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武道关考核
李默一拱手，朗声说道：“弟子来迟一步，请主事大人见谅。”
赵居州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年，一脸冷然的说道：“按比赛规定，迟到等同弃权，你就等着下年吧！”
李默不由眉头一皱，他这一路已是快步赶来，但森林的庞大超乎预期，仍是晚了半分。
若就这样等到下一年，那也太憋屈了。
苏雁一看这状况，立刻娇声高呼道：“师傅，请让默大哥破例参赛好不好？我们从黑石山脉深处过来，一连赶了三天路呢，都没歇过呢。”
她这么高声一说，诸人都将目光朝着上方看台望去，她师傅正是苏青玉。
堂堂苏家本家小姐，内门长老的弟子，她一发话，连主事都得要看一看上面人的脸色。
苏青玉本就对这小徒弟疼爱有加，即使她两个月跑得没影，也未有半点生气。
如今见她一副苦苦哀求的模样，哪还硬得下心肠，当即说道：“依我看，这李默是新入门，很多规矩还不懂，就破例一次好了，诸位道兄以为呢。”
她这么一发话，李荣和许张两家的长老自也点了点头。
李默更是感激的看了苏雁一眼，小丫头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帮上忙，实在让他大松了口气。
而内门长老发话，台下的外门长老们自然不敢有半点反对的意思。
孙秉微微一眯眼，笑道：“既然玉师妹这么说了，那老夫自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呢，宗门规矩，如铁如山，一句破例只怕难以服众。”
“那秉兄的意思是该如何？”苏青玉瞥了他一眼，脸色甚是不悦。
孙秉低沉的一笑道：“不若这样吧，这少年可破例参赛。但是，如果此番不能闯过三试堂，六年以内都不得以任何方式升为内门弟子！”
苏青玉脸色顿时一沉：“这条件未免太严苛了！”
孙秉一脸无赖的笑道：“我以为，要打破规矩，这是最起码的条件。若不然，不让他参赛就好了。”
苏青玉一脸铁青，但又不好争执下去，毕竟确是李默违规在先。
而且她甚为了解孙秉的为人，被这家伙咬到痛处，必定不会轻易放过。
而这样的条件，直接将李默置于了两难之地。
原本参加三试堂，李默便没有半点胜算可言，若是苏雁不帮忙求情，那这事大家笑笑也就过了。
但如今，苏雁求了情，长老放了话。
李默所代表的就不仅仅是自己，而是李家的颜面。
若是就这样畏惧退缩，便是失了李家人的风骨傲气，但若然接受下来，一旦失败，六年内无法升为内门弟子，也断了苏青玉若有意可以收李默为弟子的后路。
苏雁哪料到孙秉这样横插一脚，低骂一声道：“这老头儿太坏了，乱加什么条件嘛。”
“对我而言，有没有条件都一样。”
李默微微一笑，示意她不必担心，然后朗声说道：“多谢长老开恩，弟子愿意参赛。”
“好，算你还有胆色。”孙秉哈哈大笑起来，一脸的得逞之色。
一语落地，四下议论纷纷。
孙家阵营这边，孙翱嗤笑一声道：“真是愚蠢透顶，以为有个内门弟子的未婚妻多了不起，这下可好了，挖个坑自己跳了进去。”
众人便都笑出声来，皆是冷嘲热讽。
于是，李默入列，苏雁则退到广场一边，路过下方看台时，狠狠的瞪了孙甫一眼。
孙甫心头一颤，浑身冷汗直冒，双脚都在打着颤。
他很清楚，惹上一个内门弟子，尤其还是苏家本家小姐的可怕后果。
他虽然是孙家人，而且是个执事。但是，区区外门执事在内门人眼中，根本就是个不起眼的角色。
苏雁一句话，别说师傅了，自有师哥师姐为他出头，到时候小命不保。
只是，此时后悔已经晚了。
逃，不是办法，不逃，也只有死路一条！
人在看台之上，人人羡慕，但孙甫却已经绝望之极。
赵居州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三试堂是以对内门弟子的要求进行考核，一试一关，仅有三关。但是，你们若想靠运气过关，那就大错特错了。没有实力，第一关都别想过去！”
话落，他大手一挥。
随着沉闷的响声，广场北面的一扇大门缓缓开启。
在大门之后，是一条长达数百丈的陡坡石道，越朝内深入，坡度越陡。
紧接着，又是一阵密集的声响，只见石道上一块块地砖塌陷下去，深达数丈，留下为数不多的一根根石柱，每一根仅供一人落脚。
顿时间，整个石道变得危机四伏起来。
赵居州又说道：“此乃武道关关卡，名为滚石道。闯关一开始，将会有三类滚石从终点落下，闯关者需要经由石柱而行，在一盏茶时间内，抵达终点。时间未到或者在中途落下石柱，都算失败。”
话落下，一千多门人便都神色严谨起来。
不少人已经连续两三届报名三试堂，但是，很多人连这第一关都未曾闯过，其中亦包括很多钢魄境后期的弟子。
随即，以抽签方式三十人一组开始闯关，李默被分在了十五组。
这一组最强者，正是排名第二的赵霸和排名第三的孙宣。
“全都给我听好了，从一开始就全力以赴的冲刺，绝不能有半点懈怠。”赵霸沉声吩咐道。
“速度并非是成功的关键，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才有可能过关。”孙宣大声说道。
二人皆向周边子弟传授着过关的心得，许张几家的子弟也都竖起耳朵聍听着，李默则象个局外人一般，没有谁去多看他一眼。
谁都认为，他是绝对不可能闯过这武道关的。
很快，第一组三十人便开始闯关。
石道极宽，足能容纳数十人并行，每个人都各占一条路。
在尽头之地，十几个执事推动着石球抵达陡坡坡顶，石球直径足有丈余，更重达十吨。
“开始！”
赵居州大手一挥，三十人便撒腿狂奔。
与此同时，十几枚滚石带着呼啸之声滚来，沿着极陡的坡度，速度越来越快。
而因为地面并非平整，能够接触的仅是零星的石柱，因此滚石的方向也在不停的发生变化，甚至几个撞击在一起，产生更快的速度，更大的冲击力。
三十人不过深入石道十几丈，第一批滚石便已经临至近处。
诸人自也早有准备，都施展极快的身法进行躲避，但是有两人刚落脚，滚石却突然间一转向，朝着二人滚去。
其中一人吓得脚下一滑，便落到坑中，另一人硬着头皮出手攻击，但滚石携带的强大威力却将他震飞出去，正落在另一个坑中。
仅仅是第一批的滚石，便有两人惨遭淘汰。
随着众人深入，一批批的十吨级滚石接踵而来，常常第一批滚石还未接触到众人，第二批滚石便已经落下。
轰隆隆的声音宛如晴天响雷，场面直是惊心动魄。
但这仅仅只是这第一关的开始，在闯关者进入石道三分之一路程的时候，执事们开始启用第二类滚石。
第二类滚石足足大了两倍，净重三十吨，其冲击力更是强得惊人。
这一部分淘汰的人已近大半，三十人中剩下不到十人闯进三分之二的路程。
这时，执事开始启动第三波滚石。
滚石的个头和十吨滚石差不多，但是这种滚石却是人工制成，内含机关，一旦受到真气冲击，就会发生猛烈的爆炸。
最终，三十人的第一组仅有四人过关，而且显得甚为狼狈。
随着一组组弟子闯关，场中不时传来唏嘘声，内门弟子训练的强度远远超过众人的想象。
但其中也不乏皎皎者，如排名第一的孙翱，便是轻松过了武道关。
如此一晃半上午的时候，终于轮到李默所在的第十五组上场了。
这一组，因为有赵霸和孙宣在，因此倍受关注。
至于李默，没有人再浪费口舌在他身上。
百丈看台上，孙秉突而笑道：“诸位觉得这少年能够走过多少丈？”
赵如恒一脸认真的答道：“怎么也得十几丈吧，因为，那时候第一批的滚石还没到呢。”
二人互望一眼，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见到二人借嘲讽李默来鄙夷李家，李荣等人皆是憋着一肚子气。
宗门之地，赵孙两家独大，吴兴郡四家族唯有系成一线，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台下，李铸天亦是紧皱着眉头。
弟子的能耐，师傅的颜面。
李默若惨败，他这做师傅的也跟着丢脸。
相比之下，已经抵达石道入口的李默，却显得淡定之极。
观看十几组比赛，早让他对于闯关之事了然于心。
以至于，他根本不急于持剑在手，双手负后，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
而即使是赵霸，孙宣等人，都是一个个面露谨慎，未敢有半点怠慢。
如此在围观者看来，李默更显得不知天高地厚。
“开始！”
考官一声令下，诸人皆飞射如电。
李默不慌不忙，人仅在队伍后方，而这更映证了众人对他实力的推断。
进入石道十几丈，第一批滚石已砸落而来。
赵霸和孙宣早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身形飞速一闪，避过重重滚石。
后面的人也都纷纷施展身法，只是，诸人身法再快，滚石的方向却难以预测，突然间的一拐，便有人直接被逼到了坑中。
反倒是李默从容而行，几个闪步，避过滚石的冲击。
众人皆直道他是运气好，不过几百丈的滚石道，这不过是开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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