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个故事

张士元就知道王卓深夜前来一定是有要紧的事情，不过老狐狸就是不提，等着王卓自己来说。如今见王卓步入正题，他倒是笑了笑。

“德文不必客气，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来就是。只要符合晋律，不是逾矩的事情，本官能帮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王卓等的就是张士元这句话，就见其施了一礼道：“大人，学生近几日在重读《三国》，读的越多越深，心中的疑惑反而越大。

尽管魏国势大，但吴蜀两国互为倚仗并非没有一点胜算。不过到头来，蜀、吴相继灭亡依大人看究竟为何？”

听到王卓所言，张士元略微沉思片刻后回道：“依本官看，蜀吴之亡不在曹魏，而在其自身。吴蜀两国本就弱小，但经赤壁一战成三足鼎立之势。若是两国能够坦诚相待，如德文所言齐力抗曹之下也并不是没有胜算。

但蜀之兴在荆州，亡也在荆州。夷陵过后，虽诸葛孔明重新修好，但嫌隙已存，二心之下又岂能是曹魏之对手？”

张士元言罢，王卓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大人所言，正是学生心中所想。那依大人之见，若吴蜀两国齐心协力之下，能否与曹魏一战。”

“自然可以一战。”

“好，学生受教了。对了大人，学生还有一件趣事要说给大人听。学生家中养了三只猴子，其一名叫大壮，其二唤为二壮，其三名为小壮。这大壮最为健壮，站起来有半人来高，王府中的侍卫见其有趣，有人也教了它几招舞枪弄棒的本事还真叫它学了去。

这二壮嘛身材较之大壮瘦小了许多，但平日里竟然学会了人语。就是和府中的仆役争吵也没有输过。

至于这小壮身形最为弱小，自然也没有大壮打仗和二壮骂人的本事。不过这小壮脑子很聪明，经常会捉弄大壮二壮甚是有趣。

几日前，学生吃剩了下一个果子打算给这三个猴子。大人您猜如何？这三个猴子竟然为了一个果子大打出手。当然，大壮本事最大，二壮和小壮不是对手让大壮抢了果子。

后来，这二壮和小壮天天凑到一起，学生不懂兽语，不知它们在说什么。

就在昨日，学生又吃剩下一果子。与上次不同，二壮竟然和小壮结盟一同对付大壮。后来竟还真打跑了大壮。刚刚大人为学生解惑学生明白了，这二壮和小壮之所以能够打败大壮夺得果子，定然是同盟的结果了。”

听完王卓讲完这个故事，张士元嘴角泛起含有深意的微笑。

张士元可是科举一党的领袖，能在士族一党占有绝对优势的大晋朝堂上博得一席之地，他的智慧绝对非常人可比。

就在王卓刚刚提到三国那段历史的时候，张士元就知道王卓打的是什么算盘，后来又听到三个猴子的故事，自然就明白王卓究竟想说的是什么。

张士元明白，正如王卓三个猴子故事中讲的一样。大壮是在暗指李乘宗这个太子，二壮是他支持的汉王李乘睿，最后的小壮自然指的就是襄王了。

“德文家养的这三只猴子还真是有趣。本官有时间的话，还真想去看一看。不过德文，这名为小壮的猴子最为弱小，单凭一个聪明的脑子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恐怕也没什么用吧？

依本官看，德文是为了博本官一笑，夸大了这个故事罢了。”

听到张士元所言，王卓笑着摆了摆手道：“大人所言正是，单凭一个聪明的脑瓜当然没办法打败大壮了。但如果小壮在暗中有一个帮手的话，那不就可以和二壮拿到果子了吗？”

见王卓提到小壮暗中有帮手，张士元端起茶杯道：“暗中的帮手？莫不是德文你吧？”

张士元言罢，王卓摇头回道：“学生哪有这样的本事，大人说笑了。不瞒大人，我家王爷在府中还养了一只猎狗，这猎狗平日里犹如鬼魅一般从来都看不到行踪。但如果需要的时候，就会忽然的出现。

在第二次抢夺果实的时候，就是这只猎狗突然窜出，咬了大壮一口，这才让二壮和小壮抢了果子。”

“猎狗？德文，本官到也听说过这只猎狗，甚是凶猛还藏在暗处，若是咬起人来真是不死不休。不过，这猎狗向来只听从主人的安排，别人的话它根本就不会听。本官倒是有兴趣想要知道，这猎狗为什么会帮助小壮？”

张士元提出了疑问，王卓笑着解答：“这个不难，因为这猎狗的主人换了，不再是我家王爷，而是学生。学生喜爱小壮，自然就让猎狗暗中相助了。”

对于王卓提到猎狗的主人变了，张士元不禁轻蔑的笑道：“哈哈，猎狗的主人哪有那么容易更换，德文就不要胡言了。”

见张士元不信，王卓向赵子旭点了点头，就见其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短剑递到了王卓的手上。而这把短剑正是卢建成所赠予的短剑！

看了一眼王卓手中的短剑，张士元脸色一沉道：“德文这是何意？”

张士元言罢，王卓知道他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大人勿怕，学生并无歹意。这把短剑请大人过目，看过之后想来大人就会知道了。”

带着疑惑的目光，接过王卓手中的宝剑，过了片刻就见张士元的双眼一亮脸上也显露出一缕震惊之色。

“德文，就算有这把短剑，你也无法保证这猎狗的主人会换成你吧？”

张士元的顾虑王卓清楚。就算有卢建成相助，但刑狱司目前毕竟还是周友延的。想要搬倒周友延让卢建成上位，从而掌握这只猎狗难度还是比较大的。

“大人所言极是，不过学生以为，究竟这猎狗的主人会不会换，不是短剑决定的。短剑只不过是掌握猎狗的术，而掌握猎狗的道终究不还是那颗果子吗？”

王卓话音落下，收回张士元手中的宝剑交还在赵子旭的手中。随后他坐下来拿起桌上的茶水，慢慢的品尝起来。

此时的张士元也拿着茶杯，但心思却完全不在茶水上。

又过了一会儿，就见张士元放下茶杯冷笑一声道：“德文，本官终究还是有些小看了你。你说的没错，重要的就是那颗果子。

不过，果子就有一颗，大壮吃不到了，那就剩下二壮和小壮。没了共同的敌人，依德文所言，这果子是应该二壮吃还是小壮吃那？”

一听张士元这话，王卓心里一喜，暗道看来张士元是心动了。

“看大人说的，学生刚才说了，小壮只不过是脑瓜好用一些，其实它就是想吃饱饭，睡好觉，做一只闲散悠闲的猴子罢了。要说这果子，大壮吃不着自然应该是二壮来吃了。”

王卓言罢，张士元点了点头随后继续问道：“如德文所言，看来这果子还真就可以从大壮的手里夺回来了。

不过果子虽好，但干系重大。单凭脑子好用和猎狗相助，想要夺得果子其中还有一些困难。本官想，小壮若想做一只悠闲的闲散猴子，还要多付出一些才是。毕竟最后若想夺得果子，出力最多的还是二壮嘛。

这样，本官目前还真有一件事情较为棘手，当然这棘手的事情对于小壮来说也是刻不容缓的事情，这件事情还需要小壮去做。”

王卓明白，仅凭三言两语想要和张士元结成同盟无异于是痴人说梦。尽管现在有卢建成的支持，但他现在毕竟还不是刑狱司的掌狱，也就是说对于张士元来说，李乘勖目前积累的资本还不够。

结盟这种事情，自然谁的拳头大就要听谁的。目前也只有按照张士元的安排去做一些事情，以此来证明己方这边的价值，如此才能有望结成同盟。

“大人有何吩咐，学生必定全力以赴就是。”

王卓言罢张士元点了点头随后并没有直接说，反而来到书案前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片刻后，张士元吹干纸上的墨迹将纸条交在了王卓的手里。

“德文，这件事情如果办成了，那二壮自然会和小壮联手夺得想要的果子。本官的意思你明白吧？”

接过纸条，王卓点了点头。此时夜已深，王卓知道在留在张府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在客套了一番后告辞离开了张府。

走出张府大门，王卓打开纸条。纸条上就只写了郑雄这两个字。

赵子旭凑过来一脸茫然道：“大人，我们不是来找张士元谈合作的吗。您怎么就讲了个故事就要走了？对了大人，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养了三只猴子，等回到王府后，大人可要给我看看才是。”

听到赵子旭所言，王卓不禁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子旭莫急，事情谈到现在基本上已经谈妥了。至于这三只猴子嘛，以后你会明白的。”

对于王卓所言，赵子旭仍然一知半解。但他现在也是无条件的相信王卓，所以也没有在追问。

“大人，刚刚张士元说有事情要你去办。大人连日操劳，如果可以就让卑职去办吧。”

看了一眼真诚的赵子旭，王卓笑着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恐怕你帮不上忙，还需要我亲自走一趟。不过子旭，你倒是提醒了我，有另外一件事情还需要你帮忙。

明日早起后，你来我的房间，到时候你就知道要做什么了。至于现在我们要立刻赶回王府，要不然王爷可是要等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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