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6章


沈青瑶脸上的平静再撑不住,想都未想道:“他为什么不想见?”

玉渊一副安然淡漠的神色,道:“这话,不应该来问我,我只是受他之托,来传个话。”

沈青瑶蹭的一下站起来,往玉渊面前扑通一声跪下,“王妃,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这些天我吃斋念佛,就想忏悔自己的过失。三爷最听你的话,求王妃看在同为女人的份上,替我在三爷跟前求个情吧!”

“三奶奶!”

玉渊低头看她:“三爷还有话让我告诉你,他说:三奶奶的名份,永永远远的给你,旁的,便不要再想了!”

沈青瑶缩在袖中的手,下意识地紧握成拳。

长长的指甲掐入掌心,一阵阵钻心刺痛,什么叫不要再想了?

玉渊话已带到,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这是三叔这几个月的俸禄,留着家用,我先走了!”

沈青瑶膝行几步,拦在玉渊面前,“请王妃把话说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玉渊慢慢蹲下,直视她的眼睛。

“我本来想三奶奶是个聪明人,话点到为止,你心里当是明白的,既然你非要问个清楚,那我便实话实说,三爷的意思是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但三奶奶的名头依旧留给你,让你有个落脚之处。”

“我不需要他可怜!”

沈青瑶从地上爬起来,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呼吸骤然粗重起来,“他要休便休,别说那么冠冕堂皇的假话。”

“这不是假话!”

玉渊眉眼没有半点动静,“这是他心里话,三奶奶,告辞!”

“高玉渊!”

沈青瑶突然大喊一声,“这到底是他的心里话,还是你的心里话?”

这话一出口,不光翠儿吓了一跳,连带着玉渊身后的卫温和阿宝都变了脸色。

沈青瑶虽说是三奶奶,大了小姐一个辈份,但小姐到底是亲王妃,身份非比寻常,这世上敢当着她的面,直呼其名的没几个,便是从前的陆皇后见了,也得客客气气称呼一声--安亲王妃!

玉渊转身,目光微凉,“你想听我的心里话吗,沈青瑶?”

沈青瑶美丽清雅的脸孔扭曲到变形,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很想听听!”

玉渊淡淡一笑,精致的眉眼间有些自嘲,“我的心里话有两句,一句是后悔这门亲事;第二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沈青瑶整个人僵了一下,再精致的胭脂都掩不住她脸上的苍白。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说得好听是和离,说得不好听,却是休妻!!

你高玉渊竟然要三爷休了我?

沈青瑶想到这里,哪还管面前站的是王妃还是王爷,什么都豁出去了,“要我说,你还有一句心里话没说出口。”

“什么?”

“这谢府是你的,谢府上上下下的人是你的,三爷跟前侍候的大小的丫鬟也是你的,三爷就算娶了媳妇,也该听你的话!”

沈青瑶咬着牙齿,“你把青芽摆在他身边,就是为了离间我们夫妻;你从来就看不起我,认为我和谢玉湄交好,和她是一伙的,那年端午的曲江游船,你一直记恨到现在。”

玉渊的眼角轻轻的抽/动了一下,她匪夷所思地看着面前女人,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想再说。

“沈青瑶,夏虫不可语于冰,井蛙不可语于海!”

说罢,玉渊再不看她一眼,拂袖而去,走出数丈,她顿下脚步,“此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三叔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因为你当真是又可怜,又可悲,还可恨!”

“我不要你们可怜!”

沈青瑶冲出去对着高玉渊的背影大吼:“谢玉湖不是我害死的,这就是她的命,不守规矩的女人,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三奶奶,奴婢求求你快别说了,别说了!”翠儿上前死死拉住,脸色白得跟纸似的。

“我为什么不能说,她自己偷了人,还一意孤行把孩子生下来,是她自己害死自己的,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

沈青瑶号啕大哭,“你们把她的死怪到我头上,我冤枉啊……”

数丈之外的阿宝一跺脚,“小姐!奴婢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非得教训教训她不可!”

“阿宝!”

玉渊厉声呵斥,“她疯魔了,你也疯魔了。”

“小姐……”阿宝咬咬牙,“奴婢不能让她这么没青没白埋汰你!”

“埋汰我的,何止她一个,每个都计较,我计较得过来吗?从今往后,她的事情一概不要让我听到,我更不想看到这人!”

玉渊冷笑道:“把谢府所有我们的人,立刻叫回王府,我倒贴了银子把人给她使唤,最后却落得一身不是,这世上,再没有比我更傻的人了。”

半个时辰后,几十个下人蜂拥至花厅,齐唰唰的给沈青瑶磕了三个头后,拎着包袱便走了。

这些人,当初都是由罗妈妈买来的,也是罗妈妈一手调教出来,王妃发话,她们哪有不走的道理。

“走,走,走,统统给我滚!”

沈青瑶气得长袖一拂,上好的白瓷茶盅应声而落,翠儿在一旁真真是欲哭无泪。

好了!

这一下,三奶奶真的成孤家寡人!

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

“小姐,快消消气!  ”

江亭把茶盅摆在玉渊面前,“老奴活了快一辈子,比三奶奶不讲道理的人,见过太多,这种人,小姐离她远一些就好。”

玉渊摆摆手,“不说她,说了心里便觉得堵得慌,跟吃了只苍蝇一样。今日过来,是想说一下江锋的婚事。”

江亭静静道:“小姐,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他虽是我义子,但有些事情我若强求了,也是悲剧,尤其是婚姻大事,他大了,心里有主意,有想法,随他去吧!”

玉渊怔愣半晌。

江亭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小姐的心思都在李锦夜和王府身上,但知子莫若父,儿子那点心思,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好在那孩子是个极有分寸的,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活了一把年纪,他早就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独独一颗心由不得自己。

既然由不得,他也不去逼他,给他信任便是!

自己年轻的时候,不也有心动的人吗,晃晃悠悠,一辈子也就这么过来了!

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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