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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爱情的代名词


南桑在景深背包回来后直接问刚才没来得及问陈雪的问题:“你除了景柏还有别的名字?”

“恩。”

屋里热,开着门还是如此,南桑把行李箱拉回来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屋里站了几分钟,额头浸出了汗。

景深一边应着,一边给她擦汗,在南桑问叫什么时,告诉她刚才对陈雪胡诌的名字,“景白。”

‘柏’和‘白’只声调不一样。

南桑很喜欢‘柏’,松柏竹林,很配他的气质,她感觉好似没有比这个字眼再配的了。

白……聿白?

南桑脑中不闪过这人便罢了,闪过后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

丢开没多想,喃喃自语,“景白。”

反反复复的喊了两声,仰头对景深笑,“景白。”

喊着脆生生的再喊一声,“小白。”

南桑不只是额头溢出了汗,后脖颈也是。

探身撩开她长发,皱眉给她后脖颈擦汗的景深闻言顿了瞬。

他手指是凉的,只要停下很明显,南桑好奇:“怎么了?”

景深接着给她擦汗,看她一直盯着他,平淡道:“以前有人这么喊过我。”

“谁啊。”

景深没说,擦了汗翻找之前陈雪给的小包,翻出一个橡皮筋,背着包绕后,很娴熟的给南桑绑了个马尾,还是高的。

南桑凉快了,再回头,“你以前经常给你妹妹绑辫子吗?”

“恩。”

南桑看放下包,单膝蹲下开始收拾东西的景深。

手掌蜷缩了瞬,问昨晚想问的问题,“你和你妹妹是亲兄妹吗?”

南桑上午忙忙碌碌,没干多少事,却就是把这件事给忘了。

这会想了起来。

除了想起这个问题,还想起他昨晚那些意味不明的话。

言语中模糊的地方太多,人物、时间、事件等。

南桑分辨不出他说的到底是什么事,什么人,什么时间。

但分辨出了两点。

这么多年,他很辛苦。

还有便是——他和他妹妹,不太对劲。

明知辛苦,好似不该问,提起伤心事,也是提起辛苦事,但南桑心里憋不住话。

她手背后盯着景深的背影,咬咬唇再问,“是亲兄妹吗?”

景深睫毛颤动了一瞬,低语,“想是。”

想字太轻,南桑听见了是。

她眉眼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还想问很多。

为什么你说的那些里面,只有你妹妹,没有你父母。

你父母是去世了吗?

什么时候去世的?

去世后就只剩你和你妹妹相依为命了吗?

她是怎么去世的?

你是不是很伤心?

你刚才说有人喊过你小白。

那个人是你妹妹吗?

没问出口。

他昨晚语气平平,但词汇段落中其实带了不可忽视的血腥。

提及已经很过了。

得到了想得到的答案,南桑不问了。

走近在他身边蹲下。

‘别勾引’这三个字刻在了南桑脑海。

她距离景深有三十公分的距离,不疏远也不算太亲呢。

手托腮好奇的看行李箱里的东西。

随着景深一件件拿出来。

发现全是自己的。

南桑心跳在这瞬间跳跃到了极点。

很想说点什么,但是说不出来。

被景深不开口,但她处处可见的喜欢,熨烫到连灵魂好似都被泡在了蜜糖中。

南桑的欢喜和幸福太明显。

景深失笑,轻叩了下她的额头。

却只是轻叩,距离没拉近。

收拾了东西,南桑换上白色防晒服。

长裤长袖,但因为是原纱,不热。

景深把南桑的防晒帽子给她戴上。

提着煲汤的东西和南桑的新睡衣、内衣,带南桑去接水的地。

南桑能走路了,但是慢吞吞。

最开始景深在前面,走两步停下,回头看也等着有点笨拙和小心的南桑。

后来伸出了手。

牵着南桑一起慢腾腾的走。

这是俩人今天醒来最亲密的举动。

南桑幸福又雀跃,很想亲他。

从他说他和他妹妹是亲兄妹开始就想亲了,到行李箱都是她的东西还想亲。

一堆又一堆煲汤的东西拿出来,又想亲。

现在几乎克制不住了。

憋的脸通红后,精神世界不断晃荡的南桑不想走了。

景深回头皱眉,“热?”

南桑穿着羊毛袜,可平台树林里其实不热,还有点凉飕飕的。

她摇头,硬邦邦的吐话,“累。”

累是真的累,早上走个没完,现在还在走,脚底板有点麻,小腿还有点抖,胸腔空气好像有点不够用。

但撑得住。

尤其是景深拿大褂了,她到地方后大抵和昨天一样,滚滚躺躺睡睡,南桑能走到地方。

可……不想走了。

她感觉自己有点任性和不懂事,要知道景深拿的东西超级多。

可还是任性了,且任性的撒谎,“走不动了,好累好累。”

南桑拉着景深的手,水汪汪着眼睛,“我想要你背我。”

南桑被景深背起来了。

脸想埋进他脖颈,屏息没敢,轻轻环着他的脖颈,隔着短袖嗅景深的味道。

一瞬后,很轻很小心的吻了吻他的后背。

名为克制的吻,轻到像是阵微风吹过,无人察觉。

俩人在平台的第二天找到了恰如其分的相处模式。

彼此间话其实不多。

一是景深本人话少,鲜少主动挑起话。

二是南桑对他不好奇,从前不好奇,未来也不好奇,想问的问完了,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被景深无声的示爱,欢喜到无忧无虑、没心没肺。

在阴凉地界滚一圈看看景深。

滚一圈再看看景深。

这个高温午后。

南桑在景深洗洗刷刷和咕噜噜的汤滚声中睡着了。

穿着一身白,戴着白帽子,脚丫被毛茸茸有点厚的袜子包裹,平躺在有点软但也没那么软,不冷不热的阴冷地界。

手脚摊开,呼呼大睡。

景深抬眸看了眼,低头接着洗她的睡衣。

南桑晚上要穿,现在洗了晒起来,晚上收了刚好。

景深揉搓睡衣的手却莫名顿住。

再抬头看南桑一眼。

丢下睡衣,鬼使神差的起身走近南桑身边,单膝蹲下。

南桑瘦的厉害。

比在盐城最少瘦了一圈。

本就瘦的脸,平躺也没有半丝赘肉。

且白。

像正常的雪白,但没了健康的红晕,分明是带了病气的苍白。

眼底还有一抹浅淡的淤青。

瞧着不太好。

可是比景深在这刚见到她好了太多。

眼底的淤青淡了,苍白没血色的唇慢吞吞的有点了点血色。

景深定定的看着她。

蓦地躬身朝下。

唇在碰触她不吻便不会红艳艳撩人,只是粉红的唇瓣刹那,上移轻触额头。

抬起后手指想轻触下她的脸,水汽在也太凉,没下去手,在腮边蜷缩了瞬收回,勾唇低语,“傻子。”

昨天闹完那一遭后。

景深心里被自己作起来的不安以及崩溃,让南桑安抚好了。

他彻底看清楚,不管他多过,现在的南桑都不会生气,她懂事又善解人意,不止不会生气,还会自责。

没刻意去想又不想远离,又不愿太亲近的剩下四天该怎么办。

一觉醒来发现,什么都不用办。

南桑不会距离他太近,不会再有太过的亲密举动。

也不会再和他远离,似不需要他,以后也永远不会需要他。

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按照懂事又乖巧的南桑步伐走便好。

景深定定的看着南桑,许久后再启唇,“谢谢。”

停顿了十几秒,哑声道:“对不起。”

这句谢谢,如果南桑醒着,会认为景深是在谢她主动保持距离。

对不起,会认为景深是觉得只依赖于她,他太窝囊也太自私。

南桑会告诉他——没关系。

景深的‘谢谢’和‘对不起’有这层意思,但其实只占了微末。

剩下的,景深就算是说了,只要不掰开了揉碎了把从前的事都说清楚给南桑听。

不。

就算是掰开了揉碎了说清楚给南桑听。

南桑还是理解不了。

因为她不是原来的她,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情况下,做不到感同身受。

加上没醒,睡的很香。

这句没关系,在盐城就想告诉他的没关系,说不出口。

南桑一觉又睡到了傍晚。

打了个哈欠微微侧身,躺着看蹲在土灶边在看天,也背对她的景深。

眉眼不自觉的弯了下来。

轻声想喊景柏,但这个名字在俩人之间有别的意思存在。

换一句想喊景白。

又怕万一和景柏同音了怎么办。

南桑思虑良久,启唇喊:“小白。”

景深偏过头看向她,在南桑眉眼弯弯的笑后,跟着勾了唇。

南桑的饭变了。

不再是白开水泡专备粮,是用景深熬到红至有点发黑的水泡。

看着不太好喝。

也的确不太好喝,水有点微苦,专备粮有点微咸,混合在一起,又苦又咸。

不好喝到泡了三块饼干都压不下去。

南桑凑活吃了。

有点受不了喝的也从白开水变成这个。

她知道很营养,大补。

但真的喝不下去,眼巴巴的看着景深。

南桑一言未发下,景深心软给她冲淡了。

冷热一兑,难喝,但能喝。

南桑喝了一口依旧皱鼻子,还有点作呕。

景深心软又冲淡了点。

南桑能接受了。

因为冲淡了,就要多喝点。

斜挎上陈雪给她带来的巨大保温杯。

她不喜欢,但很听话,想起来就照景深说的喝一口,想起来再喝一口。

想不起来,景深会提点着让她喝一口。

从这天南桑醒来的傍晚,到景深收了衣服,南桑和景深之间的对话,全都是话少的景深在说,从交代怎么喝,到单一个字——喝。

重复重复再重复。

南桑听话的咕噜噜喝。

在太阳暗透前挎着保温杯。

起初是跟着抱衣服的景深走。

后来是被牵着。

再后和来时一样,被景深背了起来。

但这次南桑没说累。

南桑在景深背上没乱晃,嘿嘿的无声乐。

晚上一顿专备粮后一手抱着一包饼干,一手抱着一袋芒果干坐在床边,眼巴巴的看着他。

“嘴里好苦啊。”

大补汤里有红枣和枸杞,但更有中药和人参。

喝多了嘴里全是苦味。

她想吃零食。

景深抽出一片饼干给她。

南桑像个仓鼠一样小口小口的咬,嚼了又嚼,咽了。

馋的想把手指头都嗦了。

景深抿唇一瞬,又抽出一根南桑不能吃的芒果干。

蹲在她身边看她很急但是又很乖的嚼,不咽,吐出来。

乖的让人心脏都化了。

南桑还想吃。

景深看了眼芒果干上面的廉价糖精,没给。

牵着南桑出去。

又一次踏进了丛林。

上次景深是故意的,走的全都是危险的地界。

南桑再没对这片绿油油的地方好奇过。

这次不是。

是走鹅卵石。

南桑想看看野柑橘和野葡萄。

但清楚那地距离陈九他们守着的地方太近,只是想,没动过去的念头。

这次被景深带去了。

从中间钻进去,南桑害怕被发现,到树下还像做贼一样双手拉着他的手。

景深失笑,轻叩她脑袋,让她抬头。

南桑抬头了。

这边被野果子树霸占了,月亮自然遮不住。

此时此刻,月光稀稀疏疏的洒下来,照耀着青黄不一的柑橘。

阴森有,但更多的是漂亮。

南桑惊喜的看着面前,双手抓着景深的手没放,还雀跃的晃了晃。

无声的说好漂亮好漂亮。

南桑和景深相连的只一个手,身体没有挨着,但瞧着距离近极了。

景深懂她在说什么,懂她在撒娇、在欢喜。

而南桑也懂景深。

知晓他带她来这干什么。

她在景深松开她上树后仰头看着。

等他下来接过他手里的袋子。

不多,稀稀疏疏,全都是黄橙橙的小柑橘。

生长在最上面,太阳晒的着,鸟琢得到,和桑葚树不一样,是这树上唯一能吃的十几颗。

景深挑拣出一颗,用纸巾擦了又擦,递给南桑。

南桑接过,没试探,咬了好大一口。

像是知道景深给的一定是甜的,不会酸涩,更不会苦。

果然。

好甜好甜。

南桑这瞬间突然明白为什么景深只要她靠近,就克制不住欲望。

因为她也克制不住。

接着明白了克制不止是个词汇。

还是具象化的代名词。

关于爱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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