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8章 应对有方
不过武程二人也知道，光做这一件事，根本无法弥补此案中的巨大漏洞，所以武长雄又迅速赶奔市南分局，要和程秀材商量如何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
赶到市南分局，武长雄见到程秀材便问：“发帖者查到了吗？”
程秀材紧皱三角眉，摇头道：“根本就查不到，因为发帖者的IP地址是在境外。”
武长雄失声道：“不会吧？能掌握那些内幕情况的人肯定身在国内，他又怎么可能跑境外发帖去？他会不会是使用的IP欺骗软件或者VPN？”
程秀材还是摇头，道：“目前还查不出来，只知道他的IP地址显示是米国。”
“米国？又是米国！”武长雄吃了一惊，倏地想起上周一爆发在自己头上的脱衣舞吧事件，当时的帖子也是在米国发布的，心头打了个突儿：“难道今天这个网帖，又是秦阳那个小比崽子在针对我？”
“局长，你说现在这件事该怎么办哪？必须得迅速平息网上风波，不然你跟我就全要身败名裂啦。”程秀材哭丧着脸向他求助道。
武长雄到底是个老公安，临危不乱，而且很有急智，当即吩咐道：“赶紧的，从你们局治安大队或者刑侦大队找个靠谱的手下，让他从社会上踅摸个相熟的地痞流氓，再让此人承认网帖是他发的，内容全是造谣，目的是为了博眼球赚流量。别的不着急，先把咱俩从这个案子里择出去再说！”
程秀材道：“这事儿倒是好操作得很，可问题是，帖子里公布的手机号是咱俩的，这无可否认吧？如果把这黑锅按在一个社会闲散人员头上，他是怎么搞到咱们这两位大局长的手机号的？这一点咱们无法自圆其说啊。”
武长雄心中一震，这才知道自己这个安排里有如此之大的一个漏洞，道：“那没办法了，那就只能安排替死鬼了。所性发帖者只能查到张潇和我、我和你的通话记录，却查不到咱们的通话内容。我就说，张潇是我一个远房亲戚，交通肇事后向我求助，我表示决不能徇私枉法，唯恐她打着我的旗号去市南分局找相关领导走后门，就赶紧给你打去电话，吩咐你不可给她徇私。然后你又联系了友谊路派出所相关领导，要求他们不可向张潇徇私。哪知办案人员误解了你的意思，以为你在说反话，其实是想给张潇开后门，所以后面的一切徇私操作都是那个办案人员干的，跟咱们俩一点关系都没有！”
程秀材脑子运转飞快，把他这番话细细过了一遍，点头道：“倒是没什么明显的漏洞，那我就让胡富春背这口黑锅吧？先撤了他的职，等回头这场风波过去了，再给他恢复。”
武长雄问道：“胡富春是谁啊？”
“就是友谊路派出所的副所长，我找他包庇的张潇。”程秀材答道。
武长雄点头道：“行，你赶紧联系他吧，让他做好背黑锅的思想准备，说我事后不会亏待他的。然后你们分局迅速发布一个最新通报，说明内情，尽快把网上舆论压下去。”
程秀材答应下来，立刻给胡富春拨去电话。
武长雄正要给局办主任张海石去电话，让他安排治安支队去调查网贴里那些视频照片的来源，以便顺藤摸瓜，抓出那个掌握自己黑料的家伙，却接到了老朋友、省公安厅警务督察总队长刘宗夏的来电。
刘宗夏一上来先叹了口气，道：“唉，我说长雄，你那边最近怎么那么多事啊，啊？而且还都是丑闻，还都闹得网上沸沸扬扬的，搞得咱们全省公安系统都跟着脸上无光，你怎么搞得呀，啊？”
武长雄一听就知道，这事又让省厅获悉了，当然了，网上都炸开锅了，那省厅获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要是从头到尾一点不知情才叫反常呢，苦叹道：“唉，你不知道，这回这个事可不怪我，是下边的人给弄拧巴了。”
刘宗夏打了个哈哈，道：“怎么哪回都不怪你呀，如果说你之前误入脱衣舞吧那次，你说不怪你，那也勉强说得过去，这次这事怎么又不怪你呢？”
武长雄暗暗脸热，道：“这回真不怪我，纯粹怪下边的人解读能力太强，是他们误会我们这一级级的意思了。”
刘宗夏道：“行，那你给我说说，下边怎么误会你们了？”
武长雄便将刚刚编出来的说辞跟他讲了一遍，讲完心头惴惴不安，生怕被他听出什么岔子来。
刘宗夏倒是没听出什么明显的岔子来，但结合案件事实和他这番说辞，能听出几个不合常理之处来，质问他道：“你要是不想帮那个宝马女司机徇私，那你就干脆不理会这个案子呗，干吗还费劲八五的给分局局长打电话，让他别偏袒她？”
武长雄语气苦涩的道：“我刚不是说了嘛，我怕她打着我的旗号去分局找相关领导求助。”
刘宗夏又问：“就算这一节说得过去，你作为市局局长来说，没关注到网上的舆论吗，后续没关注这个案子的发展吗？你别说你没关注，没关注你就是失职！可如果你关注了，那你应该会知道这个案子被下边分局办成了冤假错案，你为什么不及时纠错？”
武长雄道：“哎呀，宗夏你是不知道，我不是还处于停职期呢嘛，因为不在单位，心情又不好，所以也就没怎么关注网上的消息，更没权力纠错呀。”
刘宗夏道：“你倒是都有的说，不过我这一关好过，省厅调查组那关你未必能过。我提醒你，要是你在这个案子里有徇私枉法的行为，最好立即向省厅坦白，否则回头被查出来，只能是罪加一等！”
武长雄心头打了个突儿，道：“省厅又要派出调查组来调查我？”
刘宗夏道：“废话，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全网都轰动了，别说你们市公安局的名声了，就连咱们省厅的名誉都受到了恶劣影响，你能跑得了？你呀，老实等着接受调查吧。”说完挂了。
武长雄本来就心慌意乱，听了这话更是心慌得厉害，赶忙坐到程秀材的办公桌里，拿过纸笔，开始细细捋这个案子和自己所做的布置，看里面有没有留下明显的破绽。
程秀材那边，好容易才说服胡富春背这个黑锅，为此还许给他一个派出所长的职位，随后叫来办公室主任，让他立即拟一份通报，把胡富春误读领导心意、自作主张徇私包庇张潇的“真相”对外说明。
武长雄等他忙完之后，把他叫到身边，道：“省厅调查组即将下来调查我，咱俩得赶紧对对口供。顺便研究一下，我这个说辞结合已经发生的事情，会不会有什么破绽？”
程秀材挑眉道：“咱俩有什么口供可对的？不就是你刚说的那个说辞嘛，你给我打电话是让我不要徇私包庇张潇，我都已经记住了。”
武长雄摇了摇头，道：“后面我又给你打过一个电话，告诉你不跟那小子和解了，直接按故意伤害罪收拾他，这个电话怎么解释？”
程秀材想了想，道：“我就说是，你问张潇有没有找过我，我当时回答是没有，不就结了？”
武长雄满意的点点头，道：“那你再动脑想一想，别处有没有什么破绽漏洞之类？”
程秀材仔细琢磨了一会儿，面色忽然大变。
武长雄忙问：“怎么了？”
程秀材表情苦涩的说道：“我才想起来，张潇去的那家司法医学鉴定中心是我给联系的。如果省厅调查组要是按住这一条线往下查，是很可能把我查出来的。”
武长雄皱眉思虑，半响后说道：“这种细枝末节调查组应该不会调查，你让胡富春全扛下来就行了。调查组主要是冲我来的，我不信他们会有时间去查给张潇做假鉴定的那个法医师。”
程秀材缓缓点头，道：“那也是以防万一的好，我这就联系移动公司的朋友，让他把我联系那家鉴定中心主任的通话记录删掉。”
一言惊醒梦中人，武长雄骂道：“擦，我特么差点疏忽了这一点。咱们的对手还真有本事啊，拍到张潇不在医院的照片和她外出的视频也就算了，居然还能搞到张潇跟咱们通话的后台记录，这显然不是一般人啊。”
程秀材一脸迷茫的问道：“咱们的对手？咱们有什么对手啊？从一开始上传现场录像的那个人，到今天发网帖的那个人，不都是看不惯这件事的网民吗？”
武长雄摇头道：“不是，决对不是！我怀疑是我的死对头在借这个机会整我。上次他没整死我，这次有更好的机会了，他肯定不会放过的。也只有他这个能力，轻松搞到手机号码的后台记录。”
“谁呀他是？”程秀材懵懵懂懂的问道。
“秦阳！”
程秀材不认识秦阳，想了一阵才想起他的存在，道：“你是说市政府办公厅副主任、市府一秘那个秦阳？”
武长雄摆摆手，道：“你赶紧忙你的，我也赶紧让人去调查拍摄那些照片与视频的人的身份。只要能抓到那个人，就能确认幕后主使到底是不是秦阳了。”说完给张海石拨去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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