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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沈妆儿回到沈家,是大少夫人王氏亲自来迎的,府上重新装饰一新,下人们也一扫先前的谨慎颓气,满脸喜气洋洋。

        “原先还当议亲难了,不成想退了这门婚后,上门说亲的比比皆是。”王氏笑容满面,与她相携沿着回廊往后院走。

        院子海棠开得正艳,抬手拂去一头俏丽的花枝,晶莹的露珠从粉嫩的花瓣一滚而落,仿佛洒落一片碎玉,勾勒出初夏的鲜活来。

        “怎么定了广宁伯府的三少爷,人品如何?可有打听?”

        沈妆儿印象里,广宁伯府是武将出身,沈家世代走文臣的路子,与广宁伯府并无来往,更不熟悉。

        王氏说起来笑得合不拢嘴,“是咱们大姑奶奶保的媒,铁定没事。”

        沈妆儿十分疑惑,“是大姐保的媒?”

        “应该说是大姑奶奶婆婆说的媒,先遣大姑奶奶来说项。”

        早闻大姐婆母是个厉害角色,若是她来说媒,如同给沈家施压。

        沈妆儿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未露出半分,二人一路说笑到了老太太的正院,姐妹们都迎了出来,簇拥着沈妆儿进了老太太的东次间,依着规矩,众人得向沈妆儿行礼,屋里只有自家人,也就免了,

        沈玫儿穿了一件海棠红的长裙,发髻插了上回沈妆儿所赠的那只宝石金钗,眉目与宝石相称,明艳万方,一向开朗活泼的性子,今日却纳罕蹲在老太太脚跟前,羞赧不语。

        五姑娘秀儿倚着沈妆儿,指着玫儿打趣,“姐姐,二姐先头说自己不嫁了,今日偏生装扮得这么美,一准是瞧上人家郎君了”

        沈玫儿气得跺脚,“我只说见过一面,又没说旁的,你再这般嚷嚷,小心我揪了你舌头”嘴上不饶人,却未曾如往常那般追过来,可见碍于相看收敛着。

        秀儿越发得意,躲在沈妆儿身后,踮着脚在她肩侧探出个头,“那你羞什么?”

        玫儿俏脸胀得通红,有恼羞成怒的架势。

        沈妆儿见状,对妹妹摇摇头,“好了,别闹,还未正式相看,别瞎说”

        沈秀儿悻悻闭了嘴。

        不一会,二夫人那头派人唤沈玫儿过去,想必是广宁伯府的人快要到了,秀儿与恪儿也被婆子领走,王氏操持午宴之事,东次间只剩下老太太与沈妆儿,

        沈妆儿挪至老太太跟前坐下,“祖母,怎么不见二伯母?”

        闹了一早晨,老太太眉眼里有倦色,挥挥手示意下人退去,只留个心腹婆子守门,拉着沈妆儿低声道,

        “你大姐回来了,正在你二伯母屋里,这次的郎君是你大姐婆婆姨表妹家的庶子,广宁伯行五出身,战死沙场,一代下来已是文不成武不就,面子光鲜,里子难看,你二伯母不是很欢喜,你大姐正在劝她。”

        沈妆儿想起大姐沈娇儿,原是沈家嫡长女,按照宗妇要求来培养,在闺中时为姐妹们楷模,早年沈老太爷对淮阳侯有救命之恩,淮阳侯屈尊降贵聘娶沈娇儿为侯府长媳,原也该挺直腰板过日子,只是,成婚五年多来,膝下只有一个两岁多的女儿,迟迟未生儿子,自觉低人一头。

        “这广宁伯府又是什么光景?”

        老太太不由叹了一口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淮阳侯夫人的两姨表妹是广宁伯府的当家主母,只可惜膝下无子,上头有两个庶子,偏偏生母被惯得个个厉害,独独第三个庶子生母早死,伯夫人有意将老三记在名下,前头柳家来闹事,玫儿果断退了婚事,很得这位伯夫人欣赏。”

        “我估摸着,她是打量玫儿不是软性子,想聘给三郎为妇,回头好替她撑起门楣。”

        “原来如此。”沈妆儿不由嗟叹,天热,她走了一路还未歇过来,鬓间渗出了汗,执帕掖了掖,寻思道,“这一嫁过去,婆母是好相处,只是那家子一团糟怕难以料理。”

        “可不是嘛,你二伯母担心的就是这一处,可念着玫儿年纪大了,怕寻不着更好的人家,踟蹰着呢。”

        “刚刚听秀儿说二姐见过那三郎一面?”

        老太太眉眼里溢出一抹笑,“我五十大寿那回,广宁伯夫人曾来赴宴,带上的就是那三郎,听说杨三郎当时被人起哄比投壶,不小心射到了你二姐的鞋面,也算是一面之缘吧。”

        沈妆儿听着反倒觉得有几分意思,“这难道叫不打不相识?”

        老太太失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一笑便有浊泪溢出,执帕拭去道,“你二姐估摸着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同意相看”

        话未落,外间传来婆子的一递递的禀声,

        “给二夫人请安”

        “给大姑奶奶请安”

        祖孙歇了话头,抬目间,已有一满头珠翠的少妇与二夫人曹氏相携而来。

        沈娇儿逆着光踏入东次间,沈妆儿瞧见她,只觉她浑身充满了贵气,倒是比她这个王妃派头还大,待沈娇儿走近,一张消瘦的面容展露出来,厚重的脂粉也遮掩不住眼角的老态,神色间早已没了出阁前的张扬快意。

        沈妆儿心里沉了下,起身与她见礼,“大姐”

        沈娇儿连忙上前扶住她,与她屈膝,“好妹妹,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该我给你行礼”言语间亲昵犹在,却多了几分不曾有的圆滑。

        沈妆儿深深看她一眼,将疑惑掩下,忙问起今日相看一事,沈娇儿说得头头是道,最后又劝着曹氏道,

        “二婶,只婆母好处这一桩,便是万千婚姻求不来的,这京城里头,哪家掰开没有些家长里短,那杨三郎我见过,最是憨厚的性子,房中连个通房都没有,定会疼人。再说了,自家妹子我还能坑了她不成?”

        二夫人曹氏已被她说服,连连摆手叹道,“罢了罢了,只要玫儿愿意,我无话可说。”

        沈妆儿在一旁牵了牵沈娇儿袖角,笑问,“怎么不见外甥女?”

        沈娇儿连忙回身过来,将妆儿的手握在掌心,神色亲昵,“好妹妹,亏你惦记着她,双双知道自己有个王妃姨母,日日嚷着要见你,今日事多,我怕她调皮,就没带上,下回我定带她去王府拜访”话一脱嘴顿了下,犹豫着问,“就是不知道方不方便?”

        朱谦性子沉冷,名声在外,沈家尚且不爱上门叨搅,何况旁人。

        但现在的沈妆儿可不是前世那瞻前顾后的性子,大方回道,

        “大姐这话见外了,只盼着你多来呢。”

        沈娇儿喜上眉梢,老太太见二人相处融洽,也会心一笑。

        一刻钟后,门房来报,广宁伯夫人携子上门拜访老太太,曹氏与沈娇儿立即迎了出去,沈妆儿搀着老太太立在廊庑眺望前方穿堂,花团锦簇的女眷迎着客人入了门廊。

        大少爷沈慕与一着天青衫的高大男子辍在后头。

        待人走近,沈妆儿也悄悄打量几眼,杨三郎广额阔面,生得不算俊美,却极有阳刚之气,面相来看,是个不错的男子,端看二人中不中意彼此。

        广宁伯夫人眉眼深长,相面和气,与二夫人曹氏一路有说有笑,到了老太太跟前,一眼瞥见沈妆儿,吃了一惊,

        “哟,这是煜王妃殿下吧?”

        话落便要下拜。

        沈妆儿含笑道,“伯夫人免礼,快些请进。”

        众人一道入了明间,分主宾落座。

        杨三郎坐在最下,见视线频频朝他扫来,略有些局促,双手搭在膝盖,端端正正坐着,不敢有半丝懈怠,比起那柳功义来说,简直是天差地别。

        沈妆儿细细琢磨,人就要有畏惧心,方能行事方圆稳妥,否则无法无天,下无底线,嫁给那样的男子,一生可就糟蹋了。

        杨三郎这第一回露面,已讨了好的眼缘。

        老太太就问了杨三郎一句话,

        “三郎,如今这投壶学得怎么样了?”

        杨三郎闻言窘迫地起身,郑重行了一礼,脸上躁得发黑,支支吾吾道,“老太太,上回是我鲁莽了,请您放心,今后断不会再伤到二小姐”

        这还未相看,倒先承诺了,是带着诚心来的,可见对沈玫儿很满意。

        老太太反倒松了一口气,一眼看上了这憨厚的小子,吩咐沈慕道,

        “慕儿,你们年轻人拘在此处无趣,你领着三少爷四下走一走。”

        这是带着他去见沈玫儿的意思。

        杨三郎紧张的汗直往下冒,道了声谢,又望了一眼自己嫡母,得到广宁伯夫人颔首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余下话题便轻松了,广宁伯夫人言语间对曹氏很是敬重,无刻意讨好,也不会有任何傲慢之处,一车话说得滴水不漏,沈妆儿都生出几分敬佩之心。

        大约是两刻钟后,沈秀儿拉着一脸不情愿的恪儿打抄手游廊奔了过来,秀儿顺着半开的窗牖偷偷往里瞄了一眼,沈妆儿瞧见,借故迈出门槛,便瞧见秀儿在转角处笑眼圆圆朝她招手,她嗔笑走了过去,

        “怎么了?”

        秀儿抱着她胳膊倚在她耳边,悄声说道,

        “二姐与杨三郎在寄畅园说了好一会儿话,也不知那三郎说了什么,惹怒了二姐,二姐气得跺脚,训了他几句那杨三郎老老实实应着,一声不吭的。”秀儿笑不可抑,

        沈妆儿听得瞠目结舌,“这才小荷尖尖刚冒个头,便吵上了?”可见是有意了,否则谁费心思与不相干的人置气。

        秀儿连连点头,还待掏沈玫儿的老底,却被恪儿给蹙眉拦住,

        “得了,你少说几句,生得旁人以为咱们沈家姑娘没教养。”

        些许是婆子那里得了信,广宁伯夫人不敢多留,便提出告辞,一行人送了出来。

        说是拜访,还不到亲戚的地步,也不好留饭,今日这一会,事情已敲定大半,接下来便等媒人上门,交换庚帖过定。

        午膳后,将沈玫儿叫到跟前,老太太问她心意如何。

        沈玫儿抿着唇沉默一阵,最终是松了口,“孙女瞧着还行”

        这下就无碍了。

        二夫人在一旁摸了泪。

        过去的事已是尘归尘,土归土,拂一拂便散了,不消再提,人还要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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