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贵人相助
王卓没有想到，为了自己李乘勖竟然能当着李乘宗的面打了曹峥。说实话，这让王卓的心里却是非常感动。
这种感情就好像是一个经常被人欺负的孩子一般。突然有一天，竟然有人会为自己做主。这不禁让王卓在心里感叹，有一个能依仗的靠山真的很好。
“四弟，身为皇子要注意分寸，和一个臣子如此成何体统。”
尽管打心里对李乘勖有一些畏惧，但李乘宗还是稳住心神，假意呵斥了一番。
“不过曹大人，你要注意。襄王所言不错，王卓是襄王府长史，是襄王殿下的人。朝廷有朝廷的规矩，你这样越俎代庖确实不妥。下次不要再犯了。”
曹峥还以为李乘宗会为自己撑腰，没想到却等来一个各打五十大板。这让曹峥的心里非常不满，但脸上还是装出了一副虚心接受的模样。
“好了四弟。刚才曹大人与王卓所言都有一些道理。这样，对于你该如何处理，还是看父皇如何安排吧。
不过这驿馆还是要封的。禁军何在？”
目前是太子监国，他的命令自然就等于是皇帝的旨意。尽管速库里还在反对，但禁军将士可管不了那么许多。就见众多禁军一拥而上，就打算用强。
“陛下驾到！”
就在这关键时刻，伴随着周有延的声音传来，皇帝终于还是到了。
当皇帝的车架来到驿馆后，众人连忙跪倒迎接。王卓眼尖，一眼就看到随架的人群中竟然有郑雄的身影。
“都平身吧。”神佑皇帝走下龙撵扫视众人。随后目光落在了李乘勖的身上。
“襄王跪着回话。”
皇帝的声音是如此冰冷，在充满寒意的夜里让李乘勖的心犹如陷入了数九寒冬的冰面一般。
“速库里，对于不蒙克力的遭遇，朕深感不幸。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影响到两国的情谊。”
别看速库里刚才还很嚣张，但是在大晋皇帝的面前，他还是非常懂得规矩，连忙跪拜行礼。
“拜见大晋皇帝陛下。国师大人惨死他乡，我等十分悲痛。不过，我国大皇帝陛下曾说过，北汉与大晋乃是兄弟之国。小臣相信，国师大人的冤屈一定会得到昭雪的。”
听到速库里所言，李乘宗脸色一寒，他刚要说话，却被皇帝打断。
“兄弟之情不假，但君臣之义更为珍贵。朕虽然老了，但当年你家皇帝来朝贡的画面就犹如昨日发生的一样。哎，时光飞逝也不知道哲也的身体怎么样了。”
哲也自然就是北汉的皇帝。要么说姜还是老的辣。神佑皇帝三言两语就纠正了速库里的不臣之言，而且还给他留了颜面。单凭这一点，无论李乘宗还是李乘勖都要稚嫩的太多。
“太子，你是如何安排的？”
小小的警告了一下速库里，皇帝看向李乘宗询问。太子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将自己刚才所下的命令重新向皇帝讲述了一遍。
“嗯，安排的也算妥当。不过，使团毕竟是客人，将他们封在驿馆也不是我大晋的待客之道。
这样，朕在京郊有一处宅子也算僻静，而且那里有神武卫亲自把守。这样也能保证使团的安全。现在就让使团去那里暂时住下吧。对了，关乎到不蒙克力之死的人先暂时留下来，配合调查过后再去不迟。”
与前明一样，皇家拥有自己的土地和房产。皇帝所说的宅子王卓知道，老百姓都叫那里为寿喜宫。
要说皇帝的手段确实比太子要高明太多。神武卫乃是归属皇帝亲自指挥的部队。虽然人数只有千人左右，但各个骁勇善战，都是以一当百的好手。
皇帝之所以将使团的人安排在寿喜宫去暂住，名义上是环境幽静更加安全，实则上也是要将他们软禁罢了。
当然，这一切王卓看的十分清楚，但速库里却不会知道。他连忙跪倒在地，感谢皇帝对使团的恩德后，就遵旨回去安排搬离驿馆的事情。
处理完使团的归处，此时已经没有外人，皇帝看向了李乘宗：“太子，无论如何都要调查清除不蒙克力的死因，告慰他的在天之灵。朕同意你的想法，查案的事情还是交给刑御司最为稳妥。”
皇帝竟然同意李乘宗的想法，如果真的将案子交给周有延去查，那李乘勖一定会再无翻身的可能。
“父皇，儿臣有话想要启奏父皇。”心里着急的李乘勖也顾不得许多，开口想要阻止皇帝。
看了一眼李乘勖，皇帝冷言道：“襄王还有什么话要说？朕将接待使团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朕对你的信任吗？”
有的时候王卓真的就不明白，老皇帝怎么就会这么偏心眼。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态度偏差的这么大。
没错，李乘勖是没有办好差事，但不蒙克力究竟是怎么死的，到现在谁也不清楚。作为皇帝也罢，作为父亲也好，怎么说都应该给李乘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才是。
“父皇，天气寒冷，父皇的身子还没调养好，不宜太过操劳。剩下的儿臣会遵旨去办，父皇放心好了。”
李乘宗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老皇帝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就会有发生变数的可能。无论如何，李乘宗都不可能给李乘勖翻身的机会。
“父皇，我……”
“够了！咳咳咳……”好似厌恶般摆了摆手，皇帝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李乘宗见状连忙上前，一把扶住了皇帝。
“父皇，您可不能激动，莫要气坏了龙体啊。四弟，不是孤说你，就算将案子交给孤来负责，那为兄也不会抢你的功劳不是。
父皇年纪大了，咱们做儿子的就是要让他老人家省心才是最好的孝道。放心，为兄一定会将案子调查的水落石出，到时候不也是洗去了你身上的嫌疑！”
李乘宗说出这番话虽然让王卓听来感觉到恶心，但却也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搞清楚了为何皇帝会这么对待李乘勖。
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还是因为李乘勖身上流淌着前朝血脉的原因。
大晋建国以来，几位皇帝最忌讳的事情就是得国不正，最担心的就是在改朝换代之时逃跑的前朝太子与中山郡王。
从时间上算下来，就算前朝太子现在还活着，那也是年近七旬的老人。想来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能够翻起多大的水花？
不过，与前朝太子不同，中山郡王可是正值壮年。虽然他也是前明外戚，但对前明死心塌地的忠诚。想来皇帝害怕的是前明的中山郡王会勾结李乘勖。毕竟从血统上算下来，如今能够有希望扛起复明大旗，承载前明正统的人也就只有李乘勖了。
所以，无论李乘勖如何努力，如何优秀。在皇帝的眼里都是对大晋的威胁，对皇统的威胁。如此一来，李乘勖别说继承帝位，就是改变皇帝对自己的态度都十分困难。
其实，王卓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一点。只不过在他的心里，相较于权利，更相信的是亲情。只不过他的相信在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面前，显得有些可笑罢了。
不过，虽然前路艰难，但王卓别无选择。为了李乘勖，更为了他自己，他都有回头路！
“看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不让你来你偏要来，身体遭不住了吧。服下这枚药丸即可缓解了。让开让开，演什么父子之情，一边待着吧。”
眼见皇帝剧烈的咳嗽起来，一直都在看热闹的郑雄老脸一拉，不耐烦的推开太子，将一枚药丸递到皇帝的面前。
被郑雄这么一说，李乘宗面色一狠，随后按住皇帝的手看向郑雄呵斥道：“放肆。父皇千金之躯，怎么能吃你这来路不明的药丸。”
尽管看出来太子的不满，郑雄却是无所谓道：“随你们了。药就在这里爱吃不吃。”
“你！”李乘宗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刚想发作却被皇帝笑着拦了下来。
“太子不要无礼，郑老先生的药朕是无条件相信的。”
有皇帝做主，郑雄自然无所畏惧。
“对喽。外面的人一掷千金买老头子的药，老头子都不愿意卖。要不是这个跪着的小子求我，我哪里会心甘情愿的入宫。
哎呦，要说你这个皇帝啊命也挺好，有这样孝心的孩子。我看着都有些嫉妒那。
不过反过来说，你这皇帝的命啊也不好。这有的儿子是真心孝顺，有的却是虚情假意，可惜你啊，看不出来啊。”
郑雄这番话说的确实是够狠，够犀利。李乘宗气的脸都紫了，但碍于皇帝还在也不敢说什么。
至于神佑皇帝，在服下药丸后笑了笑，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看向李乘勖的目光却多了一丝柔和。
“哎，皇帝陛下，你说我尽心尽力为你治病，向你讨要一个恩典不过分吧？”
服下药丸的皇帝立刻就感觉到胸中一暖，咳嗽也渐渐平息下来。
“在宫中的时候，朕就说过，无论任何恩典只要是朕能给的，朕都不会吝惜。只不过医仙一直都说没有想好罢了。朕一言九鼎，想要什么尽管说出来就是。”
“好，你可要说话算数！我想讨要的恩典也很简单，皇帝你只需点个头就可以。你只要答应一件事情，那就是让这个小子去调查案子！怎么样，这个恩典老头子讨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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