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章兴致
郭怀才陪着张省长进了酒店，在丽园，张一凡对郭怀才道，我在怀州这段时间，办公室暂时就设在这里。你吩咐下去，其他的人该干嘛干嘛去，就不要围在这里转了。
听说张省长要在怀州待一段时间，郭怀才心里微有震惊，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抗旱救灾款的问题已经解决，工业区污水排放的问题依然存在，张省长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只要工业区污水排放的问题一日不解决，张省长估计就一日不会走。
于是他又想到了李虹，李虹书记还在怀州，她此行的目的又是什么？
李虹的出现，更令郭怀才担心。
他有些忐忑不安地离开张省长的房间，然后吩咐守在那里的一个公安局副局长，“侍候好张省长。”
这个副局点点头，他非常明白郭书记的意思，保护有两种意思，除了保证张副省长的安全，还有就是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不要让张省长听到别人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离开丽园大酒店，郭怀才给叔叔打了电话，将今天中午的事情说了一遍。郭万年嘿嘿地笑了，“他还真有本事，杯酒震群雄！”
然后他也没说什么，只嗯了几句，便挂了电话。郭怀才还想跟他讨个指示，见叔叔也没有再说，他也不好多问。
郭怀才回到市委大院，便派人立刻去催那些赞助款的事。毕竟张省长出面，解决了抗旱救灾的资金问题，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再去搪塞，只能全力以赴，解决目前的困境。
郭怀才刚走，又一辆五系例的宝马车开过来，纯黑，庄严而大气。汽配厂的严总从车上下来，抬头看看丽园大酒店的几个字，夹紧了腋下的包，这才大步朝酒店大厅里走去。
今天大厅与平时很不一样，例外地多了两个警察，张省长住的楼层，绝对是禁止任何人出入的。严总刚刚好又在问服务员，张省长住哪层哪个房间？
他是这里的常客，服务员本来都跟他混了个面熟，谁知道这回不灵了，没有哪一个愿意回答他这个问题。
一个警察走过来，“你要干嘛？”
严总脸上带着笑，塞了包软中华烟过去，人家可跟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伸手一挡。“张省长在休息，任何人都不可以去打扰他。”
严总讪讪地笑了下，只得将递烟的手缩了回来。
见不到张省长，只好打道回府。
就在怀州汽配公司严总来来去去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有双眼睛在注视着他的行动。看到他又泄气地离去，这双眼睛里又闪过一丝恶毒的神色。
严总回到工业区，几个工业区的老总们正在办公室里等着，看到严总回来，一个个凑上去。、“怎么样？见到张省长了没有？”
严总神色严肃，摇着头道：“见不到，酒店都被警察给守住了，没有人可以见到张省长，除非他自己走出来。”
“早知道，我们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就要把这事挑明了。现在我们答应了出这笔钱，政府那边却没有句话。老严，你说这钱，给还是不给？”
有人发起了牢骚。
其他几个人也看着严总，希望他拿个主意。
严总看了大家一眼，“这钱不给也给得，给也得给，更何况是张省长的面子，做人不能出尔反尔的。”
“对，张省长现在管着全省的工业，我们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答应的钱必须给，但我们的问题，也要如实反应上去。”
众人正说着，保卫科的科长来报，“环保局的邹局长来了。”
“邹长胜来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他这个时候跑过来干嘛？
正说着，楼下便听到汽配厂的办公室主任在道：“邹局长，请到会客厅坐坐，我这就去叫董事长过来。”
邹长胜大声喊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办公室见他吧！”
严总听到这话，便对众人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会会他。”
当严总大步而来的时候，邹长胜已经来到楼梯口了，严总笑笑着道：“邹局，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我们怀州汽配厂可是蓬荜生辉啊！”
邹长胜冷着脸，“你去找张省长干嘛？”
听对方的口气，来者不善。严总便微笑道：“走，我们先找个地方坐坐。”然后他对办公室主任喊道：“叫小戚来倒茶。”
邹长胜依然一脸不悦，严总看在眼里，却不作声。只听到邹长胜道：“茶就不必了。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一下，你最好不是要去见张省长，不光是你，就是他们这些人，一个都不能见。就算是张省长找你们谈话，你们也要懂得分寸。严总，你是聪明人，应该懂我话里的意思。虽然工业区是省管单位，我们地方也要吃饭，也要为你们解决很多问题，这个，想必你心里应该清楚。”
严总脸色微微一变，“请邹局放心，我自然有分寸。”
邹长胜就哼了一声，“不要自作聪明就好！好自为之吧！”说完，他茶也不喝，便气乎乎地离开了。
严总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唉——”
张一凡在丽园大酒店，看到外面太阳正烈，便稍作休息。
虽然人躺在沙发上，他的脑子里一直没有停过。
今天的场面，他看得很清楚，尤其是汽配厂那个严总，在工业区的时候，他就要自己的保安实话实说，一点都不担心什么。
这是有持无恐？还是别有用意？
接理说，他们工厂有污水处理池，也有污水处理设备，他完全可以找理由，找借口为自己工厂开罪，可他为什么要自己的保安承认，工厂在夜间悄悄排放废水？
这些工业废水会造成多大的后果，他不知道吗？
张一凡在想，这更像是他们有意为之。
只是这样做，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而且他们对打伤记者一事，毫不忌讳，这倒让张一凡觉得有些不正常了。
一般人做了这些事，哪有不想尽办法为自己开脱的，可他们偏偏没有，这令张一凡百思不得其解。
腾飞气愤地说，他们也太不把人放眼里了，做了这种事情居然还觉得脸上有光。
张一凡不这么认为，他倒是觉得，严总似乎想向自己反映什么，只是又不好说出来。到底他想反应什么呢？张一凡就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这时，腾飞兴冲冲地走进来，“张省长，我看到李虹书记的车了。”
“哦？李虹也在怀州？”张一凡倒是没想到李虹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真有这么凑巧？
于是他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电话，李虹开口就问自己，“你在怀州？”
自己当时一点都没有在意，原来她这么问是有深意的。
张一凡抬起头，“你看到她本人了吗？”
“没有，只看到她的车子。”
张一凡略有些失望，或许，真不是李虹本人。
他想打个电话给李虹，便道：“你先出去吧！”
腾飞一走，张一凡就给李虹拨了个电话。李虹的声音依然那样清雅，平静，但听在张一凡的耳里，心中就泛起丝丝涟漪。
“原来你也在怀州？”张一凡问道。
“你才知道，笨蛋。昨天我就告诉过你了。”
李虹似乎心情不错，电话里偶尔传来翻书页的声音，看来李虹正在看文件。
听到李虹这句话，张一凡郁闷了。你这也叫告诉我了？暗示得太深奥了点吧！
不过话说回来，倒是张一凡没有往心里去想，他不认为李虹会有这么巧来到怀州，这里离省城毕竟不是太近，单程都要六七小时。
但是李虹这句话里，透着亲切。很少有人能听到李虹这说称呼人家的，笨蛋两个字里，多少带有点暧昧的味道。张一凡听到这两个字，心里有些激动起来。
李虹在自己面前，倒是真的变了很多。
就在张一凡回味她这句话里透着的另一层意思的时候，李虹却在等他说话，因此，电话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进展怎么样了？”
没想到两人停顿之后，居然异口同声地问了同一个问题。
问完后，两人又停了会，等待着对方回答。
“你先说！”最后，还是李虹开口了。
张一凡道：“怀州的圈子里，透着一种古怪。不过，那都不是我要管的事，只要工业区污水排放问题处理好了，我就回省城。”
李虹嗯了一声，“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杯酒慑群雄，好你个张一凡。用区区一杯薄酒，竟然揽财千万，你牛！只可惜，你这是为他人做嫁衣，费力不讨好。”
张一凡愣了下，没想到李虹会这样说，他就认真地道：“我不觉得，能为怀州的人民群众做点事，即便不是我份内之事，我也觉得坦然。至少这功劳摊在谁身上，并不重要。”
李虹微笑道：“你这是心里话？”
张一凡笑了，“知我心者，李虹也！”
李虹哼了一声，“少自做多情，谁要知道你的心思。”
她要挂电话的时候，张一凡乘机道：“晚上一起吃饭吧，相请不如偶遇，李大书记！”
李虹犹豫了一下，“看看吧！时间来得及的话再说。”
跟李虹通过电话之后，张一凡兴致奇高，他叫了一声腾飞，我们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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