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宴席
曹峥面目狰狞，竟然拿杜盛来威胁王卓。这让王卓面色一冷，猛地来到曹峥面前。此时王卓身上散发着凌厉的杀意，一双眼睛近距离紧紧的盯着曹峥。
王卓忽然来到面前，这让曹峥心里一沉，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你，你要干什么？”
盯着曹峥的双眼，王卓的嘴角微翘冷笑一声：“曹峥，闹到今天这个不死不休的局面究竟是谁的原因，你的心里最为清楚。每一步都是你们逼迫王某不得不自保。当初在翰林院是如此，在王府亦是如此。
我王卓孑然一身，就杜盛一个好朋友。倘若杜家有一个人遭遇不测，王某发誓，定会让你曹家全家人陪葬！”
冷冰冰的话语传进曹峥的耳朵，让他不自觉的汗毛倒立。尽管他在心里不断的说服自己，不要害怕，但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却不受控制的乱跳起来，额头上也沁出一层汗水。
“曹大人，王大人，你们这是何意？”
就在曹峥胆战心惊之际，就见张士元从远处走来，脸上带着笑意。
张士元的话瞬间将曹峥从冰冷的氛围中拉了回来。
他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王卓，强挤出笑容和张士元打了一声招呼，随后扔下一句“走着瞧”后就灰溜溜的离开了。
望着曹峥离去的背影，张士元不禁笑了笑：“看来你是打算和曹家彻底清算了。你交代给张某做的事情，张某都已经办妥，至于能不能成功就看德文你的本事了。”
听到张士元所言，王卓施了一礼：“老师放心，学生有十足的把握。宴会已经开始，老师先请。”
对于王卓的能力，张士元是亲眼看到的。况且他们商议的计划对于科举一党来说也非常重要。笑着看了一眼王卓，张士元也不推辞，迈步向着修德殿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修德殿内，招待北汉使团的宴会正在进行。尽管不久前在奉天殿内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作为东道主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看了一眼欣赏歌舞的众人，李乘宗率先端起酒杯笑道：“各位使者，诸位大人，让我们满饮此樽，预祝两国能够各取所需达成通商。”
太子亲自敬酒，众人自然不敢不给面子。就是不蒙克力也端起酒杯，脸上带着笑容喝了一整杯的美酒。
“太子殿下，本使在北汉之时，就听说晋人善于酿酒，今日品尝果然不同凡响。如果殿下允许的话，可否赐下一些美酒让本使带回北汉？”
见不蒙克力索要美酒，李乘宗笑了笑点头应允：“我大晋地大物博物产丰饶，区区美酒不算什么。国师需要多少尽管和襄王商议就是。”
就这样，宴会的氛围十分和谐，尽管大家都是各怀鬼胎，但表面的文章也需要做足做细。
很快，宴会进入了高潮，不蒙克力已经略带醉意，与前来敬酒的大臣推杯换盏好不痛快。
此时王卓抿了一口美酒，目光扫向对面不远的卢建成。见卢建成也看着自己，王卓笑了笑悄悄离开了自己的席位。
来到殿外不远处的一个角落，王卓深呼了一口气。接着眉角微动，就看到卢建成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王大人，宫内人多眼杂到处都是周友延的眼线，有什么话快说。”
看了一眼小心谨慎的卢建成，王卓笑了笑：“卢公公，王某交代你的事情办的如何？”
见王卓询问，卢建成环视一周后回道：“放心，都已经办妥。只要周友延上钩定叫他万劫不复！”
“好，王某已经交代张大人，只要周友延一死，这刑狱司一定就是卢公公的。不过卢公公，王某还有一事相求。请卢公公加派人手暗中保护杜盛一家。”
“杜盛？是翰林院的杜盛吧。王大人放心，有咱家的护佑，谁都别想伤到杜家分毫。”
有了卢建成的保证，王卓悬着的心才可以稍稍放下。二人又聊了片刻，就各自返回了宴席。
修德殿内歌舞升平，特别是北汉的几位使臣显然已经喝的醉眼朦胧。
“殿，殿下，你们晋，晋人真的会享受。”端起酒杯，不蒙克力脚步有些凌乱，身子靠近李乘勖微笑道。
不同于其他朝臣，李乘勖自始至终都没有喝酒，意识是十分清楚的。
“国师说笑了。其实北汉也可以像我们大晋一样繁华。只要两国通商，百姓必定会越来越富足的。”
听到李乘勖所言，不蒙克力点点头：“本国师自然知道通商的好处，只不过决定权不在我们，而在大晋朝廷。
只要大晋答应我国大皇帝提出的要求，两国自然就可通商。我们北汉人有了你们大晋的茶叶瓷器绫罗绸缎，而你们晋人也可以得到我们北汉优质的马匹。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不蒙克力说的没错，大晋之所以想要和北汉通商，除了为平定西蛮做准备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还需要北汉的良驹。
不同于中原地区，北汉的马匹更加优质，无论是速度还是耐力，都是中原无法可以比较的。假如大量引进北汉的马匹装备骑兵，那一定会让大晋骑兵的战斗力得到巨大的提升。尽管对平定西蛮没有太大的帮助，但对于后续大晋一统天下绝对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不过，北汉提出来的条件太过苛刻，任谁来谈都断然不能接受这样的要求。如果北汉使团定死了不松口，那两国通商的事情必定没有成功的可能。
“哈哈本王到与国师的看法不同，本王认为能否通商的决定权不在我大晋，反倒在你们北汉才是。
国师心里应该很清楚，你们的条件我大晋绝对不能接受。”
见李乘勖态度坚决，不蒙克力笑着摆了摆手：“哎，不对不对，大晋地大物博区区两郡算不得什么。如果大晋有足够的诚意，那么就不会拒绝我们提出的要求。”
李乘勖心里清楚，现在并非是正式商议的场合。不蒙克力这是在试探他的底线，为正式的谈判做铺垫罢了。
“我大晋地大物博不假，但每一寸土地都是前人用热血甚至性命换来的。本王绝对不会也不敢拿着前人用生命换来的土地进行交易，本王也相信就是父皇在这里也断然不能。
今日虽然不是两国正式商议，但本王可以向国师保证，想要我大晋割地换取通商绝对不可能。
若国师真的拥有诚意，那本王也可以透个底，若想促成两国通商很简单，一是奉我大晋宗庙正统，二是使用我神佑年号，三嘛，除了割地以外，任何条件都可以再谈！”
李乘勖的态度如此坚决，不蒙克力虽然还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宴会一直进行到夕阳西下方才结束。在将使团众人送回驿站休息后，李乘勖方与王卓等人一同回到王府。
“先生，今天不蒙克力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依你所见，他们会在通商的条件下让步吗？”
能否通商关乎到李乘勖的未来，由不得他不重视。不过，尽管在宴会上态度很明确，但李乘勖的心里也实在没有底。所以才会急切的询问王卓的想法。
见李乘勖有些焦急，王卓也没有卖关子仔细的分析起来。
“殿下莫急，依我之见，此事还有很大商讨的空间。殿下想，按照北汉目前的处境来看，要比我们要艰难的更多。尽管平定西蛮势在必行，但以我大晋的国力来看，就算北汉趁虚犯境，双线作战我大晋虽然艰难一些，但也不算什么。
如今南梁的局势已经比较稳定，有崔玄植亲自去谈，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所以臣想，这次商谈的主动权并不在北汉，而是在我们手里。”
听到王卓的分析，李乘勖思考了一番点了点头：“如先生所言，那北汉人确实要比我们更加急切才是。如此说来，不蒙克力今天在奉天殿大放厥词是要给我们下马威了？”
“殿下所言极是，不过臣以为，除了给我们下马威外，最重要的不过是争取要到更多的实惠罢了。
其实两国商议国事，和百姓在菜市场买东西一样。商贩的价格定的越高，那成交的价格也就更高。毕竟按照民间买东西价格砍一半的说法，自然就是定价越高越赚钱了。
殿下，明天将代表大晋与使团正式商议，臣看了陪同商谈的大臣名单，这里面可是有不少太子的人。
臣想，明天的商议殿下只需抓住两点即可。一要态度，二要好处。”
“一要态度，二要好处……”李乘勖思考片刻，脸上渐渐露出惊喜之色。
“本王知道了。好，本王明日就按照先生交代的去办。哎呀，子旭，子旭，快给本王取水来。先生，今天木盆里的水可差点齁死本王了！”
让赵子旭拿来茶水，李乘勖一连喝了两大杯方才解渴。
看着李乘勖喝水的样子，王卓笑了笑：“今日也多亏殿下亲自喝水，这才堵住了不蒙克力的嘴。
殿下不知道，子旭准备的黑布沾满了盐水，殿下能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喝了一整瓢的水，着实让臣佩服。
下次这种事情殿下还是不要亲自去做了，殿下若是心疼臣，那让子旭或是李彪来试就是。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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