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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5章


第1405章

秋日午后的阳光平铺在广阔的牧田上,沐浴在阳光之中的人群仿佛芦苇一般,似乎是在随风摇摆,铁器上反射着点点光芒。

“将军......”赵定河赶紧从后方扶住了楚琼。

楚琼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他的大笑声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人们不得不怀疑他是否会笑到窒息而死。

“将军,我们还有机会杀出去!”川千客立在楚琼面前,挡住了楚琼看向赵飞扬的视线,手中一杆亮银长枪微微颤抖这。

说不害怕是假的,千军万马之前,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自己异常的渺小。

能杀出去吗?!

川千客虽然这样说,但他心里其实还是十分怀疑的,可除了这样说他还能说什么呢?难道劝将军率领大军投降吗?

可笑,那简直是侮辱了他们当初起义的初心。

王二狗则悄悄地往后缩了缩,他记得第一次前来挑衅的时候就是自己带的队。等会投降的时候速度要快,不能被别人抢了先,不然等一会翻旧账的时候就不好看了。

所有人都各怀鬼胎,哪怕是那些在军中没有任何话语权的普通军卒也在小声的讨论着一会要做什么。

放下武器直接跪倒在地听起来似乎不错,赵飞扬麾下士兵伙食好的消息他们也是早有耳闻......

“楚将军,事到如今难道还看不清局势吗?”赵飞扬皱着眉问道。

他不能理解为何此时楚琼还能大笑出声,好像根本看不起他一样。

“赵将军......”楚琼终于止住了笑意,脸色也因为大笑而变得潮红,眼角有几滴晶莹的光亮。

“都成空了......”楚琼看着赵飞扬,忽然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

想想自己起兵以来,源头上是为了反对朝廷暴政,对百姓的压迫,尤其是这一次江淮大水弄得民不聊生。

自己站出来登高一呼,是为了那些劳苦百姓啊!

可是现在呢?

那些百姓并没有在自己的反抗下得到好的生活,自己也成了朝廷眼中的逆贼!

不仅如此,自己抛家舍业,散尽家财,为的难道是什么富贵吗?

不!

是一口气!

是一个志向!

可是到了今天,这一切还是破灭了,到底是我的罪过,连累了那么多兄弟庄汉,还是天不佑我,让我一步步走向失败。

亦或是......

眼前之人,太过凌厉,我终究不如他?

一瞬时间,千头万绪在楚琼心中弥乱,甚至连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真是觉得自己做错了。

而且心头上,之前那一抹凶残与决绝,也砸瞬间化为无形。

“投降吧。”赵飞扬听到他的话,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自己能够理解,而且他还知道,只要楚琼现在放弃抵抗,凭借自己的能力一定可以在朝廷上保全他的性命。

这是个有用之人,也是个大才,如果就因为一场叛乱被杀实在可惜,就算朝廷不用他,自己也要将他保下。

“人只有活着才有指望,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赵飞扬说着,叹了口气。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但你相信我吗?我可以帮助你,还有你的这群兄弟。”

“你不懂,你不懂......”楚琼执拗的摇了摇头。

“我视你为英雄,该不会在这最后时刻,还要让你的部下,白白送死吧?”赵飞扬声音冰冷,带着些许的疑问。

“能让我再见见项骁吗?”楚琼并没有回答赵飞扬的问题,而是忽然开口提要求道。

“项骁?”赵飞扬眯着眼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

“当然。”

“小心他耍花样。”黑熊上前阻拦。

“无妨。”赵飞扬轻轻的摆了摆头,侧目对身后的项骁说道:“楚先生请你一见。”

项骁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赵飞扬,发觉到赵飞扬目光里面的肯定之色,这才催动胯下战马向前方而去。

两支上千人马的大军隔着百米的地方对峙,空气压抑至极。

士兵们都死死捏着手中的武器,汗水仿佛是下雨一样的从盔甲的缝隙向外面渗这。

“驾。”楚琼也催动战马迎了上去。

“你看起来好像比之前胖了些......”对视无言片刻后,还是楚琼率先开口。他脸上带着难以分辨情绪的笑容。

“楚大......”项骁开口说道一半便停住了,许久后才再次开口:“比我离开的时候老了些。”

“我没老是你看错了。看样子他们并没有为难你是不是?”

“嗯!还好。”

“赵飞扬有意招揽你,这一点我看的很清楚,所以......你还是答应他吧,他才是你该追随的那个人,我......不是。”

楚琼这话说的,哽咽了几次才说清楚,但他的目光坚定,丝毫没有半分悔意。

“他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吗?”项骁忽然开口说道,眼中闪烁着挣扎的光芒。

楚琼当然知道他说得是什么,“这很重要吗?”

项骁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颤抖着说道:“这对我很重要。”

“唉,真是执拗......”

楚琼没来由的觉得心中一算,喉咙微微一动,想开口但发觉口中干燥无比,便只点了点头。

项骁不再说话,只是盯着楚琼看,眼中那一抹光芒彻底消散,黝黑而深邃的眸子像极了古井不波的池水。

“今日我败了。他想让我投降,呵呵......”

楚琼却冷笑一声,横眼瞥了项骁背后的赵飞扬一眼,声音略带自嘲说道:“我已走上不归之路,哪有回头的可能?况且......”

项骁的眉头皱起,迟疑的说道:“大哥不会再战吧?”

楚琼扬起头来,虽是败军之将但脸上那固有的骄傲却没有丝毫的消散。

“非战之罪!非我之罪?!无罪,何谈降?”楚琼的声音更加冷冽。

他很敬佩赵飞扬,连日的征战,也将他视做自己神交的朋友,但这一切他都必须埋在心里。

南地发了水灾,官府赈灾不利,制使此地百姓死伤无数,民不聊生。

然而,当今朝廷上,权臣弄势,百姓徒造灾难,自己也是水中游鱼,趁势兴波,成则成矣,不成也要青史留名。

自己这一生,多少都要留下一点痕迹不是?

大丈夫处世,当行不更,坐不改,赤城于心!

“战,当然不会。”楚琼的声音不大,却十分的悲怆。

项骁沉默无言。

“我当然也是不会投降的。”终于项骁还是说出了哪句话,随后又最后看了一眼身后这支由饱受摧残的农民、性格暴虐的土匪、各地流民组成的起义军。

“他们都是可怜人,罪皆在我一身,我死他们活!”楚琼忽然提高声音,目光也如电般的射向赵飞扬。

目光对视,虽然没有言语,可双方都承认了彼此,在这一刻,也许他们才是朋友......

“将军!”赵定河忽的大叫了一声,虎目之中布满了血丝。

川千客也上前一步,手臂也因为过于用力而青筋毕露。

“不要动!都要不要动!”楚琼的声音更大。

在场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官军这次准备十分充分。

后方包抄的大军阵脚严密,并且还有那种可以喷火的能杀人于百步之外的神奇兵器为依仗,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冲出包围圈。

说得更直接一点,现在突围与送死无异。

“大哥......”项骁盯着楚琼的眼睛,声音平静的说道:“我送你。”

楚琼没说话,只是回头重新看了一眼追随自己的部将。

本来就是为了拯救他们与水火之中,怎么会愿意再次将他们推入火坑?!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自己投降官军麾下这些兄弟也会被自己所累。

“多谢。”楚琼再次回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显出了一份决绝之色。

“我死后,不要掩埋,我不想长眠于败处。”

项骁点点头,神色莫然。

“动手吧。”楚琼倒不去看项骁,抬起头凝视着天上的流云。

日光照射下,一抹寒光闪过,一道人影从战马上滚了下来,再无生机。

失去主人的宝马受到惊吓,发出一声尖锐的声音竟然向远方飞奔而去。

军中人赶紧让开了道路,于是那匹无主的战马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唉......”赵飞扬无奈的叹了口气,此人,当得起枭雄二字也!

项骁打马从阵前而归,手中捧着用披风裹着的楚琼。

赵飞扬想说几句话宽慰他一下,项骁却只是恭敬的点了点头随后离开了阵前。

“传令,命令我军各部,首饰战场,派人将楚琼尸身送还原籍所在,厚葬,任何人不得再追缴与其相关之人。”

“是。”玉殛子答应了一声,随后对身边几名士兵小声的吩咐了几句。

而赵飞扬则纵马上前,扫视着这支无主的起义军。

此时的起义军真是乱做了一团,他们的核心与灵魂就是楚琼,现在主心骨没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直接投降还是为主将报仇。

“楚琼死,尔等束手就擒,一概赦免。”

赵飞扬声音洪亮,好似钟声一般,一字一顿的说道:“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加入本将军麾下。第二,给你们发一些遣散费,你们可以拿钱回家。”

“然,再有妄念者......杀无赦。”赵飞扬声音忽然拔高,充满了威胁之意。

随后他身后的官军也十分配合,整齐的向前一步,其后高吼:“降!”

“哗啦......”一瞬间,一片兵器摔落在地的声音。对于这些信念已经崩碎到边缘的人来说,只要轻轻地推一把那信念便会彻底的溃散。

“我等愿意归顺朝廷......”王二狗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身上的甲胄早已经脱下,只穿着一身素白的里衣,跪在赵飞扬的战马之下讨好的说道。

而人群中也有非常多的士兵跟在他的后面扔下武器,脱掉盔甲跪地投降。

川千客眼中最后一丝光芒幻灭,他也扔下武器脱掉铠甲,只是远远地对赵飞扬喊道:“我等归乡,也不要遣散费了,可否让我们回营带点粮食回家?”

“但去无妨。”赵飞扬点了点头,强扭的瓜不甜。

川千客对着赵飞扬远远地施了一礼,随后转过身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在他身后也有一支人马默默地扔掉兵器,卸下盔甲随他而去。战争的残酷他们已经见识到了,从此只愿意粗茶淡饭,再不愿在战场上杀伐天下了。

赵定河却在默默地整理着自己的盔甲,在他背后督军队整齐的聚在一起。

“将军,吾等愿誓死追随!”赵定河忽然大声喊出了曾经对楚琼许下的誓言,随后长剑当空没有半分犹豫的划过了脖颈。

“吾等愿誓死追随。”在他身后近五百名督军队士整齐的喊了一声,随后竟然全都自尽当场。

“死士吗......把他们烧了吧,尘归尘,土归土,随楚琼去吧......”赵飞扬感叹了一声。随后也不逗留,催马返回了军寨。

清点人数,收集军械等零散的活就不用他插手了。

回到帅帐的赵飞扬感觉到一丝疲惫,为了这终极一战,他实在是耗费了太多的精力。

“总算结束了......”赵飞扬躺在行军床上,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赵飞扬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天已经黑了吗?”目光扫过门口点燃的一支烛火坐直了身子。

这一下午他睡得很好,之前耗费的精力几乎全都补了回来。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正看到门帘掀起了一角,心腹亲信正探头往里面瞧。

“发生了什么事?”赵飞扬将一件披风随手披在身上,入秋了夜晚已经有些冷了。

“回禀将军。”亲信见赵飞扬清醒过来,立刻在帐内施礼禀告道:“玉殛子真人在外面求见,小人不知道将军是否清醒所以特来看一看。”

“嗯,叫他进来吧。”今日战场已经已经打扫完了,他记得是有不少人加入了官军,但具体有多少人他是不清楚了。玉殛子现在过来禀告,多半也是这件事。

“主公今日劳心,深夜而来,没有打扰吧?”玉殛子来到帐中躬身施礼。

一战功成悬在心中的大石落了地,原本紧绷的神经也轻松了下来。

“无妨,真人请坐。”赵飞扬微笑着摇了摇头。

“下午的战事情况已经统计出来了。”

玉殛子将一封文书双手递到赵飞扬面前,禀告道:“我军未有伤亡情况,敌五百余人死于自杀,有七千三百余人投向我军。”

“不过其中有三百人因为年龄或者是残疾的原因,已经不适合继续从军了,贫道就做主给他他们遣散费,让他们自行回家了。”

赵飞扬点点头,目光在文书上一目十行的飞速扫过。

其实玉殛子文书上简报的主要内容玉殛子都当面禀告了一边,不过赵飞扬还是负责人的全都看了一遍,他是个习惯掌控全局的人,相关的事情还是了解的越多越好。

“做的不错。”赵飞扬将文书收好,又想起什么道:“营中中毒的事情现在情况如何?”

听到赵飞扬提起这个,玉殛子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因为咱们发现得早,并且医治及时,多数的士兵现在基本上都痊愈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是有三十人的情况没有明显好转,以及有六十名士兵不幸去世。”

“六十名......”赵飞扬也明白玉殛子为何脸色会如此难看了,虽然六十人伤亡对于一支军队来说并不算什么。

但赵飞扬麾下的可并非是一支寻常的军队,因为中毒折损六十人已经算是一次不小的伤亡事件了。

“现在战事正好结束,伙房的安全咱们也打起精神整顿一番了,我们不是次次都有这么好运的。”赵飞扬摇着头说道。

玉殛子也正有此意,二人一拍即生立刻对面而坐开始研究起了相关的事宜。

等到半夜玉殛子离开帅帐的时候,一套完整而严密的针对部队饮用食物的安全条例新鲜出炉了。

不过玉殛子刚离开,一个不速之客却来到了帅帐前。

“项骁?!”赵飞扬的亲信有些吃惊,这项骁来军营的时间可不短了,但却从没有一次在晚上独自一人前来。

“我想见见他......”项骁目光向着帅帐中的亮光看了一眼,眼中有些迷茫。

“好吧,我去禀告。”

“不必了。”话音落,项骁直接闯过那人面前,进入营帐。

“项骁?!”赵飞扬见了来人微微有些惊讶。他不惊讶项骁会来见他,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一身黑衣打扮,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眼神也是空洞洞的模样,活像是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赵将军......”项骁走进来后却是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叫了赵飞扬一声后却闭紧了嘴不在说话。

“先坐。”赵飞扬亲自为项骁搬了把椅子坐下,他一眼就瞧出项骁有心思,而且多半跟下午楚琼与他的谈话有关系。

“楚琼的尸身已经被送回原籍。”赵飞扬坐在项骁身边,语气低沉但非常稳重。

项骁木讷的点了点头,“多谢。”

赵飞扬摇摇头,“本分事。”

“我有一事要问,何为战!为何而战!”项骁突然开口,声音有些迷茫。显然他思考这个问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赵飞扬想了想,只答:“为了自己,也为了天下,为了不远战争之人,为了老弱妇孺,当然......更是为了以战止战。”

项骁昂然起身,眼中似乎又有神采流转。

“谢将军教导。”项骁单膝跪地,恭敬行军礼。随后没等赵飞扬再说什么,拱手弯腰倒退出了帅帐。

赵飞扬摸了摸下巴,看着项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心里想道:“此人看似凶蛮,然蕙质兰心,一点即通......”

该回去走走了。

战马上,赵飞扬活动了一下身体抖擞精神,在他的视线之中,夕阳余晖下一处雄关坐断数里,猎猎战旗随风飘扬。

“大军得胜而归喽!”忽然有大喊声从前方传来,赵飞扬目光扫过去,原来是一家做歇脚饮茶生意的路边小店。

店家正站在店门口,一眼看见蔓延无尽的军队黑压压的走过来先是一惊,随后又抬头看到迎风招展的大旗明白过来是官军才放下心来。

这一代由于被流寇侵扰许久,店家自是深受其害,赵飞扬这次率兵过来平乱的消息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眼见大军军容齐整,一副打了打胜仗的模样,心里也自然高兴。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天下太平了。

赵飞扬又看了那店家几眼,估摸约五六十岁的样子,沟渠纵横的脸颊上写满了风霜的痕迹,尤其是眉头更有一道深深地“川”字纹,想来平时没少忧虑。

远远地跟在赵飞扬身后的项骁也注意到了赵飞扬的目光,看着百姓脸上发自内心的喜悦,项骁慢慢地握紧了拳头。

“这样的正义看起来真不错。”项骁暗暗的想道。

“大军得胜归来了!”

“大军回来了!”

越靠近总督府人烟就越密集,百姓们自觉的让出了大路,不少青壮男子还站在路边摘下帽子向着赵飞扬等人致敬。

带兵平乱,保一方安宁,这是多少男孩心中的梦想。

赵飞扬也单手按住胸膛在战马上微微点头,他俊朗的面容和威风凛凛的铠甲再加上得体的还礼,立刻赢得了一片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一位本来在临摹总督府城墙的画师飞快的换上了一张干净的画纸,寥寥几笔一道得胜而归的少年将军的剪影就留在了画上。

“秋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南地花。”赵飞扬忍不住吟出了一句自己魔改的诗句。

“好,好一个秋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南地花。”就在此时,一道爽朗的声音从前方响起。

赵飞扬抬头去看便见两道人影缓缓打马而来。

左边那人,身材魁梧彪悍,一身明光铠更添几分英武之色,黝黑的脸庞上一双虎目正隐隐放光,长髯如同草一般垂在胸前,看腰间一柄硕大的战刀垂在马上,好似一小扇门板一样,正是总督陈廉。

右边那位眉眼之间虽藏着皱纹,可面似冠玉,一双柳叶眼微微眯起,眼神流转间藏不住的笑意,几缕山羊修剪的十分整齐,一只修长的手正轻轻地抚须,正是内阁大臣程正允。

刚才称赞他诗句的正是这位程大人。

“只是随口吟诵,不足道尔。”赵飞扬连忙拱手谦逊的说道:“见过陈总督,见过恩师。”

“哈哈哈,好啊我在后面听到了。”陈廉雷鸣般的笑声原地炸响,看着赵飞扬说道:“没想到这霍乱南地的匪首楚琼这么快就伏诛了,这下连我这个老家伙也自愧不如了。”

“总督切莫如此说话。”赵飞扬依然十分谦逊。

“建功而不骄,果然是栋梁之才!”

程正允请抚胡须,笑盈盈说道:“咱们别在这说了,先进城歇歇脚。这些日子忙于征战,飞扬看着可是清减许多呀。”

赵飞扬只是笑而不语,这一战,他太累了......

陈锦此时也从后方拍马赶到,他身份不比赵飞扬来到近前赶忙从马上滚落请安。

“儿见过父亲大人。”陈锦单膝跪在陈廉马前施礼道。

陈廉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起自己这个儿子。

似乎黑了一点,看起来更有血腥气力,嗯......似乎也更坚强了一点......陈廉摸了把胡子,在赵飞扬递上来的军情简报里,自己这个儿子也立了些功劳。

“起来吧。”陈廉冷着脸,一副严父的样子道:“此次征战,听说你也立了些功劳?可有什么长进?”

“都是赵将军领导有方,不敢说有何长进,但也学了些东西。”陈锦赶紧回答道。

“不骄不躁,比之前沉稳多了,这次让他随赵飞扬出战果然获益良多。”陈廉心里都快乐开花了,面上只是淡淡的说道:“回自己的位置去吧,主将不发令你就要严守岗位懂了吗?”

“是。”陈锦赶紧施礼,随后又对程正允和赵飞扬各施一礼后快马返回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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