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惺惺相惜

云雨虹等人回到客栈后，宁先生就主动讲起了靖国候府中的事情。

原来，这靖国候白宏恩早年娶妻宁氏，生下了长子白嘉盛，可惜这好景不长，宁氏过两年就过世了。靖国候又继娶了大学士周家的女儿，也就是现大学士周宁泊的妹子为妻。这周氏入府一年就生下了二儿子白嘉明，第三年又生下了长女白嘉妍。周氏可是个厉害的，在几个孩子的教养上，她对自己生的儿女向来十分严厉，读书识字，习文练武都是不能松懈，风雨无阻的。但对这原配留下来的孩子白嘉盛却是千般疼，万般宠的，要什么给什么，要做什么就做什么，那真是捧到手上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看上去比自己亲生儿女还要宝贝，这倒为她博了不少贤名。可过了没几年，人们惭惭就看出问题来。白嘉盛好吃懒做，不学无术，武将家的孩子竟练不出一套完整的功夫来。而随着年纪的增长，还养出喜好美色，眠花宿柳的毛病来。而白嘉明却不同，十岁不到已颇有将门之风，文采武功样样都好，走到哪里都是夸奖声一片。聪明的这时已看出来了，这周氏打的什么主意，捧杀了原配留下来的大儿子，栽培了自己生下来的二儿子，这候府百年的基业会落在谁手里就不用说，她是一进门就开始为自己的孩子打算了。

白候爷倒是有心栽培大儿子，毕竟他是原配所生，按理也是他来继承候府的。于是见事不对，把两个儿子十几岁时都带到了军营磨练。二儿子适应良好，排兵布阵，操练兵马，与军队中将领士兵交往等等都十分上手。大儿子就不行了，经常惹事违反军纪不说，还在军中饮酒作乐，屡教不改之后，白候爷无法，只好把他又送回到了京城。

白候爷对这大儿子也算是上心的，亲自出面，为他娶妻礼部尚书家的女儿于氏，那是当时京中颇负盛名的才女，希望他能收收心，至少也有些出息。可惜，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白嘉盛新人进门后三个月里，连纳了十个妾待，有个还是青楼出身，把这于氏气的不轻，如不是已怀身孕就要合离。而于氏生下白子玉后身体就一直不好。白候爷这次吸取了教训，不敢把长孙养在妇人之手，更不敢交给不成气的长子带，只好把孩子从小带到军营，放在身边教养。

周家大房还有两个庶子是姨娘所生，叫白子书和白子棋，五年前，于氏生下第二个儿子白子仁后就过世了。周氏也曾张罗着再为大爷白嘉盛继娶，可惜他名声极差，没有人肯嫁他，现在候府大房主母是姨娘扶正的。

白嘉明娶了周家嫡次女，慧妃的亲妹妹，他的表妹为妻，生有两子，白子麒和白子麟。因白嘉明一直在军中，就把妻子儿子也都带在身边，在边境安家，并帮忙照顾白子玉。

而这白子玉倒是不负白候爷的期望，从小十分聪慧，听说有过目不忘之能，对兵书战策的领悟也及强，自小就有神童之名。可惜五岁学骑马的时候出了意外摔了下来，伤了筋骨，不能学武了。白候爷很是失望，但这白子玉很是争气，虽说习武不行，便专心习文，文采十分出众，几年前就开始协助治理楚城。这边境之地原本很是空旷，人烟稀少，但在他的治理下竟隐见繁华之势。如果不是今年夏天始赤炎经常扰边，百姓走了大部分，这里无疑会是又一繁华大城。

“还有这白子玉容貌俊美，气度雍容，玉郎之名在两国边城也是传得很响的。”说到这里，宁先生特意看了云雨虹一眼，云雨虹挑了挑眉毛，不用在那里玩调笑我，我就是看上他了你又能怎样？

你也不看看你才几岁，未免太早熟了吧，宁先生摸了摸鼻子不再言语。

“靖国候对白子玉怎么样？”云雨虹关心道，在这个家中，母亲早逝，父亲靠不上，再无长辈支持，这白子玉的日子怕不好过吧。

宁先生叹了一口气，“听说原本不错，只是听说自他受伤不能练武后，候爷待他就差了些，候府是军人府邸，不能领兵作战的孩子在这个家里是没有地位的。再加上他的父亲那样，这候府只能落在二房的手中。现在，白家第三代里，老大白子玉在边关管着一处营地，但主要是负责军需后备的。老二白子麒和老三白子麟一直长在军中，现在老候爷手下当差，由候爷亲自教导。老四白子书和老五白子棋是庶子后来扶正的，不受老候爷待见，只是养在府里。这老六白子仁吗，只知也是养在府中的，但具体怎样倒是不知了。”

“那他外祖宁家呢？”

“宁家与周家关系亲近，与靖国候府吗一般，至于对这两个孩子吗…不闻不问。”宁先生心只也在叹气，这白子玉和白子仁两兄弟也是可怜人，大宅门里斗争下的牺牲品。不过这白子玉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长成如此人才，倒也是不可小觑。

云雨虹心中的想法倒是不同，这白子玉和她的处境倒是相似，都是父亲受继母压制迫害，他是有父无母，父亲无用，她是虽有双亲疼爱却父母软弱。连外祖家也一样，都是靠不上的。说起来，他们两个倒同病相怜，从小只能靠自己打拼，不过也都还争气，至少都有所成就了。一时间又觉得和白子玉近了一些，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宁先生看云雨虹又在那发呆了，心知这位怕又是脑洞大开，在想一些稀奇古怪之事，心中倒有些同情起这白子玉来，遇到这位小祖宗，他是有福呢还是……有福呢。

楚城城外不远就是军营，而在这营地外面不远处，一眼望去，上千亩土地都是属于白子玉手下的兵马耕种的庄稼。每年大军部分粮草都是来源于这里。只是土地贫瘠，同样的面积种出来的粮食要比其它地方肥沃的土地少上两三成。

云雨虹带着几个人来到这附近的一个小山坡上。向下看过去，一望无际的田地里许多人正在忙碌着收割，看到他们顿时有不少目光望了过来。

云雨虹远远地就看到了白子玉的身影，即使是穿着一样的衣服站在无数人的中间，云雨虹依然能够一眼就认出他来。白子玉正站在地边，看着手下的人耕种，旁边还站着几个人在跟他说些什么。见眼众人望向山坡，他也顺势看去，就见到了昨日在酒楼见过的几位他有心结识的高手。

他离开同行的几人，缓步向山坡走来。背对着阳光，带着一丝微笑，优雅从容，整个人如入画中一般，云雨虹看得脸又有些红了起来。

白子玉来到几人面前，施了一礼道：“在下白子玉，与几位在此相见，倒也有缘。如不见外，也可到内参看一番。”

云雨虹点了点头，“多谢白公子相邀，我们正有意想看看这边关土地呢。”

白子玉抬手引路，站到了云雨虹的左手边，与她只隔了半臂的距离，两个人并肩而行。

“还未请教小组贵姓。”

“你可以叫我虹妹妹。”云雨虹笑道，她还不想暴露身份，怕白子玉不肯同她亲近。

“……”这是否太亲昵了些，白子玉竟不知如何做答了。

“可否告知几位从哪里来要去往何处？”

“我们从鬼王山来，江湖中人，没有一定的去处，只是四处走走。”

“鬼王山！那几位与鬼王的关系是？”白子玉惊讶道，他知道这几位身手不差，可没想到他们与大名鼎鼎的鬼王有关系。

“你不想叫我虹妹妹，也可以叫我鬼王。”云雨虹又一次笑着道，不知道她这样算不算调戏美男，不过这感觉她很喜欢。

“……”被一个小女孩调戏是什么感觉白子玉第一次尝到，哭笑不得之余，又有些钦佩，这女孩倒也爽直，什么都敢说，鬼王传人，确非常人。

白去虹身后众人听得面红耳赤，都自动离开了点距离，很想表明，我不认识她。

两人走走停停，时常交谈两句，云雨虹嘴巴极严，除了告知自己是鬼王外，其它一律岔开话题，白子玉也是识趣之人，见她不愿深谈，便也不再细问了，只谈一些风土人情，两人倒是谈得十分开心。

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只见尘土飞扬，人声鼎沸，一个士兵跑过来禀到：“赤炎军骑兵来抢粮草来了，刘副将已带人去应敌了，敌军人数较多，不下于二万，我方已快支撑不住了，大公子速想办法。”

白子玉惊道：“怎么会来得这么突然，前方哨卡没有发现吗？”太突然了，到大营去调兵来回至少两个时辰，可这里只有一万的兵马，还都不是什么强兵，怕是守不住的。

白子玉虽然问了，但也没指望这个小兵能回答，转身急忙向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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