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这次不像是骗子!
“震生,震生!你怎么样?别吓娘啊,快坐下!”
老太太顾不上抹眼泪,扶着王员外就要进屋,李老二和李老三也是赶紧帮忙。
王员外见到李老二,抱着脑袋更是惊讶了,“你,你不是那日的兄弟吗?你怎么在这里!”
李老二无法,一时不好解释,就道,“先进屋,慢慢说吧,你放心,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害你!”
王员外沉默,这次头疼发作的尤其厉害,只要多想想,脑子里就好像有根筋在抽紧,疼得他想呕吐。
很快,众人又回了屋子,李家人都围着王员外,满眼都是关心,又带了几分谨慎小心,好似不敢上前。
王员外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挺直脊背,再望向抹眼泪的李老太,满脸欢喜的李老二李老三,还有一脸关心的赵玉茹和陶红英。
他试探着问道,“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或者说,你们……认识以前的我?”
李老太当时就哭得更厉害了,“孩子,你今年三十四,冬月初八生辰,你后腰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胎记,你吃饭喜欢左手筷子,怕冷不怕热,喜欢喝热汤吃热饭……”
她每说一样,王员外眼睛就亮一分,但最后还是死死按下心里的激动,毕竟这些虽然详细,却也能从他家奴仆或者是朋友那里打听到。
“我没有二十岁前的记忆,所以,你们只说这些,我不能完全相信。更何况……”他指向李老二,“他先前就去过我家附近,也许就是为了打探我的这些底细。”
李老二苦笑,应道,“我确实是为了打探你的底细,但没有恶意。而且我不说这里有神医,你也不会过来啊。”
王员外揉着钻疼的太阳穴,有些失望,问道,“原来是骗我的,这里没有神医?”
“谁说没有!”张神医突然从外边推门进来了,一甩袖子问众人,“我还在家等着呢,你们怎么没个消息了。”
李老三赶紧说道,“原本要去请您老人家,但出门就撞上我大哥了,所以耽搁了。”
张神医望向王员外,仔细打量,“就是这个傻小子啊!瞧着是不怎么聪明,脑袋伤的不轻。”
李老太当时就急了,起身行礼,“张神医,您一定好好给老大看看。这孩子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方才头疼厉害,能不能先扎两针让他缓缓。”
张老神医托了她一把,“都说一家人,不要客套这些了。再说了,这小子吃的肥头大耳,穿戴也不错,哪里像吃苦的样子。倒是你们一家为了他,差点儿把眼睛哭瞎了。”
李老太和李老二李老三,想起往事,都是眼神暗淡下来。
张神医一屁股坐在王员外身边,抬手就要扯他手腕,王员外却下意识躲了一下。
张神医气得瞪眼睛,“小子,别不识好歹啊,我是看在你家人的情面上才给你诊治,否则你这样不孝的东西,我才不愿管你呢。”
说罢,他强硬扯过王员外的手腕,就开始号脉。
李家众人眼巴巴看着,都是一脸的担心。落在王员外眼里,他心里的防备就少了几分。
虽然他真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但这老妇人痛哭,他会没来由的心疼。他的喜好习惯,这家人也如数家珍。
也许,他这次真找到了家人吧。
不是之前那么多骗子,千方百计打听到他的底细,跑来冒充,骗银子骗吃喝……
张老神医是真用了心,左右手换着诊脉,又翻过眼皮,最后黑着脸骂道:“瞧着你家也不像穷的样子,怎么没找大夫好好看看?你这脑子当年伤的厉害,但只处置了外伤,脑子里的淤血一直没融化吸收啊。在脑子里压着,当然想不起前事了。”
他好似生怕王员外不相信,又说道,“你最近是不是疼得越来越频繁了?特别是在早晨起来,脑子好像裂开一样?你可真能忍,随便找个差不多的大夫,给你针灸个两三月,再吃些活血化瘀的药汤,就算不能好利索,起码也不至于头疼遭罪啊。”
王员外听得眼睛亮了,这些症状确实一点不差,“家里也找过不少大夫,但都说在头里,不好下针,也有说要开开脑袋取出淤血,家里觉得不妥,就一直拖了下来。”
张神医翻个白眼,冷哼一声,骂道,“这话吓唬小孩子还行,活血化瘀,哪个大夫不会啊,还用把脑袋破开?怎么可能治不了,是怕你治好跑掉吧?”
他随口几句话,却让王员外心头一跳,好似有什么被挑破,但立刻被他压了下来。
不等他请求,张神医已经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拔出里边的金针,奔着他的脑袋就刷刷扎了进去。
眨眼间,屋里就多了个人形刺猬。
张神医拍拍手,坐在椅子里喝茶,“你们该说话就说话,我用的是金针刺穴,一刻钟之后,他就不疼了。但以后要彻底化去脑子里的淤血,就要每日来针灸一次,还要照着方子喝药汤,最少半个月才能见到效果。”
“半个月后,他就能想起前事吗?”李老太急切追问,随后又反悔了,赶紧嘱咐道,“张神医,也不必他一定想起先前之事,主要是把头疼治好,不要让他再遭罪了。咱们就是手上割个口子还难受很久呢,他这头里有淤血,时日久了肯定不安全。”
“哎,这话说对了。”张老神医点着王员外。
“你是命大,被家里早早找到了,否则半年以后,头疼会天天发作,你不疼死也要疯魔。真是搞不懂你怎么蠢的这么厉害,一个大夫不行,就找两个啊,两个不行,就找十个!脑子里的事,居然也敢拖延?”
王员外低了头不说话,手里却下意识握紧了腰上挂着的玉佩。
玉佩是上好的暖玉雕刻,很是难得。
当年,他落难受伤,到了王家。
王家找了十几个大夫给他诊治,最后都是束手无策的时候,王家老太爷把这块玉佩送给他,说的话,他如今还记得一字不差。
“你脑子伤了,治不好也记不起,都没关系。以后你就是我们王家的男儿,我就是你的父亲。你在初秋到王家,又忘记前尘往事,等同于新生,所以,为你取名王新秋,可好?”
从那以后,他就叫了王新秋。
王老太爷病重时候,他接过了王家的生意和杂事,也入赘到了王家,为的就是报恩,报答王家救命和收留的大恩。
但如今,再想起来,他怎么突然间有些怀疑和迷茫。
他看到的那些,都是真的吗,或者说都值得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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