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睚眦必报
卫荆这边急急忙忙的出门,没想到策离也不见了。
莲莲听见小姐让她打水,刚端了盆热水来,才来到别院,便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在远处站着。
是策离。
他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莲莲吓得丢了手里的盆子,快步上前,不由分说,拉着他就躲进了一旁的墙角。
“你怎么在这儿?!”
策离垂眸,看着她惶恐的眼睛,很快明白了她问这的意思,难得的,竟然笑了。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你不怕我们小姐现在要了你的命啊?”
莲莲说完,后知后觉的才发现什么。
自己一直抓着策离的手,莲莲心下一惊,赶忙松开了。
策离是第一次,在掌心感受到这么温暖的存在。
即使是离开了,那温度也没有流逝,从指尖蔓延到心间。
“快走!小心被……”
莲莲还没说完,策离便缓缓开口。
“对不起。”
莲莲一怔,茫然的抬起头。
“什么?”
“之前没有理你……对不起……”
莲莲忽然一笑,低下头不看他。
“我又没有……怪你。”
她后退一步,躬身告退。
策离再出去看她时,她已经拿着方才得盆子跑远了。
策离又笑了笑,他飞身离开。
莲莲再过来时,刚刚的角落已经没人了。
她茫然的拿着手里的点心,失落的收了起来。
——
林挽朝一早去别院时,裴淮止已经离开了。
他应该是昨夜就离开了,屋子里的蜡烛几乎是新的,床铺也是冰凉。
他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怎么了小姐?”
林挽朝收回视线,说:“没怎么。”
“去应勤王府赴宴的东西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小姐是准备着官服还是?”
“既是私宴,常服便好。”
“是。”
换了衣服,林挽朝便坐上马车,往应勤王府而去。
薛行渊下了马,忽然听到周遭人议论纷纷,跟着他们的目光,他看过去,是熟悉的马车。
“瞧见没,那就是林府千金的马车。”
“如今可不止是林府千金了,人家是刑部尚书。”
“你我父辈都争一个权位,方才有我们今日荣华,她可不一般,她自己替自己争来了权位。”
“是啊,忽然觉得,咱们女子倒也可以去争一争另一番天地。”
薛行渊听着这些话,缓缓扬起了嘴角。
如今林挽朝得来的所有荣光,都该是她应得的。
林挽朝伸手挑开帘子,探身出来。
薛行渊下意识想上前扶她,却想到了什么,停住了步子。
她讨厌自己。
薛行渊的眸中泛上苦涩,手僵硬在空气中,良久,终于慢慢的缩了回来。
林挽朝下了马车,可轿子里,却又探出一只白皙的玉手。
“那……是齐玉荣么?”
薛行渊闻声,看了过去,
只见齐玉荣紧跟着下来,她依旧是明眸皓齿,眼中含着矜贵傲气,一身绯红,跟在林挽朝的梨白长裙之后。
“她们二人……不是水火不容么?”
有人默默看向了薛行渊。
一个,是他的和离妻,一个,是他退婚对象。
这场面,真真是修罗火场。
而且,这两个女子,怎么会坐在一辆马车里?
齐玉荣笑着,挽住了林挽朝的手,两人一同入内。
薛行渊还有些不解,他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林挽朝的入席时,齐玉荣去取了个东西,一回头,便撞上了薛行渊。
她眸中顿时染上鄙夷,微微昂了昂头。
“我当是谁,原来是……薛大将军。”
薛行渊没心思听她这些阴阳怪气的话,他单刀直入的问:“你跟着林挽朝做什么?”
“与你何干?让开!”
薛行渊淡漠的移开视线,冷冷道:"我警告你,莫要故意接近她利用她!"
齐玉荣嗤笑了声,不屑道:"怎么,她跟谁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她的和离夫君,和我也已经退了婚,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事情?"
“你……”薛行渊稳住心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接近她?”
“别摆出一副你对她情根深种的样子。”齐玉荣推开他,说道:“这么跟你说吧,我接近她之后,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
“她同你和离,可真是对了。”
薛行渊皱眉:“你什么意思?”
“因为,你配不上她。”
她略过他凝滞的,甚至有些愤怒的目光,转身欲走。
“对了。”齐玉荣想起了什么,忽然又停下步子,回头道:“你也配不上我。”
"齐玉荣,你!"
"没本事的男人,让开!"
薛行渊气结,却没法发作,生生忍住。
——
应勤王妃在高座之上,冷冷的看着落座的林挽朝,眼里涌上寒意。
“齐太师的女儿怎么会同那个贱人如此亲近?”
"母妃息怒。"应勤王的女儿城阳郡主起身给应勤王妃斟茶,恭敬的放到她面前。
"我看那个齐玉荣也不是省油的灯。"
“你父王呢?”
“不知道,方才说身子有些不快,去歇息片刻了。”
“我怎么觉得,你父王此番回来后,有些不对劲?”
城阳郡主微微皱眉:"母妃是在怀疑我父王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么?"
应勤王妃忧心忡忡的摇了摇头,沉下眸子,“如今最要紧的,是替你表兄报仇,叫这林挽朝吃点教训!”
林挽朝早就察觉到应勤王妃和城阳郡主那一对母子眼中的敌意,她垂着眸,眼底是若有若无的嘲讽。
前几日,李青殴打宋丹时,她就已经料到了今日。
收到应勤王帖子的时候,她便已经猜到了这里头是个什么章程。
为何要来呢?
因为林挽朝不会忘掉,应勤王在一年前,薛府的庆功宴上纵容薛行渊将李絮絮带回来的事。
她是放下了薛行渊,也从没真正爱过薛行渊。
可她——就是睚眦必报。
应勤王当初的赐婚是骨子里对女子的轻贱。
幸好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换成别的孤女,无依无靠,被和离后,就只有落魄无依或死路一条。
她今日,要让应勤王为自己当初的一语成谶,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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