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 死因不明
“什么?!”李勇惊的当时就跳了起来,想起李老四在校场,也顾不得什么礼数,起身就跑了出去。
侯爷带了江澄,随后跟上。
宽大的校场上,这会儿已经闹得沸反盈天。
几千兵卒围在西北角落,把中间倒地不起的兵卒和李老四以及几个亲兵,围得是水泄不通。
外围的人不知道情况,努力翘着脚张望,小声问着:“出了什么事,怎么就死人了?”
有平日不满训练严格的兵卒就道:“能有什么事,就累死人了呗。这样的大冬日,都不让歇息,天天顶风冒雪像傻子也一样跑来跑去,不死人都怪了。”
当然也有存了良心的人,反驳道:“闭嘴!不知道原因就别瞎说!咱们天天这么练,你看谁累死了,哪个不是体格子越来越棒?这人怕是得了什么急病!”
李老四没有空闲理会这些话,他蹲在场地中间,黑着脸反复检查兵卒的呼吸,盼着有一点儿抢救的希望。
可惜,兵卒脸颊枯瘦,眼窝青黑,嘴角吐着白沫,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的眉头皱的几乎要夹死苍蝇,心里也是莫名其妙。
今日的早操同往日一般,都是跑圈儿,也没有突然增多。
结果,才跑了一半,这个兵卒就掉队了,他追上去想呵斥几句,不等开口呢,兵卒就死透了。
事发太突然,他想救都来不及。
这个时候,李勇和侯爷等人也赶到了。
李勇也不嫌弃,扑上前,仔细检查一番,见得兵卒身上没有任何鞭痕,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只要李老四没有动手,这兵卒无论什么死因,都同他没有干系。
显见,侯爷也是这般想的,立刻吩咐亲兵去找军医过来。
江澄想把兵卒们赶走,但迟疑了一下,就放任他们看热闹了。
很快,几个军医都拎着箱子赶到了。
一番检查之后,几个军医都是忐忑,其中一个年岁最大的,小心斟酌说道,“侯爷,这个兵卒不是中毒!他是身体太差了,不堪训练重负,才会没了命。”
李老四诧异道:“不可能啊,每日的早操都是一样的训练,今日也没多添加什么,怎么可能就受不了?”
另一个军医想了想说道:“将军,确实如此,这兵卒的精气神,好似被掏空了。
“就像一棵空心树,看着同普通树木一般,但遇到风雨,旁的树木摇晃几下就罢了,这棵空心树却直接折断了。”
所有人都听得明白,忍不住点头。
这兵卒的模样,确实不健康,真是有些病入膏肓的模样。
江澄问道:“入营时候都检查过,他应该不是这个样子。而且营地里也没克扣一点儿饮食,也不至于饿成这样,到底是什么耗光了他的精气神?”
不知哪个兵卒壮着胆子,接了一句,“难道营地里有狐狸精,专门吸人精血?”
旁人都是下意识缩了脖子,四处打量,好似真有狐狸精随时冲出来咬他们一口……
侯爷开口呵斥,“无稽之谈!军营重地,哪有什么精怪!”
说罢,他吩咐道;“把这兵卒装裹起来,检查他的所有用物,看看有没有线索!再通知他的家人前来!”
“是,侯爷。”
李勇和江澄齐声应了下来。
虽然侯爷没说什么,但李老四主动退避,等待结果。
没一会儿,兵卒被抬了下去,装在一个临时用木板钉起的简易棺材里。
这兵卒的行李用物也统统送到了主帐,营地里所有偏将副将,都聚在一起查验。
行李用物不多,不过是衣衫被褥,几块碎银子,一些玉佩等配饰。
若说奇怪,倒也有两件东西。
一个很长的烟杆,顶端带了一个圆葫芦。
一个则是红枣大小的玉石盒子。
烟杆瞧着像抽旱烟的,但仔细看,又有些不同。
玉石盒子不知装过什么,被刮的很是干净,嗅起来带了微微的苦……
众人问遍,都猜不出是什么。
于是,这死去兵卒的同帐之人都被召唤过来。
其中有个伶俐的,听得将军们问起这个长烟杆和玉盒子,他就噼里啪啦说开了。
“侯爷,各位将军,死掉的这个陈贺可宝贝这两样东西了,我们常看见他偷偷抱着这烟杆儿,从玉盒子里挖点儿东西抹进去,鼓捣半晌,就美滋滋抽起来,那模样就好像马上要入洞房一样。
“我们好奇,想要抽一口试试,他还骂人,说我们是穷棒子,说这玉盒子里东西价比千金!”
“对,每个月月底,我们家里送了东西,聚在一起吃喝,他都偷偷抱着玉盒子傻笑。”另一个兵卒也是附和,“但上个月,好似没人给他送玉盒子了,他就总发脾气,像个毛驴子一样,看谁都不顺眼。”
先前那个伶俐的兵卒,更是用力点头,又说道:“有几次,我看他像抽疯一样,用头撞墙,还满地打滚。我要给他找军医,他还骂我多管闲事儿!”
众人都是皱眉,猜测这事肯定同这个神秘的玉盒有关。
但玉盒子空空,只能等兵卒的家人到来,再另行问询。
李老四暂时摘掉了粗暴练兵致人死亡的帽子,但操练兵卒的事,还是转交给了江澄。
日头偏西时候,死去的陈贺家人终于赶到了。
陈家往上数两代,也是战功赫赫,是天武数得上名号的武将世家。
但许是祖辈太过惊才绝艳,把儿孙的灵气都占尽了。
到陈贺父亲和伯伯这一辈儿,都是才能平庸,依靠家族余荫和忠心,在京都城防军中,当个四品的武官。
等到了陈贺这一辈,陈家人丁更是不旺,只有陈贺和另外一个堂哥承继家业和香火。
这兄弟俩每日招猫逗狗,吃喝嫖赌,日子赛神仙。
招兵的时候,堂哥因为去年一时兴起买了个秀才功名,躲过一劫。
陈贺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入了军营。
如今,陈贺死了,陈家的屋脊就塌了一半。
陈贺的爹陈传和陈贺的大伯、二伯赶到,眼睛都是红的。
几乎是一见面,他们三个就抓了李老四的衣襟,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陈传恼怒吼着,“小贺写信回家常说训练苦,我们还劝他坚持一下。没想到,你居然把他活活累死了!你这个该死的泥腿子,你懂个屁的练兵!
“你就是杀人凶手,我要去告御状!谁也保不了你,你要给小贺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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