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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1.鸾凤来仪(35)三合一


庶子高门(78)

        林雨桐翻身上马那一刻,    就想着要马上赶回京城,要立马站在甘氏的面前,去质问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可坐在马上打马要走的时候,    她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自己去问,又能问她什么呢?对于甘氏而言,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伤害自己这个女儿。因为她的经验告诉她,男人全都是靠不住的,女人要护住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拥有权力,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在她看来,    自己这个女儿还是太年轻,被男女感情蒙住了眼睛。所以,    她心里大概一直都觉得,    她在用她的办法,在帮助自己成长。虽然在自己心里,这是极为荒诞的。但是自己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知道自己和四爷是怎么回事,可别人并不知道。在这样的前提下,    一味的责怪甘氏,自己可真的叫不占理了。在很多的人家了,父母直接干涉子女的婚姻,这是司空见惯的事。别说如今这世道,    父母的话是金科玉律,    就是再过千百年,    在这块大6上,不是还有许多的父母,在干涉子女的婚姻吗?要不然那么多所谓的家庭矛盾都是怎么来的?这普通百姓家,尚且都是如此。更何况是在皇家。皇家的人,什么时候婚嫁自由过?公主和亲,嫁的多数都是仇敌。最后丈夫死了,儿子死了,这公主要是不死,大概还会再被嫁一回只当是废物利用了。听起来残酷,可翻开史书,哪一页不是沾着鲜血的?

        骑在马上,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的心一点一点稳了下来。甘氏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她不相信甘氏会由着前朝这些人出现在明面上蹦跶。冷静下来想想,这么人一旦露出了真容,他们其实就先败了。卸磨杀驴这事,甘氏做起来不会有丝毫的心里障碍。唯一冒险的是,她怎么敢将这些人放在自己身边,就不怕自己真的从一个坑了跳到另一个坑里,对那个文采的也用了真心?

        而此刻,甘氏看着站在下面的了虚道长,有些漫不经心的道:“你刚才问我什么?”

        “我在问,您就真不怕……”了虚的语气一顿,须眉皆白的他脸上还是那么仙风道骨,“文采那孩子,我心里是有数的,跟他在一起呆的时间长的姑娘,都会对他死心塌地。”他可不信甘氏这次这么好说话,真将人安排在公主身边了。

        甘氏轻笑一声,淡淡的笑声里满是嘲讽:“做人做事,都是得将诚意的。说好的事,我不会反悔。但是……你太小看我的云隐了。要是她真的闯不过情这一关……”语气一顿,她脸上的笑意也跟着收了起来,纤长柔美的手指轻轻的点着案几上的折子,语气却越的淡然,“要真是这样……那么生下孩子之后,这个文采……就不用活着了。”

        了虚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您就不怕她恨你?”

        甘氏摇摇头:“也许会恨,但等她坐到最高的位置上的时候,她就什么都懂了。”说着,她就看向了虚,“咱们的交易,你心里有数。我是个什么人的人,你心里也明白。所以,约束好你自己的人,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岔子。你们既然急切想派人到云隐的身边,想在方方面面都开始影响她。我也如你所愿!但是光我退让,光我拿出诚意可不行。你们的诚意呢?”

        了虚看向甘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答应您的,自然会办到。太子的事,有我的人出面办。”他现在真是后悔答应文静的请求。文静跟甘氏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她太急躁,也太想当然了。这么急切的跳出来,要是栽了,这么些年的努力,可就顷刻都化为乌有了。

        看着了虚走了出去,甘氏才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如今的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跳舞,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可不冒险就是死路一条。自己好不了,桐桐也就跟着好不了。在利益面前,母女是一体的。这个道理,桐桐应该会明白。

        明不明白的,林雨桐都应该得顺着甘氏指的路往前走才是最合适的。但是,合适不等于必须!她眼睛微微眯着,就带着几分凌厉。

        文武带着其他三个人追了过来,林雨桐也没有搭理。这四个人,面上看起来,是以文武为,可林雨桐在刚才就看出来了,真正拿主意的,是文静。

        她也闹不明这四个人之间存在着什么样的关系。但就是叫人瞧着别扭。

        “殿下,驻地不是这个方向。”文武出声提醒了一句。

        这个自然不需要你说,林雨桐既然知道对方的身份,就万万没有将他们带到军营的打算。往前走了不到一刻钟,就到了温家的别院。

        林雨桐的到来,吓了温夫人一跳,她迎了出来,见了林雨桐就往下拜。

        林雨桐将人一把拉起来,就看到了站在温夫人身后的三喜。三喜急着要过来,林雨桐用眼神制止了。

        “夫人别多礼。”林雨桐笑着扶着温夫人的胳膊,“上次多些您赠马的情分,到了宛平,我就先过来了给温夫人道谢来了。”

        温夫人连连客气了几句,却觉得对方抓着自己的手越抓越紧了。她疑惑的朝这位公主看去,就见她正朝自己眨了一下眼睛。这是有事吧!可这府里都是自己家的人,要是不放心自家,她也不会主动过来。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跟着这位公主进来的几个下人了有问题。她的余光看了一眼,只觉得男男女女的,进退也不对。哪有男仆跟着女主子往内院走的道理?

        她脸上不动声色,但却给了身边一个婆子使了眼色。那婆子上前,就将文武和文采给拦下来了,叫了管家请两人去外院招待。

        文静就朝林雨桐看过来,林雨桐却没有回头,搭着三喜的手跟着温夫人往里面走。

        三喜正想着跟着主子的是什么人,就觉得手里一凉,一个小瓷瓶被主子给塞到了她手里。

        客厅里,分宾主落座。丫头们上了茶,就缓缓的退下去。文静和文雅站在林雨桐身后。不大功夫,三喜就从外面进来,端了两碗茶来,递给这两人,“赶了一路,渴了吧。赶紧喝点,是温的!”声音温和,透着善意。

        文静以为三喜是温家的丫头,一个陌生的人,没有丝毫的厉害关系,人家也犯不上害她。再说了,林雨桐没离开过她的视线,也确实是没见她吩咐什么人办什么事。因此,心里是放松的。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习惯性的先闻了闻茶,确定没事,才朝三喜笑笑。端着就喝了。文雅见文静喝了,也才舔了舔嘴唇,三两口的就喝了下去。赶了半天的路,在镇子上的酒楼里,还没吃一口喝一口呢,就撵着林雨桐出来了。这会子见了茶水,可不是如逢甘霖吗?

        三喜直到看着两人都喝了下去,才舒了一口气。刚才主子给的小瓷瓶里,有点白色粉末,她不光是给这两人的茶里下了,也找了温家的管家,给外院跟着主子的两个男仆也一起下了。

        林雨桐端着茶碗宽茶,轻轻的抿着,默默的算着时间,不大功夫,就听身后两人缓缓的倒了下去。温夫人的面色蓦地一边,一下子就站起来,刚要请罪,才想起那茶是公主的贴身婢女奉上的。她这才惊疑不定的朝林雨桐看去,“殿下,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吓人?

        “是我惊扰夫人了。”林雨桐歉意的拱手,“实在是事情有些棘手,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夫人见谅!”

        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温夫人的面色恢复了正常:“不敢!不敢!如果殿下需要臣妇做什么,还请您直言。”

        林雨桐朝外面看了一眼,没直接回答,反而笑道:“刚才在外面,瞧着有不少马车正在装箱笼,夫人这是打算……”

        “正打算回京城。”温夫人赶紧回了一句。想来这位殿下也该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战事要起,京城更加安稳些这是肯定的。这么急着搬回去,也是为了叫皇上放心。温家的人愿意回京城做人质。

        林雨桐沉默了半晌,推心置腹的道:“这次的事情之后,温夫人想住在什么地方就住在什么地方。但是如今,回京城倒是上策。只是,我还真有个不情之请。”

        温夫人的心提了一下,神色却更加的恭顺:“殿下请说,能办到的臣妇绝不推脱。”

        林雨桐在客厅四下一大量,就道:“这里还真是个好地方。夫人要走了,我又是个住不惯军营的,所以,想借贵府别院的一个小院暂时安身,不知可否?”

        温夫人楞了一下,就猛地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想借别院暂住。这不是在麻烦温家,而是给了温家好大的脸面。这宛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再走几里路,就是宛平的县城。公主要是进城,宛平县的官员们还不得好好的接着。就是不愿意进城,这周围除了温家的别院,其他勋贵人家的别院也不少,再走十几里,好似就有瑜亲王府的别院。这里离京城近,这土地大多数都是勋贵们的庄子,别院园子林立。能选温家,这是信任温家。她忙笑道:“殿下说哪里话?您是贵客,您只管随意就好。臣妇这就叫人给您收拾院子去。”

        说着,就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人,“殿下,这别院里有几间密室……”总不能叫人就这么躺着。人多眼杂的,终究是不好!

        林雨桐就满意的点点头:“夫人的提议甚好,分开关着吧。”

        温夫人得了林雨桐的话,行了礼就出去了。不大功夫就带了两个粗壮的丫头来,将文静和文雅给带了下去。“殿下,臣妇将这些婢女都留下,这些丫头都能舞刀弄枪,想来对陛下还是有些用处的。她们虽是温家的家将家里出身,但是都是按照军中的规矩训出来的。只要有令,都调遣的动。”她伸出手,将一个小小的玉牌递给林雨桐。

        这是知道自己有事要办,所以赶紧带着温家的人走,一方面是为了避嫌,另一方面也是知道林雨桐这是有事要办,别院里人多眼杂,太耽搁事。

        林雨桐也没跟温夫人客气,将玉牌给接过来,“我暂时先收下。夫人也是将门出身?”

        温夫人点点头:“是啊!跟着我父亲在边城长大。”

        难怪呢。要不然谁家的丫头舞刀弄枪?

        两人也没怎么说闲话,林雨桐就跟着三喜去了温夫人叫人准备好的院子。才梳洗完,就听三喜禀告说,温家的人都已经走了。

        那这别院里就只剩下自己和三喜,连同温夫人留下的婢女了。

        “主子,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三喜将饭摆在桌子上,问了一声。

        林雨桐满条斯文的吃饭,“一会子你跟着去瞧瞧,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别院里密室,修的还是很精心的。至少林雨桐就没想到,这密室是修在仓库底下的。别庄的仓库,装的就是粮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有两个老仆照看着,不叫走水就得了。天黑下来的时候,林雨桐带着三喜,在一个叫黑玫的婢女的带领下,进入了密室。

        密室里,分了好几个屋子。

        “殿下,这都是隔音的。”黑玫轻声解释了一句。也就是告诉林雨桐,这四个人绝对没有在一起串供的可能。

        “那个年轻的姑娘关在哪?”林雨桐想先从文雅开始。

        黑玫将里面的屋子给打开,就守在门外不进去了。三喜眼睛闪了闪,也压下心底的好奇,跟黑玫一样,守在外面。林雨桐心里一笑,三喜如今真是机灵了。即便对于温家的人,也不能说是全部都信任。她留在外面,就是防着有个万一,她们主仆都被关在里面怎么办。

        林雨桐朝三喜和黑玫点点头,就抬腿走了进去。

        里面不大,十多平米的样子,墙上有个火把,将不大的屋子照的还算是亮堂。里面一张木板床,一张方桌,两把椅子。林雨桐坐在椅子上,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方雅,见她眼睛闭着,眼珠子却乱转,就道:“行了,别装了!起来吧。”

        这话说完,方雅猛地睁开眼,眼里带着愤恨。突然,她嘴一动,像是要吐口水一般的做了一个动作。林雨桐眉头一皱,就见一枚纤细的银针朝林雨桐的眼睛射了过来。

        林雨桐身子一偏,躲了过去。随即就伸出手一下就将文雅的下巴给卸了下来。将她嘴里的毒|囊和暗器都收了,才将下巴给她装回去。

        文雅眼里就有了惊恐,不自在的动了动下巴,才眯眼道:“果然是姓金的,都是些阴险狡诈之辈!”

        林雨桐一晒:“都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这连最基本的都没摸清楚吧。我什么时候姓金了?我以前姓林,如今是金林氏。这都闹不明白,就敢将你派出来,我真想不明白这文静是怎么想的?”

        “什么文静?”文雅愣了一下就矢口否认道。

        林雨桐心道,这孩子真是没受过苦的。要不然不能这么单纯。那脸上的巴掌印还在呢,这总不能是文武和文采打的。她轻笑一声,“怪不得文静说你是蠢货呢。果然!”

        文雅的眼里就浮现出一丝怒色。

        林雨桐接着道:“其实,我瞧着你也是个聪明人。今儿在酒楼里,为什么那么失态?我想,这不仅仅是因为你的身份特殊吧。”前朝都过了多少代了,就算是有余孽,那这文雅的身份也未必就是什么公主。就是本朝开国时的宗亲,都已经沦为普通的宗室了。何况是前朝,哪里有什么狗屁公主。能有一两分血脉,都算是好的。所以,文雅的表现,就很有问题。她心里或许自傲,但什么事叫她连掩饰对自己的不满都做不到呢?

        应该是嫉妒!

        可这嫉妒只是因为身份的原因吗?肯定不全是。

        她看着文雅瞬间就垂下的眼睑,就凑过去,低声道:“是不是喜欢上文采了?”

        文雅的脸色一下子变的煞白:“你别胡说!我们是兄妹!”

        “不知道隔了多少代,血缘都疏远的十六杆子打不着的兄妹?”林雨桐轻笑道,“难道你不知道,我的驸马就是宗室子弟,姓金。五代过后,是允许通婚的。”

        文雅猛地抬头:“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你是因为他们将你的文采哥哥要送给我,才嫉恨我的。”林雨桐露出几分苦笑,“可你真冤枉我了。你心里有人,我心里也觉得没人比的上我的驸马。所以咱们俩,说真的,还真有几分同病相怜。”

        文雅‘呸’了一声:“说的好似你有多委屈似得。我的文采哥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儿,配你这个残花败柳,你还有什么不足。还看不上他……”

        林雨桐也不怒,只似笑非笑的道:“也对啊!还真是我不够了解文采。要文采真是这么好,你又觉得我配不上她……那我给他找个能配得上的名门淑媛,今儿晚上就洞房,你说好不好?”

        “你……”文雅一下子就翻身坐了起来,手指着林雨桐,“你……撒谎!这宛平哪里有什么名门淑媛?”

        “谁说没有?”林雨桐白了文雅一眼,“瑜亲王府的别院就离这里不远。他家的孙女正在别院里休养。我看跟文采还是合适的。”

        “你不敢!”文雅冷笑一声,“你娘可是跟姑姑说好了的,叫文采配给公主。”

        果然!

        林雨桐从文雅嘴里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所以说,文静骂你蠢,可见她也没聪明到哪里去。答应了配公主又怎么样?回头,叫陛下将瑜亲王的孙女过继到膝下,封个公主就是了。瑜亲王是宗令,在宗室中地位然。我娘为了拉拢瑜亲王,册封个公主能怎么样?失去什么了?不过是一份公主的份例罢了。如此,也不算是失信吧。”

        文雅仔细看着林雨桐的脸,好似在分辨这话的真假。见林雨桐的脸上露出满是兴味的笑,好似这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的时候,她的心慢慢的慌乱了起来。只要一想到文采哥跟别的女人,她就觉得胸口憋闷的慌,脸呼吸都不顺畅了。

        林雨桐见抻的的差不多了,就低声道:“怎么?舍不得了?其实,我实在不明白你们这么做是为什么?前朝都过去多少年了,他们有本事的话,怎么不靠着他们自己的本事改朝换代,凭什么拿你们当筹码?你也确实是够没出息的!要是咱们俩易地而处,我才不去管他们的死活。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买一个不大的四合院。带着几分忠心的仆从,隐姓埋名的过富家翁的日子不好吗?跟心上人一起,读书,弹琴,赏景,岂不美哉?那诗怎么说的,只羡鸳鸯不羡仙!我觉得这样的日子就挺好!你觉得呢?”

        语气带着几分蛊惑,但表情却分外的真诚。

        “只羡鸳鸯不羡仙!”文雅的眼里不由的就带上了几分向往,“……谁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林雨桐就看向文雅:“想过那样的日子,其实也简单。但这想得到总是得舍得付出吧。你只要能给我想要的,我就帮你达成愿望。”

        文雅警惕的看着林雨桐:“你会这么好心?再说了,我们是前朝皇室,你能容得下我们?”

        林雨桐耻笑一声:“你是没看过史书吧。朝代更迭,这新君哪有不册封前朝皇室的道理?”

        南唐后主李煜被俘后,在开封被封为违命侯,拜左千牛卫将军。就是个例子。

        当然了,大多数君主都是在被俘虏之前,就选择自杀了。就跟崇祯吊死在煤山一样。但是想李煜这样,没胆子死的,也就只剩下苟且活命了。

        但是不管怎么不堪,面上的光彩还是会给的。不光会册封,就是新朝的皇帝,在人心稳定之后,还会为了显示胸襟,去祭拜前朝的皇陵。

        林雨桐将这些细细的说给文雅听:“……文采和你,我觉得我没什么容不下的!你觉得太湖怎么样?太湖上大大小小星罗棋布的分布着不少岛屿,而且面积都不小。那里景色优美,又没外人打扰。最是个隐居的好地方。你想想,每天跟心上人泛舟湖上,赏月高歌,肆意洒脱。不比现在有情人难成眷属强吗?我也是女人,自然是知道女人的苦楚的。一听叫我跟驸马分开,我先想的就是怎么逃出京城,哪怕跟驸马浪迹天涯也好!”

        文雅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你这话都当真?”

        “怎么不真?”林雨桐摇摇头,“你要是不信就算了。叫我娘收个义女做公主,配给文采也行。要不是我看你痴心一片,还真懒得跟你在这里废话呢。”说着,起身就走。

        “等等!”文雅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等等!我……我……知道的不多。你想知道什么?”

        林雨桐就笑了,“那咱们慢慢谈。”

        文雅就低下头,坐在林雨桐的对面,“你问吧。只要你放我跟文采哥走……”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林雨桐体贴的道,“另外,我不会叫文静等人知道你们的真实情况。到时候,他们只会以为你们死了。绝对想不到其他地方去。”

        文雅的肩膀就松了一分:“也好……这样最好。”

        谁还没点心里负担?这也是人之常情。

        林雨桐理解的笑笑,问道:“你们这中间,谁是主事之人?”

        “文静。”文雅低声道,“她是我姑姑。”

        “亲的?”林雨桐又追问了一句。

        “是我父亲的亲妹妹。”文雅皱眉道,“我父亲在我没出生的时候就病死了。我母亲生下我就难产去了。所以,我是被姑姑养大的。”

        林雨桐有些挠头,这前朝的皇族到现在,还剩下这么多人吗?姑姑侄女,远亲近亲,这么一大串。实在是稀罕。“我不是问你你们四个人中间谁主事,我是问你们这一大股势力,到底是谁拿事?”

        文雅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我们之前在江南,之后才来的京城。不过平时总能收到京城的信儿,我们也都是按照这信上命令办的。但……我也不知道这京城的人是谁。到底是姑姑听他的,还是他听姑姑的,我也说不准。”

        “你姑姑在江南跟谁走的最近?”林雨桐又问了一句。

        “跟……”文雅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跟一个和尚走的最近。我也只远远的见过这和尚一回……”

        和尚?

        林雨桐像是抓住了什么,急忙问道:“那和尚长的是不是特别俊美?”

        文雅脸上的尴尬更重了,“再俊美也是出家人!我姑姑就是有心……”说着,她就闭嘴不再多言了。好似这要说出口的话,叫她十分难看一般。

        林雨桐就明白了。这个俊美的和尚,只怕是明空。而明空跟甘氏的关系匪浅,也就是说,明空是甘氏早就放在对方那里的一枚棋子。看似甘氏和这些人是相互合作的关系,但甘氏却在利用明空影响文静,甚至是操纵文静。那么文静,就一定不是这一伙子人的头目。否则,甘氏就不用这么费劲了。她应该是忌讳文静上面的这个人。

        她心里有了这个结论,就不在停留,只对文雅道:“你先安心的住着。等风声过了,我就送你走。你要是愿意跟文采关在一起,也行。”

        文雅先是一喜,然后又扭头四下看看,伸手顺了顺头上的头,才又摇头:“不要了……还是算了……以后吧……”

        这是怕邋遢的样子叫文采瞧见。

        林雨桐知道这是少女的心思,笑了笑就出去了。

        等门关上,她才吩咐黑玫:“不要委屈了他们。咱们不兴虐待。”

        黑玫应了一声,才问道:“还要见其他人吗?”

        “年纪大的女人关在哪了?”林雨桐想见见文静,“我先见她。”

        门打开,文静正盘腿坐在床上。见林雨桐进来,脸上的神色都不动。

        “知道我为什么敢这么对你吗?”林雨桐嘴角露出笑意,“你们不是宸贵妃派来的吗?我怎么敢如此胆大包天?你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着。越想越是想不通!”

        文静打量了林雨桐一眼,嘲讽的道:“这道理我怎么会想不通?这世上从来就不缺恃宠而骄的人。你是宸贵妃唯一的女儿,你有资格肆意妄为。就是把天捅破了,上面也有人兜着。但是,你还是太年轻了。没有什么东西是经得起挥霍的。就比如宸贵妃对你的感情和容忍度。她还年轻,想生和孩子对于她很难吗?孩子的父亲是谁,从来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孩子是从她的肚子了爬出来,并且由她亲自抚养教导。所以,我劝殿下一句,别太肆意。您要是现在收手,咱们就只当殿下贪玩,将这事情揭过去就罢了!要不然,我们是倒霉了,但是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对你母亲的重要性。你坏了她的大事,看看她这次会不会还宝贝着你?”

        林雨桐拍了几下手,像是十分赞同文静的话一般:“是啊!再想生一个孩子,是挺容易的。你这话,也算是良言。既然你说的全都是为了我好的话。我也不想再瞒着你了。这是说起来,也真是不地道。你刚才说,要生一个孩子,对我母亲来说,孩子的父亲是谁并不重要。这话却是大错特错了!要是我母亲肯再生一个孩子,那这孩子的父亲,一定是明空!”

        文静冷静的脸,在林雨桐说出‘明空’两字的时候,一下子就僵住了,继而慢慢的龟裂开来,“你说什么?”

        林雨桐轻笑一声:“怎么?奇怪我为什么知道明空?”

        文静脸上的神色收敛了起来,“明空大师在大慈恩寺挂单,这是个人都知道。”

        林雨桐点点头:“是啊!大家都知道。但明空跟我娘是什么关系,这个……你知道吗?”

        文静的手握成拳头:“这也是一个当女儿的说自己的母亲的话吗?污蔑亲生母亲跟和尚有染,你当永康帝是死的?”

        林雨桐朝文静的脸上看了看,突然问道:“你抬头看看我,觉得我美吗?”

        文静看了一眼素颜的林雨桐,垂下眼睑道:“殿下自是天下难有的绝色。”

        “那你见过我娘吗?”林雨桐凑过去,恶劣的又问了一句。

        文静嘴角抿了抿,这个还真没见过。今儿在御书房外面等着,甘氏催促他们追林雨桐的时候,有个太监正好挡住了她的视线,因此,只听到了声音,恍惚的看见了身形,就是没看见正面。

        林雨桐却笑道:“我这张脸,只有我娘的五六分风韵。”

        文静就看眼再朝林雨桐看去,如此漂亮,竟然只有宸贵妃的一半美貌。那这宸贵妃……

        林雨桐就轻哼一声:“男人是什么德行,你该是知道的。你说您这张脸跟我娘比起来……男人会更喜欢哪一个?”

        文静的手一下子就握成了拳头,久久没有说话。

        林雨桐叹了一声:“女人总是容易被情爱迷了眼。你想想,你为什么这么急切的想到京城来?真的是为了你心里的计划吗?真的是为了你的复国大业吗?不是!都不是!不管你找多少理由说服自己,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你对一个男人动了心!你是追着这个男人的脚步才来了!这个男人就是明空。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文静的面色一点一点的变白,紧跟着就摇摇头:“不对!不对!我们来京城,是因为时机成熟了!”

        “错了!什么时机成熟了?”林雨桐嘲讽的道:“要是我没猜错,你对明空极为信任!甚至将你手上的人马都交给了明空。明空带着人来了京城,紧跟着,京城风起云涌,我娘办事好似再没有顾忌。跟之前的做事风格,完全不一样了。你也是聪明人,你现在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文静恶狠狠的看着林雨桐:“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不是已经想到了吗?”林雨桐呵呵一笑,“明空至始至终都是我娘的人,他南下江南,有意的接近了你,取得了你的信任。为的也不过是能尽快的回京助我娘一臂之力!这样的感情……你可为之动容?”

        文静猛地从床上下来,一抬手将屋里的桌子给掀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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