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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伯侄相见


了因听着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调侃道:“你这时间倒是算得挺准。”

“我要这点脑子都没有,不说在吃人的官场,就外边那小子我都收拾不了。进来吧,还等我请你不成。”

风尘仆仆的沈怀信推门而入,从看到第一眼沈散培就笑了,短短时日,形于外落于表的锋芒收起来了,眼神内敛坚定,看着好似还长高了些。

“大伯,我回来了。”远游归来,沈怀信跪下行了大礼。

沈散培坦然受了这礼:“起来说话。”

站起身来,沈怀信又向了因大师行师长礼。

“看出来了,这趟出去大有长进。”了因看着他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沈怀信看向在这里等他的大伯,才知道时有些意外,往年这时大伯不会来此,可细一想又觉得大伯做什么都理所当然。

“您身体可安康?伯娘和姐姐们身体都好?”

“都好。”

沈怀信把包裹取下来,打开其中一个从中拿出来厚厚一叠麻纸:“大伯,这是我这次出门的收获,还没有誊抄过,写得乱了点,但是我想给您看看。”

沈散培接过来摩挲着麻纸笑容淡了下来。自己养大的孩子,生活上没让他吃过半点苦头,这趟出去先是被自己亲爹伤了,又在外边过了这么一段苦日子,连写字都只用得起麻纸。听说时还能打趣几句,可亲眼见着了,心疼的劲儿就上来了。

了因看他一眼,让小弟子带他们先去梳洗吃点东西,等人走了伸手道:“分一半给和尚我瞧瞧。”

沈散培翻了翻,见上面还写着日期,按着时间节点分了一半过去。

两人安静的翻阅,禅室内只余纸张的声音,差不多同时看完后互相交换了继续看。

了因最先看完,看着这厚厚的一叠感慨道:“以前只知进,不知退,现在已经能考虑到了。”

“从第一天到最后一天,就是他成长的过程。”

沈散培看着后边越加潦草的字迹也觉满心欢喜,若怀信没有天分,他也就没有期待,且自信自己留下的福荫够他一辈子享用不尽。可正因为怀信天资卓绝,他才会期待他好一些,更好一些,而他何止是没有辜负自己的期待!

“那姑娘是他的贵人。”

了因抖了抖纸张:“看看这些就确定了?”

“有这些还不够?”沈散培心情显见的很好:“机缘到了,路上遇个乞丐都能点化。”

说到机缘了因就有话说了:“怀信就是有佛性的孩子,当时我就说了给我当徒弟,说不定能出个了不得的大和尚。”

“我稀罕家里出个大和尚?”

了因念头一转,有了主意:“老沈,和尚我和你打个商量。”

“没得商量。”

“我都还没说什么事!”

“你能有什么好事?刚还说到怀信的佛性,你要说的不就是与此有关的?”沈散培理了理衣摆:“这事有什么可商量的。”

还真是……有道理。可了因和尚是谁啊,他要说什么事那就说了,你同不同意不重要:“将来怀信的孩子要是有愿意跟和尚我走的,你不能拦着。”

“我不拦着。”

应得这么爽快?这不对劲,了因稍一想,立刻补救:“怀信也不能拦着。”

沈散培非常好说话:“行,让他也不拦着。”

感觉更不对了,了因想不到,干脆就问了:“你说说,坑挖在哪呢?”

“不就在你面前。”沈散培眼神落在那一撂纸上:“还看不到?”

了因瞪他:“你直接说不行吗?非得和我打马虎眼!”

沈散培按住那一撂纸:“怀信重情义,他和你有半师之恩定然不好拒绝你,可和他成亲的那个未必,哪个做娘的能同意让儿子去做和尚。我也是没想到,了因大师脑子如今这般不好使了。”

这算是扎到了因痛处了,他泄了气,轻哼一声道:“和尚如今过得好得很,也就你爱过那天天算计来算计去的日子。”

“多有意思,有时看他们就像看那蜘蛛结网,等他们辛辛苦苦结成了,我轻轻那么一划拉,网破了。”沈散培倚着凭几伸出手指跟着做出手势:“他们掉下去了都不知道是我破的网,我再顺手把他们接住了,他们还得对我感恩戴德。”

了因盘起双腿:“我突然想起一事来,就那回他赏了我们一桌席面那回,回转之前我不是进了趟宫吗?”

“记得,之后你就直接出城了。”

“留在那里做甚,看着你们斗来斗去烦得很。”了因对京城的不喜溢于言表:“先皇问我是不是担心你才进城,我说不是,论算计人的本事我对你有信心,我说我就是看不得他们这么多人联合起来欺你一个,搞出一副你势单力薄的局势来,我不爽。你知道先皇说什么吗?”

“听着不像是夸了我。”

“这回你猜错了,先皇说:散培啊,也就亏得心思正,不然会是个大祸害。”

沈散培仰头看着屋顶轻笑一声,先皇是明主,这一点从他当年义无反顾的投奔至今都不曾质疑过,便是后来的杀戮也是一再给了机会,那些人仍不思悔改才有了后来的雷霆手段,将来史书中会留下这一段,但是在他心里,先皇是他心中最宽容的皇帝。

听着脚步声,了因起身:“你们伯侄俩聊,和尚我得去准备晚课了。”

“犍稚敲在木鱼上,别敲脑袋上。”

了因不理他,对进来的怀信道:“你那屋子让人收拾过了,今日早些歇着,明儿的早课不许缺席。”

“是。”

将大师送出门,沈怀信突然在大伯面前跪下来。

沈散培扬眉,这是才回来就忍不住了?

“大伯,怀信想到您和伯娘膝下承欢。”

到如今,已经很少有事情能让沈散培怔愣了,还道是来求他成全和那姑娘的婚事,怎的……

那股懒洋洋的劲散去,沈散培坐正了:“你父亲那人,虽浑了些,没脑子了些,但是心性不差,这些年从不曾仗着有我这个兄长行败坏门风之事。我在这个位置上坐着,少不了有人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去,他却也分得清轻重,就守着那一小方天地快活,其他事一概不理会不参与,让人抓不住我的把柄。”

“您口中的人,我听着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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