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半块羊皮
“砰”的一声巨响，两个人同时后退了三步远。
姜顾妆只感到自己气血上涌，晃了两晃，才稳住身形，悟空大师更是骇异，伸手指着姜顾妆道：
“你……你……”
紧跟着“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群豪无不相顾失色。要知道少林、武当乃武林的泰山北斗，地位之崇高是众所周知。没想到一代武学大师拼内力时却输给名一后生，而且是一招之间就见输赢。
在场几位掌门人都是武学的大宗师，谁都看出姜顾妆的武学和内功已臻顶峰。
姜顾妆也深感过意不去，因为她清楚，悟空大师爱惜自己而未施全力，走上前去深深一揖道：
“大师，即使‘夺命神僧’罪恶深重，但壁儿是无辜的，你怎能一棍子打死一船人……”
悟空大师闭目运了一下气，凄然说道：
“姜少侠，你刚才施展出来的，是不是‘绝命魔尊’的‘龙行九式’？”
姜顾妆躬身道：
“得罪你了。”
悟空大师仰天长叹道：
“佩服，佩服。‘绝命魔尊’能创出这么至柔至阴的掌法，而且阴柔如涛，不走一丝旁门左道，看来她已达到由魔入佛的最高境界。佛祖曰：佛即魔，魔即佛。只不过因果轮回，世人难知而已！”
众人听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悟空大师接着说：
“姜少侠，你得此奇遇乃是天意，可……唉，不说了，但姜少侠必须记住，今后武林的安危皆看少侠的造化了！”
姜顾妆说道：
“谢谢大师指教。”
停了一会儿，姜顾妆正准备想询问刘婶的情况——只要得到刘婶的下落，就和壁儿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忽然听到孙铸涵上前说道：
“姜少侠已学得‘绝命魔尊’的绝世武学，真是可喜可贺。”
姜顾妆讨厌她，对她的话未置可否，也不回复。
孙铸涵说道：
“不过我想这是一场误会。目前“武神宗”屠戮武林，江湖中人人人自危。眼下我们要做到的是抛却成见，同仇敌忾，以大局为重，共同摧毁‘武神宗’的阴谋。”
这番话说得有情有理，群豪都纷纷点头称是。
孙铸涵继续说道：
“虽说‘绝命魔尊’和‘夺命神僧’以前作恶不少，可都已退出江湖。还是悟空大师说得好，魔即佛，佛即魔。我相信姜少侠只是年幼无知，一时糊涂，但毕竟是姜大侠的后人，我想她肯定会明辨是非，弃恶从善。更何况刘小萘大侠也为她做出了榜样。”
姜顾妆大惊道：
“我刘婶她……”
心里骤然升起一种不祥之感。
孙铸涵惨然一笑道：
“将刘小萘大侠的遗体抬出来！”
姜顾妆闻言，脸色大变，身子晃了几晃，几欲昏倒，慕容壁连忙上前扶住她。
立即就有两名华山弟子抬着一具直挺挺的尸体，放在姜顾妆的面前。
姜顾妆身体摇晃，步子踉跄奔至尸体之前，抱住尸体。
果然是刘婶！尸身已经冷却多时，冰凉一片。
无限辛酸涌上心头，姜顾妆不由得放声大哭。
姜顾妆仿佛一头怒狮，双目血红，大声嚎叫道：
“是谁？是谁杀了我刘婶婶！”
满腔悲愤，已使姜顾妆失去了理智，抽出银枪，威风凛凛地逼视着众人。
众人被她声势所震，都退后一步，空气中瞬间注满了杀机。
双方紧张的对峙，没有谁敢丝毫大意。
忽听孙铸涵说道：
“姜少侠，不要误会。我们都错怪了刘小萘大侠，以为她是黑道风云人物，因此……没想到，她去而复返，力杀‘武神宗’的魔头，为我们正道解除危机，但不幸被‘武神宗’暗算。我们一定会为刘小萘大侠厚葬，并商定一齐攻打‘武神宗’，将‘武神宗’的魔头一网打尽，以慰刘小萘大侠和已死去武林同道的在天之灵。”
姜顾妆咬牙切齿道：
“又是‘武神宗’！我姜顾妆传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孙铸涵心中窃喜，说道：
“姜少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如我们抛却前嫌，坐下来从长计议吧！”
接着又继续道：
“姜少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武神宗’是武林的公敌，我们这次武林大会就是号召天下武林中人携起手来，一起斩妖除魔！”
孙铸涵说得慷慨激昂，姜顾妆听得心里一阵感动，一收泪，说道：“谢谢前辈的好意。”可心里恨不得马上手刃“武神宗”的人。这样的事情，怎容得从长计议？她正准备说话，孙铸涵已道：
“我们八大门派，一向被武林中人视为顶梁支柱，没想到在这次武林大会上，几乎被‘武神宗’一网打尽，还有何颜面见天下武林中人！因此我们倒是极愿‘武神宗’二度入侵，好拼个你死我活。”
姜顾妆心里想：“武神宗”已经大胜而归，怎么会还二次入侵，这不叫守株待兔吗？
当下抱起刘小萘的尸体，一拉慕容壁的手说道：
“各位前辈万望保重，请恕晚辈告辞了。”
众人没想到姜顾妆临阵脱逃，大显轻蔑之色。只有孙铸涵笑道：
“既然姜少侠报仇心急，我们也不强留，不过得处处留意才行。”
众人见孙铸涵这样讲，才松了一口气。
姜顾妆心中大为感动，鞠了一躬道：
“多谢孙老前辈！”
孙铸涵又道：
“那么我就送二位下山。”
说着和姜顾妆，慕容壁同时缓步走了出去。
此时已是二更时分，秋风过后，倍增凉意，只见紫金楼周围，俱是穿棱游走的人影，把守得非常严密。
走出堂外，姜顾妆回头说道：
“孙老前辈请留步！”
孙铸涵笑道：
“不要紧，我送姜少侠下山，顺便看一看外面的情况！”
姜顾妆心想：这孙老前辈果真心思缜密，不愧为华山掌门人。
于是也不多说三人一路默默无语，转过一道山径，孙铸涵突然说道：
“姜少侠，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
姜顾妆愕然止步道：
“孙老前辈请问。”
孙铸涵面色凝重道：
“‘夺命神僧’替你治好‘分心掌’，并传你‘龙行九式’还叫他的弟子陪你，我看……”
姜顾妆吃了一惊，没想到孙铸涵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没回复。
孙铸涵观察了一下姜顾妆脸上的表情，接下来说道：
“我看他是不是有求于你？”
姜顾妆点头道：
“不错！不知孙老前辈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孙铸不自然地笑了笑，干咳道：
“这个……咳……我只是想帮一下你。”
姜顾妆奇怪道：
“你如何帮我？”
孙铸涵没有正视姜顾妆，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是沉声说道：
“这个……我自然可以帮你。我再问你，‘夺命神僧’是不是给了你半块羊皮？”
姜顾妆差点惊叫出来，当时石洞里只有她和慕容壁、“夺命神僧”三人，可孙铸涵说出的话，就仿佛亲眼看见一般。
可转而又想，孙老前辈聪明绝顶，那“绝命魔尊”的藏宝图，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孙老前辈就可能得到，遂讷讷地说道：
“这个……孙老前辈……”
孙铸涵忽然惨然一笑道：
“姜少侠还是对我孙某人怀有戒心，是不肯相信我吗？！”
姜顾妆说道：
“既然孙老前辈都已清楚，何必还要问我呢？”
孙铸涵目光四处一转，压低声音道：
“那‘夺命神僧’是不是叫你去找另一半羊皮？”
说着目光紧紧的盯着姜顾妆。
姜顾妆心中一紧，心想：这孙老前辈怎么对这件事情如此热衷？不由瞟了一眼孙铸涵，沉思不语。
孙铸涵又向四处打量一番，声音压得更低，说道：
“这确是一件秘事。百余年来，武林群雄无不处心积虑，搜寻‘绝命魔尊’上官诗的藏宝图，可谁也不清楚，另外半块羊皮早在我华山派手上。”
最后一句话，孙铸涵几乎是附在姜顾妆的耳朵上说的。
姜顾妆只道浩大江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寻找另外半块羊皮，心里非常苦恼，一点头绪也没有。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结结巴巴地说道：
“您说的……可……可是真的吗？”
孙铸涵注视着姜古庄脸上的神情，心中有底儿了，笑道：
“当然了！”
姜顾妆虽然总感觉到有点什么不大对头，可心头还是一阵狂喜，不管如何讲，另外半块羊皮总算有了下落。
忽听孙铸涵，长叹一声，沉声道：
“虽说那半块羊皮在三十年前流入本帮之手，可……”
姜顾妆和慕容壁都急于听到下文，两人不由热切地望着孙铸涵。
孙铸涵诡秘地说道：
“但除我和上代几位掌门之外，并无旁人知晓。三十年来，另外半块不知流失何处。原以为必是随‘夺命神僧’同时消失，不料‘夺命神僧’被囚禁百余年，竟仍在人世！”
姜顾妆和慕容壁心里“怦怦”直跳，屏气听孙铸涵述说。
孙铸涵接着说道：
“我华山派为了找寻另半块羊皮，也曾派出许多弟子下山探查，都不得其果，没想到天从人愿，我如今以华山派掌门的身份，将半块羊皮交给姜少侠，以求物归原主。”
姜顾妆听孙铸涵说话，仿佛在梦里，没想到如此这般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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