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婚事
南桑听不见电话对面说什么。
只是看他揉着太阳穴手指越来越用力便清楚。
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尤其是一次次回头看她,她都在忙,一边接电话一边想帮忙,却微乎其微。
导致他越来越不耐烦,愤怒肉眼可见,快把他整个人引炸了。
有那么瞬间,南桑感觉他有种你不让我好过,大家就一起去死的冲动。
南桑眉心突突直蹦。
走近拨开他的手,轻按他太阳穴。
在江州抬眸的时候对他笑笑。
江州眼睛突然湿漉漉的,像是有点委屈了。
挂了这通电话后,拉她过来,脸埋进她怀里,闷闷不乐。
“你如果忙就去忙,我这别担心。”
江州没说话。
南桑想了想,“你把门从外面锁上怎么样?”
江州还是没说话。
南桑挠挠头,想说江家的事很急,几乎全部分支都下场了,你的脾气又是众所周知的暴躁。
不抓紧时间一个个安抚了不安的他们,在这地浪费时间。
很可能被刘老占了先机,暗中把人拉拢走。
尤其是他可是知道我的存在。
开始谈判后,如果你这边强硬。
他一不做二不休的闹开了。
你何止没办法动他,只能妥协,给他想要的东西。
可是说不出来。
南桑轻拍他后背安抚。
在听到他说对不起的时候手没停。
江州声音低低的。
说他不想走,不想接电话,想在这里陪着她。
说他们刚刚重新开始,可是什么都乱七八糟的,好不吉利。
但他很无力,想改变也无从下手。
南桑手微顿。
接着轻拍,“没事。”
江州本不该说这些,这会莫名其妙的就说出来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仔仔细细的想过了,身边其实有可以信任的人,区队,我小哥,不该只是一个唐棠。”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说不出的慌,除了唐棠,谁都没办法相信,也不敢相信。因为后果我承担不起。”
江州的所谓后果是他只有她了。
他承担不起失去。
南桑恩了一声。
听江州接着说,本该在接她下来前,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
保姆、保镖、家里。
说昨晚还给她查了两个医生,一个有名的中医,和西医。
还悄悄线上面了两个保姆。
就等唐棠了。
结果唐棠发消息说孩子不舒服,要陪孩子看病。
突然,好多事就要朝后延续。
他不想延续,但却没办法改变。
江州仰头看向南桑,低落显而易见,“我……我……”
南桑弯腰捧着他的脸,打住,“别胡思乱想!”
江州微怔。
南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保姆要不要无所谓,我现在吃不了正常的食物。洗衣服有洗衣机,扫地我不累,拖地有扫拖机器人,我连吸尘器都用不到。至于医生,不着急,我能动能走能说话,没到必须的地步,江州。”
南桑第无数次安抚他,“你记住,我现在在你身边,就在你身边。哪都没去,也哪都不会去,会一直待在你身边。别着急,别烦躁,别意气用事,慢慢来,一切的一切全都慢慢来。”
“一件事又一件事,慢慢的解决,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南桑眼神太坚定,声音太温柔。
江州心里本重新涌现的不安和崩溃,悄无声息的消散了。
江州还是没走。
一直在接打电话。
但脾气重新稳定了下来。
甚至算得上平和。
说今儿真的有事,后面还加一句抽时间他请。
尤其是南桑娃娃没地晒,朝他怀里堆。
一个胳膊里一个,脑袋上还蓬了一个。
没事过来一趟,捏捏他的脸,亲亲他的鼻梁。
江州声音悄无声息变的更平和了。
随着太阳快要下山。
南桑终于结束了收拾。
开始受院子里晾晒的东西。
收了娃娃。
踮脚拉下被子塞到江州怀里,推着他,让他有点参与感的进卧室。
他偏着耳朵接电话,笨拙的听南桑指示扯着被角,帮忙把四件套套上。
南桑铺好床再推他出去,取了衣服丢他怀里。
坐在卧室的地板,丢给他自己的,指手画脚让他叠,她叠他的。
把俩人的家居服和睡衣能挂的挂在柜子里,叠好的端放进里面。
接着让江州把俩人的内衣放进抽屉。
江州坐在轮椅上弯着腰。
动作温柔极了。
小心翼翼,认认真真,把俩人的内衣并排放着。
看了眼。
拿出来重新放。
不是一排她的,一排他的。
是一个他的,一个她的。
挨挨蹭蹭,有点乱,但江州唇角的笑却越咧越大。
笑到不到动作温柔,说话都温柔的厉害。
温柔到对面的老者受宠若惊,甚至泛起了不忍,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三少爷,听堂叔一句劝。就算是再忙,最迟明晚,也把咱们江家剩下的人都喊一喊,在一块吃个饭吧。”
江州开始弄袜子了,心不在焉,“怎么了?”
“咱们江家不少人是你捧进去的不假,没你也就没他们的现在更不假。可你好好想想,这一年多来,你和谁亲近过,又听过谁的劝,说重点,明面上为江家好的事,你做过几件?”
江州卷袜子的手微顿。
“我们知道这次站老爷子和大少爷对不住你。可你细想想,谁又敢跟你。”
“你所行每一步都在把江家朝上送,但你所行的每一步,稍微走偏一点,江家便会万劫不复。江家现在人心不稳,最大的根本不是因为当初站队老爷子和大少爷,得罪了您,说白了,你给的太多,没他们,只你自己根本立不起来,没人是傻子。根本原因是你的路走的太飘了,每一步都让人胆战心惊,唯恐一着不慎,跟着你万劫不复。”
江州没卷袜子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最开始老爷子给你定了一门亲,你和南家的那丫头胡来,不顾及江家半点,闹的人尽皆知,江家开始正式败落。后来有幸起死回生,没多久,你这边想要北部。不想着迂回慢慢来。一言堂,霸道的既要还要。是。江家彻底翻身了,但你可知小辈和我们这些老一辈的,那一个月,心惊胆战到夜夜难眠,唯恐跟着你受牵连。”
“再后没多久,你给南家那丫头办葬礼,如果不是你的身份特殊,被及时摘了出去,好不容易因为这事被圈里能称之为清流,和钟家并立的江家,差点深陷泥潭。”
“人心惶惶下,老爷子让你和赵家的千金结婚,赵家和那会的江家不匹配,但胜在他们家有资历的多,只要你结了,扶一个他们坐上刘老现在的位子。江家的未来就稳了。”
“你说和老爷子商量,实则是一言堂,不愿结婚,直接提了刘老上来,导致刘家越来越贪。”
“突然冒出来的盐城事件,更是让江家沦为了整个圈子里的笑柄。几十年提起来还会捧腹大笑。”
“江州,江总,三少爷。”老人叹气,“堂叔不是要指责你,也不敢,而是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老来言,如果你再这么任性下去,什么家族脸面,荣辱与共,在自身利益和生命的前提下,全都一文不值。”
“召集大家伙吃顿饭,好好聊聊。大家伙现在有的已经足够多了。想要的是稳稳当当的一步步走,不想在你的任性和剑走偏锋下,命和利益朝不保夕。”
“这是江家旁支,轻易就会被姓刘那老东西撬走的致命点。”
“你明白堂叔告诉你这些的良苦用心吗?”
明白。
意思是江家旁支人心惶惶,不只是因为他迟迟不可他们面见,不表达清楚从前的事既往不咎。
而是因为他以前太霸道,他们跟着他,怕某天倾家荡产。
但江州更明白这群被他捧上去的人有多自私和让人恶心。
没荣华富贵的时候,你说干什么,他们连个屁也不敢放。
捏着你给他们的荣华富贵了,嫌弃你从前霸道得罪人太多,步步张扬肆意。
聚集在一起,想要话语权,想要你听话,甚至拿着你给他们的一切,逼着你听话。
江州恶心到有点想吐,侧目看了眼旁边俩人并排摆放的袜子,没破口大骂,反而笑了笑,“大家伙聚在一起想和我聊什么?”
江州点破了,态度温和到对面以为江州意识到了严重性,有听话的可能性,不假思索道:“你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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