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到底想干什么
南初在南桑和江州的婚礼后被南桑打了一顿。
她本不想来,但她到底是南桑的姑姑,知道了不来会落人口舌。
却没想到来了后,南桑没打骂,反倒像是变了个人。
南初皱眉看景深。
而景深定定的看着南桑垂下的脑袋,没说话。
南初突兀的想起酒店那幕。
顺着人潮进去的那瞬间。
景深牢牢罩住衣衫破碎的南桑。
看过来的眼睛赤血,里面盈满了凶狠和阴郁。
景深是个很沉默、内敛、克制并且隐忍的人,为了事情顺利,南初记得江堰当初给下了十倍的药。
可晕过去的景深,不过大半个小时,就折返回来。
把本该再狼狈一百倍的南桑带走了。
景深和南桑发生关系,南初心里有点膈应,却没多上心。
她很清楚的知道景深心里只有她。
但这瞬间,悄无声息的,南初感觉有点不对劲,挽住景深的胳膊,朝他身边站了站,问南桑,“你怎么伤的?”
南桑的标准答案应该是‘关你屁事’。
可她只是抬头看了眼。
没像从前似的毒舌和冷淡。
也没答,自己站了起来。
额头上贴着一个巨大的纱布,沉默无言,而且有点可怜的看着她。
南初没再问,挽着景深出去。
景深开车。
南初坐在副驾驶座,“红酒快醒好了,把桑桑送回家,我们接着去喝吧。”
景深恩了一声,启动车辆。
却只是把南桑送去被水泡了的公寓。
南桑什么都没说。
提着包下去,看着车远走。
转了转脖颈,等来了小邓的车。
如常的拉开车门上去。
小邓说:“我走前千叮咛万嘱咐,您才学了一天,不能上路。”
南桑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
深夜时,房门吱呀一声响了。
因为安静,南桑压抑下的哽咽分外明显。
景深开了房间的灯。
南桑背对他在粉色的被子里,脑袋黑漆漆的,一头黑发散在身后。
景深走近,站在她身后沉默了几秒,开口:“没拿证之前,不准碰车。”
南桑哽咽依旧。
景深转身想走,听见南桑说:“小邓……小邓夸我聪明……我只是……只是想去和你显摆,告诉你,我终于也有一件事是能做得好的了。”
景深顿足。
南桑说:“我知道我……我笨,学习不好,很简单的公式,却要你给我讲很多很多遍。我都知道,江州……江州以前也总是嫌弃我笨……我都知道,我全都知道。”
景深沉默了很久。
半响后回身,声音冷到了极点,“你到底想干什么!”
话音落地。
一眼触及到南桑枕头那的大片湿润。
南桑眼睛已经哭肿了,额头的纱布浸出了点点血色。
她唇角往下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哥哥……”
有种牵绊是多年的相依为命。
南桑很多年都割舍不下,她以为对冷清唯利是图的景深来说,他压根就没往心里放。
可是昨天她突然发现。
景深心里不止有,好像比她想象中还多了点。
南桑哭的泣不成声,“你……你别丢下我,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亲人,没有江州,我……”
南桑颤巍巍的伸手,“你不能丢下我。”
景深手掌横握成拳,眉眼悄无声息的压成了一条阴郁到极点,堪称可怖的线。
但半响后,紧皱的眉眼舒缓。
景深朝前一步伸出了手,把哭到哆嗦的南桑拉到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隔天景深把南桑带去了医院。
南桑和心理医生面对面几秒,开口:“家里破产后,我外公先脑梗去世,接着不到半个月,我的舅舅出车祸死亡,再后,我的母亲在浴缸里自杀了,我发现的。”
心理医生怔住。
南桑说:“和我一起长大的哥哥,在母亲去世后七天,抛弃了我,整整三年,任由我在外受尽侮辱,却对我不闻不问,不曾来看过我一眼。”
“我深爱的男朋友和我相恋两年后变心,不停的出轨,我为了挽回他,低三下四,机关算尽,没有自尊。终于熬到了结婚那天,新郎虽没有出现,但我却满心欢喜,可就在敬酒前,我被人强了,婚礼现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我被压在别人身下的样子,婚礼取消,我声名狼藉,名声臭到发紫,成为无数人夜里排解的幻想对象,并不停的被骚扰。”
南桑说:“我不想活了。”
她手腕抬起,放在办公桌上。
伸手去拿他笔筒里的美工刀。
想划下的瞬间。
心理医生拉住,叫人。
南桑确诊了抑郁症。
景深低头看手里的诊断书,几秒后收起来,带南桑回去。
路上南桑多看了景深一眼,低声说:“对不起。”
景深没说话。
南桑说:“我不是故意的。”
——嗞拉一声。
轮胎在地面滑下厚重的刹车痕迹。
景深按了按眉心,低声说:“不是你的错。”
“别离开我,我只有你了。”南桑说:“我知道姑姑不喜欢我,是我活该,是我的错,我改,我以后再也不那样了。所以……就算姑姑有天知道我们住在一起,你也不要因为她反对,再抛弃我,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好不好?”
景深重新启动车辆,低低的恩了一声。
南桑搬到了景深房间。
把阳台上晾晒的内衣放进景深抽屉里,和景深的放在一起。
景深晚上回来看见了,皱眉看了眼南桑。
南桑穿着白色的睡衣,在摆弄着怀里的兔子娃娃,软软糯糯的,看着很乖,而且没朝这边看一眼。
景深低头重新看抽屉里的内衣。
沉默几秒,伸出手指,把自己的通通拨到了边角,远离了南桑的,抽屉关上。
在南桑跟着小邓学开车,又一次差点出车祸后,接手了教她开车。
这晚南桑扁嘴,“你好严格啊。”
景深不冷不热,“不严格,你死的只会更快。”
南桑小声嘟囔了几声,抱着方向盘在别墅门口的小路上摇摇晃晃的开。
在一段路完美的结束后,雀跃的扎进景深的怀里。
景深是坐着的,而且扣着安全带。
南桑从驾驶座爬了出来,挤进他怀里,跨坐在他身上。
南桑穿的是蓬松的短裙。
冷不丁坐下的姿势亲密到了极点。
南桑往下看了眼,眼睛慢吞吞的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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