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爱恨交缠
陈桑听到陆昀知的话后,面色不由顿了顿。
说不心动是假的,毕竟她做梦都想找到那个男人,亲自问问为何他当初要选择针对陈家。
可偏偏,让她下楼的那个人是陆昀知。
陈桑下意识不想跟陆昀知产生过多牵扯,又怕错过了这次机会后,再也没办法找到那个男人。
天平的两边左右摇晃,最后,陈桑起身去了霍峣办公室。
她本想先开口跟霍峣知会一声,过去的时候,恰好霍峣正好从办公室里出来,嘴上还喊了一句:“熊肆年,召集各部门主管,准备会议室开会。”
临时召开的紧急会议,事态紧急,刻不容缓。
霍峣看到陈桑过来,眉宇间的戾气骤减:“有事找我?”
“我下午有事,可能要出去一趟。”陈桑看到熊肆年汗水淋漓地紧急通知与会人员,忍不住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霍峣:“工厂那边临时出了点状况。请假单子回头直接放我办公桌上,等开完会,我给你签字。”
在工作上,陈桑头一回看到霍峣这番模样,直觉可能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但霍峣刻意避开事情明细不提,分明不想叫她知道真相。
陈桑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识趣地没再发问:“好,我尽量赶在下班前回来。”
她有心想提一下出去的缘由,但看霍峣忙得脚不沾地的模样,便默默地闭上了嘴。
左右还不知道那个男人会不会被引出来,不如先去看看林柔那边的情况再说。
唯独心里,依旧对霍峣遇到的事感觉到有些七上八下的,冥冥中闪过几分不安。
……
陈桑请完假,下楼看到坐在黑色加长宾利里的陆昀知。
陈桑一露面,陆昀知立刻下车,主动绕到副驾一侧,帮她打开了车门。
陈桑有些受不住他的殷勤,直奔主题:“林柔现在在哪儿?”
陆昀知:“公墓。”
陈桑一脸惊诧,差点没反应过来。
陆昀知主动解释:“商湛立了个衣冠冢,准备在那跟他初恋办冥婚。”
陈桑叫这话砸得久久回不了神。
明明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中文,可她怎么偏偏愣是没听懂?
陈桑难以置信:“商湛刚离婚就办冥婚,他父母能同意?”
陆昀知:“不同意又如何?商湛当初跟他初恋分手的时候,就差点死过一回。商家要是还想要这个儿子,只能由着他的性子。”
配冥婚的意见是陆昀知提的。
商湛几乎没多想,就同意了,想借着这种方式跟他初恋再续未了缘。
话说陆昀知从前还见过商湛那女朋友,挺漂亮的,性子又温柔,把商湛拿捏得死死的。
据说商湛当初为了追他初恋,追了整整好几年才追到手。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可以说把对方宠到了天上。
但恋爱是恋爱,结婚是结婚。
当初的商湛,何尝不是铁了心想跟他初恋结婚?
只是,他初恋家境不好,打小就没了妈,一个人跟着父亲过活。
现在寻常人结亲,连对方家里是离异的单亲家庭都要嫌弃,更何况还是这种自小就没有母亲的人家?
商湛担心,父母得知女方的家世后,会拒绝这门婚事,就故意给她编造了一个假身份,想要糊弄过去。
起初还真成功了,可谁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很快被捅到商家父母那里。
商湛以为是他做事不够谨慎,才会棋差一着,直到最近才知道,其实是林柔在背地里搞的鬼。
商湛从前有多爱那个女人,现在就有多恨林柔。
要不是他初恋真是自个儿在酒醉后失足溺的水,加上林柔又顶着林家养女这层身份,商湛指不定要整死对方。
如今选择在墓地办冥婚,对于商湛而言,是对逝去这段感情的弥补。
可在林柔看来,商湛无疑是将她的面子直接往地上踩。
两人才刚离婚没几天,商湛就大张旗鼓地干出这事儿,这叫她怎么能够忍得下去这口气?
这不,一听说这件事后,林柔就气冲冲地从林家跑出来,直接赶往了墓地。
陈桑心有戚戚:“当初两人结婚的时候,所有人都祝他们能百年好合。现在才过多久,没想到居然成了一对怨偶。”
陆昀知:“这事儿说白了,无非就是两个身份地位不同的人,即便勉强在一起,最后也不会有好结果。你叫林柔换成林嘉亦,看商湛还有没有这个胆子敢离婚?”
陈桑觉得陆昀知话里有话,甚至还有点故意在阴阳怪气。
陈桑:“你这话说得还挺有道理。就像你和你的未婚妻,门当户对,在一起才叫天作之合。”
陆昀知强调:“前未婚妻。”
陈桑淡淡:“有区别吗?”
陆昀知蹙眉:“区别大了去了。我要是不把这些事都料理完,能回来找你?”
陈桑:“用不着,我盼着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陆昀知哼笑:“你这张嘴除了说话,一天到晚尽想着怎么气我了。三年前我出国的时候,是真以为你死了。”
谁能想到,死是假死,陈桑想借着这件事,从他身边脱身才是真的。
陆昀知想不明白,明明当初是他从黑市里救了她,为何偏偏她要视他为仇人?
最后,甚至不惜以那么惨烈的方式,千方百计地想要离开他。
……
冬日的京城,太阳下山的点总是比平常更早一些。
日落黄昏,伴随着车子一步步驶向城郊,路边的街景从一栋栋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变为一幢幢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居民楼,在夕阳的余晖中屹立着。
路边的街景随着车子的行驶,一步步后退,像极了曾经飞逝而过的记忆。
陈桑不愿看到陆昀知,就是因为这一点。
每次只要一见到他,过去所发生的一切就会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一帧帧地放映。
如同情景重现一般,硬逼着她在过去的地狱里再走上一遭。
压迫者和被压迫者,永远不可能站在同一处水平线上说话,也永远不可能易地而处,相互理解。
陈桑疲惫至极,不是来源于身体的舟车劳顿,而是源自心里。
她沉着声:“陆昀知,说实话,我宁可你当我早就死了。”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重,几乎斩断了她和陆昀知之间的一切可能。
话音落下,陆昀知像是被抽干了浑身的血液,好半晌没说话。
沉默着一言不发。
直到车子行驶至墓地,陈桑先一步下车后,方才听到陆昀知的声音幽幽从身后传来。
他说:“陈桑,你的心像是石头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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