆水浇透，心神空冷：“连残魂都没有？”
神荼摇头，见向苼似乎在一刻失去了所有前行的力气，却又不忍，补充一句道：
“本神每每念及，当年古族战船一炮就将遗蜕轰杀成虚无的画面，总觉古怪。
时空之道奇异，司岁渊的遗蜕没那么容易毁去。
或许，那个世界还在。只是我不擅时空之道，无从寻起。”
此话一出，向苼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黯淡的目光立刻重新燃起希望的光：“可有其他法子寻找？”
神荼沉默少顷，缓缓开口：“若你能找到遗落此界的大桃树，助本神支撑地府脱离此界。
在两界通道打开的那一刻，天地时空将会有片刻陷入无序混乱。
到时，司岁渊的遗蜕即便有时空之道护持，也会无所遁形。”
向苼直接道：“可有大桃树的线索，我即刻去寻！”
她没有任何迟疑，甚至没有质疑一句神荼是否是在借机利用她。
神荼目光愈发复杂起来。
向苼身负神职，却如此重情。这对她而言，可不是好事啊。
可祂与向苼还不算熟悉，自然不好规劝。
祂深深叹了口气：“本神这番说来，有利用府君的嫌疑，不过本神愿以神格担保，本神所言，句句皆是实话。
只是那遗蜕跳转时空后，其内是否还有小世界……”
“神荼大人不必多言，我信你。”
向苼打断后半句话，“大人还是说说，如何寻找大桃树吧。”
神荼面色微凝，“欲寻桃树，得先削弱魇的力量。
大桃树万邪不侵，除了魇孽的力量，本神想不到还能有其他力量遮掩它的存在。
魇的力量源头，源自人心怨怼。
你若能促成三族和解停战，就能大大削弱魇之力。
无魇孽遮掩，本神一念就能看到大桃树所在。”
向苼听到这里，眉头立刻皱起来，“我办不到。”
眼下她既无足够实力傍身，也无身份地位撼动星界局势，想要促成三族和解，简直痴人说梦。
除非，她有朝一日，能修成与师尊一样，贯天彻底的无敌之境。
神荼闻言，却是笑了。
“地府回归，并非你一人之事，本神自会不遗余力地帮你。”
祂指了指山下花海的方位，“那两人一龙，将本神当成隐世老不死，受本神指点修行，多少愿听话。
对于魇，他们知之甚少。本神会亲自出面劝说，再以更高境界法门诱之，想来他们都会很愿意促成停战。
不过他们三个还要留在这里继续看守魇，具体执行只能由你去做。
不过你修为，的确差了些。”
神荼目中神芒一闪，扫过向苼上下。
“你实力已至此界九劫散仙之境，堪比大罗金仙，雷劫境界却还停在第三劫。
盖因你实力进境过快，此界天道刻意压制。
如此，本神今日便亲自为你护法，助你渡劫，成为货真价实的九劫散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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