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这个夏天除了高考之外最紧张刺激的日子悄然到来，所有考生都等着这一刻以数字检验十余载苦学成果。
高考成绩查询通道由24日晚八点开通，六点半姜莱一家吃完晚餐，孙娴和姜爸爸便坐不住，着急忙慌收拾好卫生招呼不打拎上垃圾出了门。
当事人姜莱表现得很淡定，不过也只是表面，她大脑早已宕机停止思考，萧珃和她视频两个人对话牛头不对马嘴。
时针在表盘上缓慢转动，刚指向七时电视里传出经典片头曲，姜莱摸过遥控器降低音量，手机那头萧珃抱了半个西瓜钻进卧室：“救命，好想拥有时间加速器，这一个小时太难熬，好希望一睁眼成绩就出来。”
说着萧珃挖了一块西瓜塞进嘴里，咀嚼着水果嘴使他吐出的话有些含糊不清：“也别一个小时后了，报志愿也跳过，直接拉到收录取通知书。”
姜莱摊在沙发上空洞着眼：“我后天考科二，要是有时光机我想直接穿到拿证那天，驾校这个苦日子我一天都不想过。”
姜然隔着屏幕就看出姜莱心神不宁，要不是姐妹情深，她高低送她一句知面女星的广告语。
但她忍住了，曲起手指叩一旁的课桌发出声响吸引回姜莱的注意：“别着急想那些虚的，眼前、当下，等成绩是重中之重，你”
听见萧珃房间发出动静，没几秒萧珃妈妈拉开门闯进来打断她的话：“怎么了？成绩提前出来了？”
闻言萧珃手一抖，勺子里的西瓜自由落体白色短袖溅上几滴浅粉。
她原本侧面对着门口，受惊后全身姿势保持不变，头慢慢转向妈妈：“没有，还是八点。”
“哦哦，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是小姜吧，下次来家里阿姨请你吃饭。”萧珃妈妈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剧烈，斜了眼萧珃的粉碎的手机屏幕，依稀辨认出视频里的是个女孩，不好意思地边关门边后撤。
房门合上萧珃转回头：“太夸张了，他们比我还急。”
姜莱心不在焉嗯了一声，魂都不知道被什么勾走了。萧珃看她这样摇摇头，把那块向往自由的西瓜咽下：“都别想那些焦心事，聊聊你那驾照吧，科二能一次过嘛？”
一排水壶，萧珃精准挑选出没开的那个，姜莱想到什么豺狼野兽似的浑身一颤：“悬。”
这个字似乎不能完整体现姜莱的无奈，她话匣子打开一顿输出：“昨天和我一起练车的姐姐挂了，她在驾校练得特好。去考场第一趟开到一半安全带弹开，第二趟在最后倒车入库时考试车倒溜，真的冤死，听说考试员脾气还很大，凶了她，我本来信心满满，现在也没底。”
萧珃的驾考之旅刚起步两天前才报了名科目二需要考些什么她一概不知，只不过听姜莱的语气就发自内心怜爱起这个陌生人：“可能是她比较倒霉，你不一样，你有我支持，肯定一次通过。”
“谁知道呢，但愿吧。”姜莱叹口气。
把话题扯开，两个人明显轻松不少，闲聊几句后战场不经意转移至王者峡谷，这个点小学生野王一抓一大把，双排两局也算是躺赢上分连拿两星。
姜莱和萧珃开着游戏麦，第二局敌方水晶爆破画面结束还没来得及跳转到结算页面，两声刺耳的闹铃骤然响起。一瞬间，两人的肾上腺素急速飙升，手不受控制开始发抖。
萧珃说着咽了口口水：“八点了。”
姜莱按掉闹钟含糊说：“嗯。”
“你开始查了吗？”萧珃右手搭着鼠标，光标顿在入口食指始终不敢发力，“啊，我不敢。”
按理说事已至此再害怕也改变不了结局，可这是高考成绩，能决定的东西太多，眼前是升学，漂亮的分数重要性不言而喻，姜莱心里还有一桩愁事压着同样迟迟不敢下手。
“不管了。”
萧珃说完姜莱便听到噼里啪啦键盘敲击声，一阵乱响后，是长久的寂静。
“啊！”良久，萧珃尖叫声穿过耳膜打破宁静，继而嘈杂一片。
“查到了？”
“你这孩子哭什么啊！”
“六百零一？快快，老萧，去给妈他们打电话，快去！”
姜莱孤身一人，第一时间听到姐妹好消息发自内心替她高兴，伴随尖叫声与哭声混杂的背景音，她颤抖着手一个字符一个字符打下考籍好和密码。
核对内容确认无误后她将光标移放在确认登录按键，心一横，闭上眼点下。
“你光顾着自己激动没问问小姜考得怎么样？”
萧珃妈妈最先稳住情绪，她突如其来点名令姜莱为之一振，紧闭的眼皮抽跳。萧珃瞬时哑声，动作暂停。
她再开口是那样小心翼翼，姜莱没有一点声响她打心底不安：“你查到了吗？”
姜莱紧绷的面部肌肉颤抖微蠕嘴唇糯糯说：“我还没看”
这个时候萧珃母女不好劝她，不在她身边也不能替她去看，电话两端再次陷入寂静无声。
姜莱有过很多假设其中不乏夸张到可以称之为妄想的预想，近一年来她许下无数相关愿望，真到揭晓这刻忍不住退缩了。
她承认自己是胆小鬼，心跳声和一秒不停的微信提示应像无形之手从四面八方来催她、推她。
萧珃捕捉几声粗气，数公里之外心脏再次悬起，她知道姜莱睁眼了，她看了。
萧珃犹犹豫豫：“怎么样？”
姜莱带着哭腔唤她：“萧珃。”
这一声听得萧珃心咯噔一下，暗道不妙：“没事的，你已经尽力了。”
“六百六，我考了六百六！”姜莱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总分栏的数字，她没看错，奇迹真的出现了。
姜莱说着泪水抑制不住往外喷涌模糊掉视线，萧珃和阿姨隔着屏幕恭喜她。十几年一起长大的孩子，大家都为她骄傲，萧珃更是把她当作亲妹妹看待，此时恨不得昭告全世界，她的小姐妹多么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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