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宁市这场雪降得突然，引得不少行人驻足拍照。
回过神，陈澈已经站在姜莱身边。姜莱趴回落地窗前，食指触抵着透明玻璃，每一朵撞落的雪花仿佛都停过她的指尖。
许轶和萧珃不自觉靠在一起，两人微仰着头低声细语。
不久，侍者推着推车来上菜，几人才又安稳坐回原位。提前交代过，萧珃面前的重芝士蛋糕切块上插着一根权杖造型的蜡烛，火柴和擦火片被侍者一同留下。
放下蛋糕，侍者变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狮子挂件：“不好意思萧女士，没有提前确认您的生日，这个玩偶是我们乐园送您的礼物，祝您在乐园吃得开心、玩得愉悦。”
萧珃收下玩偶，待侍者离开后，姜莱借机送上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一瓶挑选了很久的香水。
萧珃迫不及待拆开包装盒，在手腕内侧喷了一下浓烈的橙子味扑面而来，是她喜欢的味道。
许轶很神秘，非要在分别前送她。就这样带着期待，萧珃点燃蜡烛，郑重许下心愿，她愿家人身体健康，愿姐妹一切顺利，愿自己能不负众望在高考的千军万马中脱颖而出。
幸福感爆棚的晚餐结束，没有理由在山上乱晃，四人乘车再回山脚乐园。
“烟花表演几点开始？”萧珃姜莱手挽手，两位男士一左一右靠得不算近也不难看出是一起的。
姜莱回忆宣传页面的内容，外地人许轶先开口：“新年烟火表演十二点准时开始，连续几天到大年初八。”
离十二点还有三个小时，秉承不浪费原则，萧珃和姜莱挑选了几个项目去体验，其中小程序提示排队时长最短的恐怖医院主题鬼屋成为第一站。
陈澈注意一直集中在姜莱身上，鬼屋门口检票时，她深深地看了许轶一眼被他瞬间察觉。他无客观判断这个眼神的涵义，倒能说出自己的感受，心脏像泡进陈醋的发酵缸里，嫌不够酸还加上了打量柠檬。
只不过，五分钟后他透彻理解了这个眼神。
“啊啊啊，救命！”
“他爬过来了！”
一行四人被分成两队被带到不同房间，隔着几堵墙萧珃破音的惨叫声依旧清晰可辨。
“啊哈哈哈。”作为好姐妹，姜莱连萧珃脸上会出现对对表情都猜到了，“胆小鬼非要玩鬼屋，这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
姜莱小声嘀咕，陈澈努力去听却被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影响判断。
“怕嘛？”
陈澈垂下目光问姜莱，他们这间是停尸间，没有大量的血色涂鸦也未出现npc，只是吊顶的灯管接触不良忽明忽暗，隐蔽处的烟雾机卖力营造氛围。
“我不怕。”姜莱摇摇头，唯物主义不怕这些，回答过后她反问，“那你怕吗？”
陈澈刚想说他一大老爷们，鬼屋不过平地走路，他往返穿梭都不带怂的，上下唇分开竟变味，“嗯，我有些幽闭恐惧，呆久了会不舒服。”
幽闭恐惧不是小事，怕陈澈晕倒在鬼屋，自己搬不动这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姜莱提出建议，“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要不我俩直接从入口出去在外面等他们吧，毕竟身体建康是第一位。”
“”
见对方沉默很久，姜莱合理推测陈澈是青春期脸皮薄不好意思退出，抬起手臂，“好吧，那你拉着我的袖子，我们走快点。”
被姜莱盯着脸，陈澈面不改色拉上了她的袖口。
“但你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
这间鬼屋更像是密室，每个房间出口的机关都隐藏在角落。停尸间放眼望去十分空荡，只有一面墙上密密排放着十六个尸体冷藏柜。
姜莱猜拉动冷藏柜是这间的任务，牵引着陈澈鼓起勇气一个个拉开。高处两行都是空的，轮滑拉动十分轻松。直到第三行的第一个，打手下去就感受到重量。
里面肯定藏着人。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将嗓音压低到只有陈澈才能听见，“你闭上眼别看，里面有人。”
陈澈假意闭上眼，拽着姜莱袖口的手加大力度体现恐惧，心里忍不住谴责自己没担当。
姜莱给自己打了打气，心一横猛地出手拉开冷藏柜，速度快到躺着的npc还没来得坐起，自己却受惯性栽进陈澈的怀里。
感受都彼此的温度，两人皆是身体一僵。
紧闭的房门“哐”得一声弹开，真人慌忙npc坐起，看着眼前一男一女非但不怕他还狂撒狗粮委委屈屈躺回原位。
两人走后，机关门自动关上，他才幽怨地掏出对讲机联系管理大哥，“一号停尸间的情侣胆子大，手术室多放几个‘鬼’去吓他们。”
路线不同，姜莱不知道萧珃进行到第几间，只能跟着墙壁上的血色箭头往下走。
箭头引导下第二间是精神科病房，比起太平间的安静，这里的npc都十分躁动。他们四肢被捆绑固定在病床上，因为痛苦与不适疯狂扭动躯体或是低吼或是怒叫。
假装恐惧的陈澈与姜莱贴得很近，姜莱以为他不舒服，竭尽全力去寻找线索。
陈澈比姜莱想象中冷静，他的观察能力强，扫射一圈锁定被帘子遮盖住上半身的病床，“23床床尾挂着钥匙。”
姜莱迟他几秒看到，思考遮挡的上半身是否存在什么秘密，她喉头上下滚动咽了口口水，一步一步靠近。
离得越近，恐惧就被放得越大。
幻想未知画面，姜莱皱着眉头探身去取钥匙。几乎在她出现难在npc视线范围的同时，npc从病床上一跃而起，向她扑过来。
唯物主义是无神论而非不怕恶心，一个肠子外露眼球爆起的人给她带来太大的冲击，她下意识闭眼。
她不想去看，袖口的拉扯感消失了，她担心陈澈犯病不舒服，正欲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下一秒，一只干燥微凉的手掌覆盖在她的上半张脸，她的手腕也被圈住。
陈澈不装了，他后悔撒谎，害小白兔为他受惊，“钥匙我拿到了，你闭着眼，跟我走。”
npc扑出来发现是小姑娘打头阵就马上止住了，他们有职业操守参加过培训，不欺负女孩子。这会儿他正捧着道具服里流出的带血肠子，恐怖的脸庞出现抱歉神情不知所措，就那么直呆呆看着两个人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后面的经过的医生办公室和会议室在陈澈的保护下，姜莱安心度过。
终于到了最后一间，手术室。
有了太平间小哥的照拂，今天的手术室npc有之前的两倍多，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四周简直是人挤人的景象。
手术室的门被陈澈打开，npc就一拥而上向他们靠近。姜莱有心里建设，眼前一幕不令她害怕，她只想忍住恶心去捏一捏道具脏器的触感，因为太逼真。陈澈还拉着她，旁若无人搜寻着开关。
“啊！”
看来萧珃和许轶也要顺利逃出，她辨识度极高的惨叫再度响起。
搜寻了一圈，在“病人”的耳朵侧找到了个红色按钮，陈澈用力按下，果不其然，最后一道通往自己的木门打开。
离开前姜莱一步三回头，最终遵从内心，“姐姐，我可以摸一下你的肾吗？”
轮到npc们面面相觑，不过姜莱提出的要求不过分，其中一位便托着肾来到她面前。
姜莱伸出手指按压，居然还有回弹，和真的一样。
npc被她逗笑：“小妹妹，别怀疑，就是真的肾。”
“？！”这话可不兴说。
“猪腰子啦~”看出姜莱的疑惑，npc咧着嘴笑，“都是新鲜的猪腰子，我们一早去菜场采购的，晚上闭园直接送到厨房爆炒当宵夜。”
探索完器官的秘密，姜莱开开心心和陈澈从出口离开。萧珃和许轶卡在某间里没出来，他们站到人少的地方等。
陈澈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消毒湿巾，抽出一张，“手伸过来。”
姜莱不明所以，低头瞧见指腹的血迹恍然大悟，接过湿巾仔仔细细擦拭。她的好奇心实在是强，擦完不忘煽动鼻翼去嗅味道才丢。
“什么味道？”
“呕。”不提也罢，一说那股怪味好像死死扒在她的鼻腔，“应该是个什么果汁，猪腰子确实是新鲜的，好臭。”
“你真的有幽闭恐惧症吗？”姜莱想起追问他。
陈澈严肃起来，摇头：“没有，很抱歉骗了你，不过我保证是最后一次。”怕姜莱不相信，他还加上了手部动作，比了个一。
姜莱甜笑：“原谅你了，下次记住，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姜莱话音刚落就萧珃和许轶并排从出口过来，许轶的脸被口罩遮挡住，而萧珃的没有。姜莱眯起眼睛盯着姐妹的小脸，两坨不自然的红晕，还咬着下嘴唇，百分百有奸情！
她坏笑着挑眉与萧珃眼神沟通：在里面偷偷干嘛了？
萧珃见了，挤眉弄眼：大人的事，小孩能管？
姜莱笑得灿烂：哦~大人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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