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前朝后期,死者相藉,哀苦闻天。群雄并起,天灾横行。
帝出身布衣,结束前朝混乱,实现家国统一。
建立兴朝,年号天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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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元年正月初一,陈启临即皇帝位,定国号大兴,建元天元,定都顺天府。
在这新年伊始,顺天城内百姓无不带欢心喜悦的笑容,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尽管最好的衣服也挡不住外面的寒风凛凛。
但他们也丝毫不惧,欢欣得往街道涌去。
李老二在顺天城角开了一家小小的杂货铺,别看杂货铺小,却经历了三十年战乱还勉强开着维持生计。
战乱的三十年过去了,李老二也从一名青葱少年变成了垂垂老矣的老朽,战乱带走了他无数亲友,世上惟存的也只有他和幼孙而已。
“爷爷,陛下登基了!国号大兴,如今可是天元元年啦!日子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幼孙紧紧握着他的手,他可以从中感受到身为年轻人的热度和轻微的颤抖。
他恍惚想起自己这一生的颠沛与苦楚,终于在这一天就要结束了。
他什么也不懂,但是他知道陛下的军队自从入顺天城以来从未像以往的军爷们一样烧杀抢掠,而是一步步恢复在战乱下断壁残垣,让他们好好过了一段安宁平和的日子。
当今陛下出身布衣,待民如子又有勇有谋从一无所有到家国一统,让他们对未来燃起了无限的向往与期待。
李老二留下一行泪,才如梦方醒。牵着幼孙的手,急忙往街道走去。
今日陛下登基,不仅可能会经过这,还布置了白粥发放呢,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啊!可不兴去晚了。
鹅毛大雪尚且未停,百官略有些忧心忡忡。
“陛下,大雪尚且未停,虽寒风不甚凛冽,但雨雪交加,并非吉兆,可要换个时日,或是委任一人代您前去?”心腹大将已着好冕服,将顾虑道出。
“无妨,希望此为瑞雪,腊雪盖地,年岁加倍吧。”元帝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更换冕服。梁皇后立于元帝身旁,亲自动手帮帝王打理冕服,元帝握住梁皇后的手制止了她进一步动作。触手略凉。
“梓潼可有碍?”这句话可比之前回复大将更有温度,担忧溢于言表。
周围宫婢垂手立于两旁,见怪不怪。帝后情深,对全天下可能都不是秘密。
“臣妾无事,陛下去吧。”梁皇后安抚的回握住元帝,另一只手抚摸着已经怀胎近九月的肚子。
元帝也充满担忧的看向了皇后的肚子,随即吩咐宫婢多加照看,要太医随时候命。
吉时到了,元帝登上玉辇,文武百官紧随其后。
梁皇后目送帝王登辇,手却开始微微颤抖,但身姿挺立未变,奴仆回报帝王御驾已出紫禁城,才微微变了脸色。
“汲枝,唤太医”,汲枝见状连忙搀扶住皇后,吩咐其余宫婢快些唤来太医,安排产婆快速就位,一时之间宫中忙碌不已。
布置好产阁,贴身婢女紧紧搀扶着梁后入内,产婆已准备待绪,最资深的王婆连忙迎上来,见梁后唇色依旧明艳,隐隐放下心来,抬头一看却见梁后面色苍白之余竟隐隐泛青,一时大惊,再细看原是梁后嘴唇已因剧烈疼痛而咬的泛血。心叫不好,连忙扶之榻上,往下一看,血竟然已将宫装染红大半,皇后却为吭一声,可见其毅力之坚。
坤宁宫上下开始忙碌起来,得亏皇后娘娘之前就做好安排,贴身宫女也能干忠心,一时上下虽忙碌无比,但好歹没有手忙脚乱,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出坤宁宫,叫宫婢太医们见了都不免心惊胆战,皇后已非花信年华,大龄产子风险极大啊!这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可不是他们能够承担起的啊。一时之间,大家心都惶惶然,但手下动作却不慢,一定要护好皇后,成功产下皇子!
元帝一路上备受百姓朝拜,甚至有不少百姓三拜九叩远远缀在仪队之后,再大的雪也阻挡不了他们热烈、敬佩的目光。
元帝也不免心情激荡,从一身布衣,征战二十余载,其中艰辛苦楚非常人能道矣,如今业已大成,前路坦荡,不负宗祖,不负多年来同甘共苦的弟兄,不负百姓啊!
心中百般感情连番涌动,豪情自此而生。
但在激荡之余,对皇后还是多了一份担心。
皇后有孕以来,战争已经进入到了收尾阶段,但局势震荡,最后的诸侯放手一搏,见大势已去,知晓陈启临对发妻多年如一日的爱护与敬重,甚至对当时已有孕的梁后动手,梁后中毒卧床三月不起,当时自封吴王的陈启临一怒,手段更是雷霆,本来胜局已定,经此加速,几个月便彻底结束整个动乱不安的局面,但好在肚里孩子顽强,之后毒解,梁帝对发妻更是爱护担忧,更对未出示的孩子担心不已。
虽然此时他已有六子三女,甚至孙辈也以后继有人,但对这老来得子还是有了不少期待与担心。这可是他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
东郊,祭天仪式已准备好设坛备仪,昭告帝祇。
待到了地方,他便在大臣与侍从的簇拥下,缓缓登上了圜丘,四周奏乐四起,庄严肃穆。在他刚登上圜丘之顶时,大雪突然停了下来。
云销雪霁,天宇廓清!
百姓与众臣见状,纷纷大惊不已,深感敬畏,狂热的跪倒口呼万岁。
与此同时,紫禁城内,随着轻弱的哭声想起,殿内众产婆激动大呼“生了生了!恭喜娘娘喜得皇子!”,宫内众人纷纷跪下道贺,王婆小心裹住小皇子喜不自胜,宫内人人皆喜意满面。
梁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充满爱意得看了眼王婆递过来了的小皇子,见小家伙皱皱巴巴,声音虽小却也不停,见她望来还兴奋的对她吐泡泡,放下心来,没有残缺已是上天对她最大的恩赐!没人知道自从中毒后她每天对孩子有多担惊受怕,深怕因此伤害到肚中之子。见状,她也放松下来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殿外值班的侍卫惊奇的发现自从传来皇子的哭声,雪居然停了!纷纷对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想到,天佑大兴啊!
元帝在百官唱赞中称帝。具卤簿,诣太庙。最后入紫禁城登太和殿,升御座,受百官贺,册立太子,开践祚之宴。在群臣同贺之时,传来一个好消息,皇后生了,母子平安!
元帝喜不自胜,在宴会上赐名旭昉,取自日初明之意。可见皇上对此子的喜爱之情。
群臣也被今日堪称神迹的喜悦击中现在又得皇上再得一子的消息,而且刚好在这举国同庆的日子出生,可谓是天大的喜事一件啊!这岂不是天佑大兴吗?一时之间,殿内恭贺声此起彼伏。
消息传出来之后,百姓莫不欢欣。
前朝躲在暗处的余孽一时也被堪称神迹的一幕震住,别人可能以为那是谣言,可他们知道不是啊。他们在登基这天安排好了刺杀甚至还混了进去,尽管知道成功可能性几乎为零,但能搅乱登基仪式可不是能说明新皇名不正言不顺不是天命所归吗?
要知道,今早他们首领看见漫天大雪吃早餐的时候都被笑噎了呢!可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皇城戒严,刺客根本下不了手,期望的事后传播天气恶劣证明新皇不是天命所归的幻想也被狠狠的打了脸,他们就看着新皇登基,正正登上雪骤停,看着众臣百姓眼中的狂热,他们也只能跟着跪拜。
心下十分骇然,难道新皇真的是天命所归?不少人在心里微微动摇,但多年对前朝的效忠让他们又对此不屑一顾,布衣一个,哪来正统?窃国贼罢了。
至于小皇子,梁后真是好手段,不知道用了什么催产药才把产子之日控在今日,哪来的福兆。现新国初立。尚且不稳,其余皇子都已长大,唯六皇子与刚出生的七皇子不过稚童。
元帝不好下手,征战多年的皇子们也不好下手,那若是七皇子早夭,与七皇子一母同胞甚是爱护弟妹们的太子殿下是不是会乱了阵脚,岂不是他们下手的好时机?七皇子在母胎时已被诸侯所害过,此番他们下手祸水东引,只要再乱起来,不愁复国无望啊!
众人心思各异,七皇子表示: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他想开口说话,却鼓出了一个小泡泡,让来看皇弟的哥哥姐姐都忍俊不禁。
六皇子傻傻地戳破了那个小泡泡,对哥哥姐姐们说:“他好可爱啊,我以后也有弟弟了嘛?”
各位哥哥姐姐们笑着揉揉了他的头点了点头。他才稚气地跟小婴儿说:“那以后哥哥罩着你哦。”
旭昉听见声音往那么一看,只觉得模模糊糊,二十厘米外不见人影啊!他是快瞎了嘛??
但听见他们说的话,也大概了解到了他大概是死后又投胎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记忆都还在。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笑了,赚了!
“弟弟是对我们笑了吗?他听见我说话了,他好可爱!嘿嘿嘿”六皇子歪着脑袋看着旭昉,想摸摸弟弟的小手又怕伤到小弟弟。不禁在心里暗暗祈祷弟弟快快长大,明天就带你下河摸鱼!
其余皇子公主看着这幕,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天元正月初一,元帝登基,建立大兴,此日本鹅毛大雪,帝登圜丘,天朗气清,封嫡长子陈旭祚为太子,择发妻梁氏为后,其余后宫纷纷受封,论功行赏诸将。同日,皇七子出生,得天子赐名旭昉。
寓意从今日起,日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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