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8章相见即永别
偌大寒月宫内空空荡荡，落针可闻。华月灵只是月妃，身边伺候的丫鬟已然很多，可是若非亲眼所见，又有谁会相信这连一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地方，竟然是堂堂月瑶天月后居住的地方。
“月灵，是你来了吗？”
华月灵才穿过前堂，就听到里面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她浑身一震，即使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听到过，可是这股已经融进血脉里面的声音，就是穷尽一生都不会忘记。
“母亲......”
华月灵的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似兴奋，又似害怕，仿佛自己活在梦中一般。
“真的是你，二十多年了，真的是你......”
黑暗中出现一个淡淡的人影，华月灵赶紧点亮灵石灯，瞬间柔和的银白色光芒照耀下来，将两人的面孔映衬得一清二楚。
眼前这个身穿白色素衣，银色长发一直拖到脚踝的中年妇女，与华月灵的面貌有七分神似。华月灵脚下一阵趔趄，险些腿软摔倒过去。
“小心！”
月后赶紧上前扶住华月灵，但是自己却没有站稳，倒了下去。
“母亲！你，你的身体怎么回事？”
紧张的华月灵赶紧扶起月后，入手之中的双臂是一片冰凉，就像一块寒玉一般。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绝对不是正常人的体温，华月灵再看月后的时候，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里面仅是现在有些许的光彩，但很快就隐了过去。
“不用管我，我一直是这样。”
月后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拉着华月灵道：“我听说你就要和月神大婚，本来以为此生不能再相见，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就是让我现在死，我也知足了。”
“不会的，不会的。”华月灵说道：“那个人一直不让我过来看你，不过明天我就要与他成婚，这才让我在今夜过来。”
“明天......这么快吗？”
月后闻言哈哈直笑，但是眼眶之中的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淌。
“造孽啊，简直是造孽啊！”
“月神是你的父亲，他竟然真的能够做出娶自己女儿的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来。”
华月灵苦笑道：“那个人不仅这么做了，而且还把请柬发遍了诸天。明天，诸天都会来到月瑶天，见证这场婚典。”
这个消息对于月后来说无疑是当头一击，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诸天万界所有人都知道你与月神的关系，看来月华琼宫体，他是必须要拿到手了，他已经不给自己和你留任何的退路了。”
“我还想叫你跑，现在想想，简直是痴心妄想。只怕如今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月神的视线之中。”
月后绝望的说道：“都怪我，若非我你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前二十年你一定过得很苦吧？如今竟然还要让你受这败坏人伦的折磨。”
华月灵摇摇头，笑着说道：“不苦，女儿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跟他在一起我很开心。他的天赋很高，前途更是一片光明。能够跟他有如此结局，我亦然不悔。”
月后闻言并不感到惊讶，反而用手摩挲着华月灵的脸说道：“我的女儿这么漂亮，肯定很讨人喜欢。别人都羡慕我们的体质，但是又有谁知这是个囚笼？”
“月灵，这个东西你拿着。”
月后从自己贴身的衣物内取出一把小刀样子的奇怪钥匙，郑重的交到华月灵的手上。
“当初我没有选择，可你是我的女儿，我想你活下去。月神为了那一点成神的可能已经丢失了自己的本性，若是最后面临生死抉择，打碎这把钥匙，能够救你一命。”
“可，你给了我，你自己怎么办？”华月灵问道。
“我用不到了，月灵，你是我的女儿我不应该瞒你。能够在生命消亡之前见到你一面，我已然知足。”
“我虽然是你的母亲，但在你成长的路上没有我。一个人的生活肯定很难，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但我很爱你，真的很爱你。我不想你走我这条老路，将来一辈子也在这不见天日的寒月宫中度过。”
“你一定要活着，你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好吗？”月后苦苦哀求。
“怎么会这样？我们，我们才刚刚见面啊！”华月灵的嗓子已经哑了。
“世事无常，天道无情。我的体质被夺走，生了你之后就进了这阴寒的寒月宫。我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月灵，你走吧，不要想着救我。”
月后用力的推着华月灵，哭喊道：“若是你心中有我这个母亲，一定一定，不要想着救我！”
刚见面便是死生的永别，华月灵拥有月华灵火眼，又怎么看不出月后那微弱如萤火的生命？
她不想说，亦是不敢说。
华月灵一步步的退后，寒月宫中的灵石灯砰的一声熄灭，她再也看不见月后的那张脸。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寒月宫的时候，当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庄严中年男子，脸颊被夜风吹得生疼的时候，华月灵的意识才重新回到自己的脑内。
“见过她了？”月神问道。
华月灵的神情冷漠中透露着浓浓的恨意，咬牙道：“见过了，你的手笔。”
“那是她的命，她没有达成自己的使命这便是她最后的下场，我月瑶天的志向是星辰大海，一切没有用的废物只会被抛弃。”月神说道。
“那我现在还活着，你答应我不杀叶辰，也是因为我还有价值？”华月灵冷冷的问道。
月神面色不变，“你很有自知之明，若是你的月华琼宫体也无济于事，那你还有那个男的，都得死！”
“好啊，好一个月神！好一个月瑶天之主！”
华月灵哈哈直笑，一个人朝黑暗的月神山上走去。
“愣着干什么，你这个丫鬟还不赶紧跟着月妃？”月神瞪了小银一眼。
就是这一眼，小银直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却连擦都不敢擦，赶紧小跑着跟上华月灵的脚步。
“对不起，因为我让你受伤了。”华月灵伸出手，给小银拭去了嘴角的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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