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剥皮充草


剥皮充草是祖制酷刑,要将罪人整张人皮剥下来,再找来干草填充,最后悬挂在高城门之上示众。

因为之前大臣们目睹朱祁钰朝堂杀人,知道眼前的皇帝不是好捏的软柿子,他们不敢轻易跟朱祁钰唱反调。

“众爱卿不必害怕,朕不是要惩治你们,只是要你们把这四个字牢记在心,拿回去好好琢磨一下,回来上报给朕你们的感想。”

顿了顿,朱祁钰继续道:“京师南迁的时期先放置一边,我们最终都会解决问题。”

于是乎,不少大臣回家后奋笔疾书,上古迹和前人笔记中查找有关剥皮充草的相关事迹,只可惜没什么获得。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第二天上朝。

“众爱卿怎么都不说话?”

朝堂之上格外安静,朱祁钰忍不住问道。

内阁大学士杨溥看了眼身边人,默默站了出来:“臣觉得,这剥皮充草就好比一个人失去了原本的真才实学,被干草充入其中,看上去像是一个人,但实则已经失去了人的根本。”

“不错。”

朱祁钰眼底闪过赞许目光。

不愧是内阁大学士,思想层次文化储备就是比平常人丰富。

“可陛下,这跟京师南迁有何关系?”

其他大臣跟着复议,他们只能想到这个层面,而且,他们认为京师南迁跟剥皮充草压根是两件事。

朱祁钰听到后强忍住翻白眼的欲望,耐心阐明观点。

“换位思考一个,京城就好比一个完整的人。”

“若是朕答应你们京师南迁,就是把京城一切繁荣停留在原地,被掏空了的京城南下,跟当地又不能很快融合到一起,不就相当于在人的身体里塞满干草,最终空有虚囊。”

朝下大臣脸色大变,杨溥眼底震惊难以掩饰。

“陛下所言甚是。”

朱祁钰接着道。

“正面上来讲,京城是我们大明一直固卫的地方,在这里根基深固,有利于多方面发展,能应对多种情况。”

“况且,祖上自古有南面称王的说法,我们坐北朝南,整个中原大地都是我们大明的天下。”

“再则,始皇嬴政一统天下,他告诉我们自古北方是兵家必争之地。”

“综上所述,我们为何舍近求远,剥皮充草,京师南迁?”

这下,朝中大臣纷纷明白朱祁钰的良苦用心。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响彻云霄。

这场辩论被传到中原大地,不少思想学者纷纷赞叹朱祁钰的思考格局,他做事顾及大局,是千年难遇的好皇帝。

由于南方经济发展迅速,很多倭寇纷纷坐船偷渡到沿海边境。

他们打着做生意的名声,实则迅速占据独属大明领地,并在那里抱团发展,烧杀掠夺,影响当地百姓生活。

朱祁钰有一身正气,他学历史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下流行为。

放下手中折子,他叫来于谦。

“南方倭寇肆虐发展,怕是跟地方官有勾结,你派人代替朕去查一下。”

于谦原本还不相信,他觉得陛下一定是多想了,一些蛮横无理的倭寇赶出去就好,会和地方官有牵连么?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确实让人吃惊。

原来一些偏远地区的地方官敛去倭寇钱财,光明正大为倭寇提供通行路。

这些地方官对于倭寇欺辱百姓的行为,不制止而是默认行为,这才导致倭寇肆意泛滥,越来越多。

“实在该死!”

朱祁钰一拍桌子,站起身喊道。

“兵部尚书于谦听旨,朕命你增派军队南下,罢黜当地地方官,挑选真正有学识胸怀的寒门志士担任职位。”

“挖出倭寇老穴,务必将他们全部铲除,不然朕唯你是问。”

于谦点头:“是。”

陛下这次是真的动怒,下定决心要铲除威胁大明安全的势力。

于谦转身没走远,又听到朱祁钰在身后说道:“慢着。”

“宣内阁大学士杨溥过来。”

杨溥得知陛下宣召急匆匆赶过来,头顶汗水来不及擦拭,一头扎入养心殿。

“爱卿可觉得京城众多学士之中,有那些贤士不错的。”

杨溥回想一番,要说真的风声相传甚远的,也有不少。

“禀陛下,姚家二公子贤良爱学,是远近人都知道的贤士,还有赵家三公子,在臣身边做学生,思想超群,一直备受学士夸赞.....”

“够了。”朱祁钰打断道。

“那如果朕让他们做一件对天下黎明百姓有益的事,只要答应,朕就会帮他封官加爵,重重有赏,爱卿,你觉得他们会同意么?”

于谦想都没想一口答道,“既是为天下百姓做事,臣相信贤士一定会毫不犹豫,为之付出。”

第二天。

于谦带领几位贤士来到养心殿。

这可是他们几个小人物第一次来到距离权势最高的地方,他们兴奋极了。

朱祁钰正襟危坐在龙椅,通过他们放眼神,观察出他们心中对于金钱权势的渴望。

“众爱卿平身,你们几个,都觉得自己是真正的贤士么?”

此言一处,姚家二公子第一个不服气,要知道,远近相邻都知道他乐善好施,帮助百姓,品性贤良,是难得的君子。

但当着皇帝面,二公子不敢反抗,只在心里咒骂一番。

于谦笑着说道:“这几个孩子臣最喜欢,他们也都表示会全力帮助陛下。”

朱祁钰点点头。

他再次确认:“你们确定为了百姓,任何事情都甘愿为之奉献么?朕从不逼迫任何人,天下没有绝对无私的人,你们现在反悔还有机会。”

几个公子义无反顾,没人退缩。

朱祁钰只好将事情原委全盘托出。

这下,几位公子皆脸色大变,他们没想到帮助黎明百姓,竟要到倭寇肆虐的南方去,去了怕是性命难以保全。

放弃原本的荣华富贵,就此离开?

不可能。

几个公子跪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自己不能南下的苦衷,于谦在一旁黑着脸。

最终,朱祁钰颇有些失望地摇摇头。

几个公子连忙溜了出去。

此时,养心殿内只有于谦跟朱祁钰两个人。

“爱卿,这就是你身边的好学生,看来,你得明白贤士的真正含义。”

于谦羞愧难当,恨不得把刚才丢人现眼的几个小兔崽子抓过来,他点点头,表示自己也不想学生是这番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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