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无人能耐我何
兹啦一声。
伴随着皮肉入刀的声响。
脸上多了个狰狞血口子的南初怔然的看着南桑,朝后退了一步,砰的一声,仰面倒栽在地。
之前握住南桑匕首的手掌不停的往外溢出血液,血口子外翻,隐约可见里面的筋骨。
血腥气随着她小腹和手掌的血液不断溢出。
极快的覆盖了她全身,走廊里弥漫了浓重的血腥气。
孩子的哭声突然凄厉了起来。
南桑充耳不闻。
走近蹲下,手握住她小腹的匕首,兹啦一声拔出来,血液溅落在南桑的眼皮。
轻眨一瞬。
南桑眼前的世界变成了红色,她面前的人脸跟着变得模糊了。
耳边的哭嚎和尖叫,全都汇成了模糊的线条。
贴着她的耳蜗。
和与刘成祥厮打那年一般无二的呢喃。
“杀了他,杀了他,你就可以活下来,报仇。”
南桑高抬匕首,想捅下去的瞬间。
“桑桑!”
这声‘桑桑’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
急速涌进了南桑的耳蜗。
把盘旋在南桑耳蜗的话击破,化成碎片。
南桑悬在半空的匕首顿住。
恍然抬眸,怔怔的看向电梯口出现的黑衣黑帽,像是从黑暗深处而来的景深,唇瓣开合了一瞬,吐出气音:“哥……”
不过一个字,孩子的哭嚎声尖锐到响彻走廊。
南桑垂眸看向身后。
南煜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压在了南初身下。
骨折的小腿卡在了南初的小腿下,腿骨外翻,扭曲到像是被斩断各置一方。
只是一眼,南桑断定,南煜的腿断了。
南桑还拎着匕首的手伸向南煜。
脚步声快速漫近。
砰的一声。
南桑去拉南煜的手猛的被甩开。
匕首从掌心中弹走,砸在墙壁,顺着砸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清脆响动。
景深一手轻触南初脖颈处的脉搏,一手捂住她不断溢出血的小腹。
看向出来呆愣住的护士,“叫人!”
景深蓦地声音大了,“叫人!”
从南桑的视角清楚的看到景深脖颈因为用力喊漫出的凛凛青筋。
南桑的视线往下。
看景深一直贴合着南初脉搏的手指,再看向他一直捂着南初小腹的手。
隐隐的。
他的两只手都在哆嗦。
像是怕南初就这么……死了。
南桑在电梯里出来大堆医护人员后没再看,起身走到角落,弯腰把匕首捡起来,用手擦拭了瞬抬脚。
手腕突然被握住。
南桑顿足一秒回头,像是没事人一样,淡淡的,“你回来了。”
昏迷的江州被架起来去抢救了。
哭嚎到晕死过去的南煜被抱起来去抢救了。
小腹中刀,被毁容,手掌被横切了一半的南初也被送去抢救了。
走廊里现在只剩下南桑和景深,还有留下面面相觑的医护人员。
景深棒球帽檐略长,在脸上打下了一片阴影。
让他的眉眼被遮盖到看不清楚,但情绪却是能分辨的,因为景深握住南桑手腕的手越收越紧。
景深声音黯哑,“你疯了吗?”
南桑定定的看着他,“赵欣被绑架和我无关,被强和我无关,有病追着我跑,被车撞了和我无关,南初……有点关系,但是是她先来扯我的头发,她活该,南煜……”
南桑耸肩:“是南初压断的他的腿,和我没关系。”
南桑等不到景深说话,像是嘲弄似的低笑一声:“你不信?”
很明显啊,景深不信,就和不相信临海的钢厂爆炸她不是主谋一般无二的不信。
她无所谓的说:“不信就算了。”
南桑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有多癫狂。
长发被抓乱了,却不狼狈,蓬松又乌黑卷曲的垂在腰间。
脸上被溅了一道血,从眼皮朝下,把一只眼睛都染成了红色。
上身的白衬衫上血液更是多。
多到景深轻而易举的能闻到南桑身上浓重的血腥气。
还有手。
景深垂眸看南桑像是在悠哉晃动的手腕。
再看向她全是血,以及握在掌心里被鲜血同样覆盖的匕首。
南桑在景深看向自己手时跟着看下去。
抬起闻了闻,像是嫌恶:“果然,婊子的血就是比寻常人的臭。”
南桑扯了扯景深攥住自己的手腕,“松手。”
话音落地。
电梯里出现几个保安。
一直在议论不敢上前的护士和医生尖叫:“就是她,快那个杀人犯按下。”
不等保安走近,南桑像是听到笑话一般,蓦地就笑了。
她眉眼弯弯的用匕首把遮挡了视线的碎发挑到后面。
单手环胸。
眉眼傲慢到极点,环视四周,高高在上道:“别说本小姐不是杀人犯,就算是了,今儿进去,明儿就能出来,你们能耐我何?”
她蓦地看向景深,眼底杀气腾腾,“你又能耐我何!”
场面瞬间一静。
南桑保持着手腕被握住的姿势,突兀的朝前一步,和景深近在咫尺,她仰头看着唇线紧抿,俨然气到极点的景深,笑笑很温柔甜蜜的说事实:“我是南桑。”
“北棠的副总,拥有北部百分百的控股权,哪怕没有入资,也依旧是万人之上。等到入资后,我的名字和档案在系统内部会被标红,列为重点保护对象,不管我做什么,哪怕是我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再杀一次南初,他们又能耐我何?”
南桑手指抬起,按上景深的胸膛,傲慢又绝对的说:“无人能耐我何!”
南桑说的是事实。
早些年京市为非作歹,胡作非为,拿法律和制度当玩笑的人多了去了。
就像是景家。
之所以能长青几十年不败。
不是因为它洗的够白,而是因为景家足够有权势和金钱。
并且当年对京市的发展有着重要的作用。
北部项目牵扯的是京市未来十年的发展。
她现在的处境和几十年前的景家一般无二。
不只是处境。
她现在的眼神和姿态,傲慢和不可一世到和从前的景全鑫以及景天,几乎一般无二。
因为拥有足够的金钱和权势,而膨胀到对人命和法纪,毫无敬畏之心。
景深漆黑的帽檐微抬,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南桑。
南桑再度去甩景深的手。
这次轻而易举的甩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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