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事情经过如何,你且细细讲来。”

安氏抹了把眼泪,“妾身在戏楼用了几杯葡萄酒,不胜酒力,有些乏了,便由丫鬟带着回房歇息。妾身的丫鬟可以作证,妾身进屋后便睡下了,谁知一觉醒来就看到身边有个男人。”

安氏扑到顾云合脚边,哭着喊:

“夫人,妾身是什么人,您是知道的!妾身对世子一心一意,从前世子爷冷落妾室,妾身都恪守本分,如今妾身正得宠,哪里会做出这等糊涂事?”

那男人一直趴在地上,许是知道自己惹事了,双股哆嗦,不敢抬头。

顾云合冷声问:

“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严进海,人称严六,是侯府的马夫。”

“既是马夫,为何看着眼生?”

“奴才进府不足两月,一直在马厩里养马,未曾给主子赶过车。”

“你为何在安姨娘的床上?”

严六慌忙磕头,粗声说:

“夫人,你要怪就怪奴才,千万别责怪安姨娘,是奴才异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奴才不识好歹,走错了房间,这才误上了安姨娘的床。”

严六不说话倒好,他一开口就在维护安氏,倒显得两人感情甚笃。

安氏急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见都没见过!”

严六略显慌乱,拳头攥的紧紧的,顾云合蹙了蹙眉,叫下人搜他的身,竟从他身上搜到一张字条。

这字条上写着——

我在房中等你。

字条上虽没有落款,可放在这个情况下,谁都觉得这字条是安氏写的。

安氏也吓坏了,“这字是有几分像妾身,可妾身真没写过啊!”

顾云合拿着字条捻了捻。

“派人把慕姨娘和世子爷,还有聂氏、姜氏一同请来。”

不多时,谢庭训走进来,他料到后院出事了,却没想到竟是这么大的事。

“怎么回事?”

安氏哭着说:

“世子爷,您一定要信我!我跟您这几年,心里眼里都是您,怎么可能私会马夫呢?我是被人陷害的!”

谢庭训愣住了,安氏私通?

这怎么可能呢!

谢庭训对自己挺有自信。

他模样出众,混得不差,在床上也够疼惜女人。

且他为了气慕微,日日宿在安氏这里,安氏正得宠,有什么理由要私通?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貌不惊人的粗俗马夫。

谢庭训冷着脸,“严六,你跟安姨娘是否有首尾?若不从实招来,我便把你发卖给黑矿场,你这辈子甭想出来!”

严六吓得连磕了几个响头。

“奴才跟安姨娘没说过话,只是安姨娘去过马厩,奴才见过她两面……奴才今日喝了些酒,不知为何浑身发热,迷迷糊糊间,看到一个人穿着安姨娘的衣服,扔了一张纸条给奴才。奴才以为安姨娘闺中寂寞……但奴才进屋后便昏了过去,不省人事了。”

顾云合蹙了蹙眉,“你可见着那人的正脸?”

“未曾,只觉得打扮神似,衣服也大差不离。”

“也就是说,你根本不确定那人是否安姨娘。”

严六连忙道:

“奴才不确定,是奴才鬼迷心窍。”

安氏喃喃道:

“一定是有人在害我,有人想叫我死。”

说话间,慕微和聂氏姜氏一同走了进来。

安氏不知想到什么,一把抓住慕微的胳膊。

“是你,是你设计的,对不对!”

慕微受到惊吓,“我什么都不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别狡辩了,就是你!我一觉醒来,身边多了个马夫,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你的丫鬟雪竹就来敲门了!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

安氏越想越笃定,她定神道:

“在戏楼时,你故意引我吵架,还拿出世子爷送的葡萄酒,讽刺我没喝过。我理所当然喝了几杯,我喝了你的葡萄酒就头晕眼花,回到屋内便昏睡过去,醒来便遇到雪竹捉奸。除了你,谁会这样算计我?”

慕微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胡说!你是疯狗吗?到处乱咬?我是觉得过年气氛好,葡萄酒喝不完,便好心请大家喝两杯。那酒除了你,我和聂氏姜氏也喝了,怎么别人没事,就你一个人出事?”

“呸!你怎么会好心请我喝葡萄酒?”

安氏红了眼,恨不得冲上去,撕咬慕微的血肉。

慕微也被她的癫狂吓到了,她后退两步,才稳住心神。

“我看是你想跟人私会,故意假装醉酒,把罪责推到我身上!”

谢庭训也怀疑过慕微,可慕微这表情不像装的。

“雪竹,你主子说的是真的?”

雪竹连忙跪下,“主子说的千真万确,主子喝了几杯葡萄酒,有些头晕,想世子爷了,便叫奴婢来请。奴婢到这以后,听到屋内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以为遭贼了,便兀自推开门。”

顾云合还在思索什么,琥珀拎着一个篮子进来了。

“夫人,奴婢遵照您的吩咐,把姨娘今晚用过的盘子、酒壶都取来了。慕姨娘的酒壶也在这。”

慕微一愣,顾云合叫她过来,是为了派人搜她的院子?

她紧紧捏着帕子,大气不敢出。

顾云合拿出一个弥勒形状的酒壶。

“这就是你们今晚用的壶?”

聂氏和姜氏同时点头。

顾云合又问:

“你们也喝了葡萄酒?”

聂氏:“妾身喝了三杯。”

姜氏:“妾身喝了两杯。”

这就奇怪了,要是酒有问题,不可能别人没事,只有安氏中了脏药。

顾云合翻看酒壶,发现这把酒壶没有瓶盖,只把手上下分别有个孔。

她愣怔,“姜氏,我记得你酒量不错,为何只喝了两杯?”

姜氏笑笑:

“妾身们各自喝了两三杯,这酒壶里的酒便喝完了。”

顾云合略一思忖,便是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此前想不明白的事,都豁然开朗。

“我明白了。”

谢庭训蹙眉:“你明白什么了?”

“世子稍等片刻,我会为世子解惑,让谋害安姨娘的人心服口服。”

顾云合附在琥珀耳边说了几句,琥珀带着酒壶走了,约莫一炷香后,琥珀带着酒壶回来。

顾云合在桌面上摆放三个酒杯。

“世子请看。”

顾云合将酒壶倾斜,黑色的液体从酒壶中流出,看颜色是酱油。

她再次倾斜酒壶,这一次,倒出来的竟是红色葡萄酒。

第三次更是神奇,黑红混在一块儿。

“这是怎么回事?”谢庭训问。

顾云合笑了笑:

“关窍在这壶上。此壶名阴阳壶,又叫两心壶,壶中设计精巧,共有上下两个腔。我让琥珀在上腔放酱油,下腔放葡萄酒。堵住上头的孔,下面的葡萄酒就会流出来;堵住下面的口,上面的酱油就会流出;若都不堵,上下便会一同流出。慕姨娘便是用这种方法,让安姨娘上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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