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下)来历
跟大嫂打完电话,他问沈继文,“这个君少是什么来历?”
沈继文道:“他是一个没落的贵族,他爷爷也是开国功臣之一,只是后来在文革中被人整倒了,因此他们家族便渐渐没落。他老爸立下规定,不许家族的人再入官场。”
文革是一场中国史上的大浩劫,在那个动荡的年代,不知有多少人蒙枉受屈,郁郁而终。张一凡没想到君少会是这么一个身份。
沈继文说,“解放前,他们家族是资本家,后来他爷爷劝说他的太爷爷,将财产捐给了当时的陕北中央军,也为地下党提供了大量的物质和金钱上的援助。”
“他爷爷也是一个战功绰绰的开国元勋,谁能想到他们当年,逃过了国民党的飞机大炮,逃过了日本小鬼子的机枪,雕堡,却没能逃过那一场浩劫。人生最可悲的是,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自己人手里,所以他爷爷到最后也没能咽下这口气。”
张一凡不说话了,他在分析琢磨君少这个人,拥有如此身份的人,为新中国的成立与建设做出巨大贡献的人,最后落到这个下场,换了谁都不甘心。
但是在历史的巨轮下,总有人在推着巨轮前进,也总会有人在阻止巨轮前进,这是一场毫无情分可言的较量,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于是张一凡心道,如此看来,君少成立这个黄金海岸会所,他绝对不会是单单为了满足那些公子哥的某种欲望,也不可能是完全为了钱,更有可能,他在做某种准备。
他这是蛰伏,睿君是一个具有野心的人。张一凡只能这么评价他。
“你对他了解吗?”张一凡问了沈继文一个问题。
沈继文道:“只能说我跟他很熟吧!说不上了解。不过,上次宋昊天在他的场子里如此放肆,不给别人面子,我估计他心里也不爽。”他看着张一凡,“你想干嘛?将他收为已用?”
这正是张一凡的目的,要收一个人,首先就得了解他。可他知道,像睿君这样的人,他必定对所有人都有防备,不可能轻易将自己的底交给别人。
他与沈继文熟,同样跟京城这么多公子哥们都很熟,做开这种会所的,需要的人气和人脉太多,因此,他只能扮演一个友善大使的角色。
张一凡进了京城之后,发现自己的消息很闭塞,于是他才有了这个想法。
睿君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但这种人绝对不容易被折服。
张一凡就在心里想,该如何利用睿君如此庞大的人脉。
想到这里的时候,张一凡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他也要建立一个属于自己,且只忠诚于自己的情报组织。
现在,凭着自己的财力,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关键,是人才。
睿君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张一凡陷入了深思,沈继文看到他入神的样子,知道他肯定有什么想法了。
沈继文曾经也试想过,将睿君收为自己的人,但是睿君那种人,是轻易能折服的吗?一个真正具有野心的人,是绝对不会轻易为别人服务的。
除非他自己力所不能及的时候,他才会求助于人。但他们那种求助,只能是建立在合作的基础上。一旦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必定想着法子全身而退。
看到张一凡睁开眼睛,沈继文问道:“你去哪?”
张一凡说,先找个地方,我们谈谈。
沈继文就把车子开到一家茶馆,两人在二楼挑了个不错的位置。
这家茶楼开在闹市区,人流如潮,熙熙攘攘,十月的天气,秋高气爽,大街上依然可见那些细胳膊大腿的,哗啦啦一片一片的。
穿着吊带和短裙的女人,用她们雪白的胸部和胳膊,还有修长性感的大腿,装饰着这个城市的美丽。
这是一道流动的风景。
没有她们的点缀,再美的城市,也会变得不堪入目。
沈继文端着杯子,收回放养在大街上这些女孩子身上的目光,“睿君这个人很难驯服的,我想不止一个二个人有你这心思了。可是成功的一个也没有。”
张一凡笑了笑,“凡事不是绝对的,也许在他的背后,有更大的势力。”
他问沈继文:“你不是说,他只是黄金海岸的二当家,那么大当家又是谁?查到了吗?”
沈继文摇摇头,“有些事情,是不能打听的。”
张一凡倒有些奇怪了,“还有你不能打听的事情?这倒是怪了。”
沈继文苦笑了,“你不在京城长住,有些事情你可能不太明白,京城这么大,势力错综复杂,即使方晋鹏又怎样?李宗辉又怎么样?宋昊天算是京城一哥了吧!有些东西连他都得回避。京城的人,表面上看起来都是普通人,其实这些家伙背后,都是一个不可捉摸的迷。你也知道,像当年一样。老一辈一般不管年轻人的事,只要不太过分的话。”
张一凡说,你就不能想想办法,查查他的底?这个人肯定对我们有帮助。
沈继文道:“查是可以查,只不过我一查他,他可能就先知道了。”
张一凡不信,他有这么厉害?
“厉害不厉害我不知道,反正据可靠消息,睿君手下有一批情报刺探高手,这些人什么行业都有。也许是记者,也许是司机,也许是大街上的任何一个普通人。他们每打探一个情报,都是有回报的。而且他们也不用和睿君面对面交流,网络就是他们的通讯工具。”
张一凡这才震惊了,难道他比自己所说的,还要厉害?
沈继文看他那模样,便道:“你不信?”
张一凡点点头,“没这么神奇,我想他顶多也就在京城这个范围里,有部分人为他做事。”他问沈继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沈继文道:“是他那次喝醉了,自己说出来的。”
张一凡就笑了,“你中计了!他说的这一切,只是他的理想,不可能真正实现。”
沈继文道:“为什么?”
张一凡伸出一个指头,“钱!要发展这么一个组织,需要大量的资金,我想睿君目前缺少的,正是这笔资金。也许,这才是他私自开赌场的真正用意。”
沈继文有些不信,“他有必要骗我?”
张一凡道:“骗不骗你,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跟别人在一起,也有不小心喝醉的时候。因为他一向是个豪爽的人。豪爽的人说出来的酒话,很少有人去怀疑。”
“他这么做,有必要吗?”
“钱——”张一凡道:“还是为了钱,他把自己的实力说得夸张一点,信服的人就多一些,他的情报卖的价格也会相对高一些。”
沈继文拍了拍脑袋,“草,这家伙居然跟我玩这一招。”可他又有些不死心,“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张一凡指了指脑袋,“用这个去想!自然就有答案了。”
“靠——”沈继文骂了一句,“你这是骂我猪脑子。”
张一凡没有说话,却笑得那么明显,其潜台词就是,你说对了!
“找个时间吧,再约他出来见过面。”张一凡看看表,“最好是周末,平时我出不来。”
沈继文点点头,“好吧!”
正在这个时候,从楼梯口上来一个人,一个打扮得十分高雅,贵气,戴着一幅黑边框眼镜的少妇走上楼来。看到两人后,有几分惊讶地问了句,“你们怎么在这?”
两人回头一看,“小云!”
沈婉云本来不拘言笑的脸,突然如春花绽放。“你们好有雅兴!”
沈继文站起来就要走,“你们聊,我走了。”
张一凡盯着他,“坐下!”
沈继文这才哑然失笑,自我嘲解地道:“我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沈婉云就笑了,“你什么时候清醒过?难道你忘了……”
沈婉云的话还没有说完,沈继文就急了,“不许揭短,小心我跟你翻脸。”
“格格——”沈婉云笑了起来,笑得那么开心。
在沈家,沈婉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她无法让自己笑得这么灿烂,因为她是沈家,最不听话的人,被老爷子视来忤逆的不孝子孙。
也许,她是看到张一凡才这么高兴,两人又很久没有见面了,张一凡看到她的时候,感觉到沈婉云的笑容里,已经没有了那种无奈与苦闷,他就在心里想,是不是有什么喜事了?
果然,沈婉云道:“老爷子同意我出来了。”
“恭喜,你终于熬出头了。”张一凡在这里,也不敢真情流露,只是平静地问,“去哪?”
“新闻部,老本行!”沈婉云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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